每一个字,都像针刺进我的眼睛。
这短短几秒,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从小到大,我的人缘并不差,但真正交心的女性好友只有宋杳杳一个人。
高中时她说自己体寒,不能喝凉的,我就天天早上热好牛奶带给她。
她要艺考集训,我便把每一门的笔记都认真抄下,等她回来。
我给她应援,帮她骂那些在背后说她的人……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样真心对待的朋友却在背后这样诋毁我?
从心口蔓延的刺痛将我彻底淹没,叫我头晕目眩,浑身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我颤抖着,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杳杳,你真的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啊?”她语气无比自然,笑着说道,“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撒谎!
撒谎!
我的心里一个声音大喊大叫着。
不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朋友,不会有人把自己朋友的挂到论坛上造谣!
我的鼻子一瞬间就酸了。
“哦。”我再也承受不住,几乎是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我转身就走。
几乎是落荒而逃。
结果因为太匆忙,又没看路,和人扎扎实实撞了一下。
来人纹丝不动,反倒是我自己踉跄地后退几步。
这下眼泪没稳在眼眶里,瞬间就流了满脸。
我不敢抬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那人没说话,递给我一根冰糕。
我愣了一下,便听他道:“拿着,敷眼睛。”
这冰冷又毫无起伏的语气。
我抬起头,不出所料地看见陆时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手又往前递了点,我抿着唇接下了。
“谢谢……”
陆时闻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我怔怔地低头,半晌,却是拆开包装咬了下去。
没有咀嚼的雪糕坠入胃里,冰冷冷,却奇异地让我镇静了下来。
恢复情绪,我回到临时搭建的摄影棚。
没一会儿,傅锦年和宋杳杳准备齐全出来了,拍摄开始。
打光灯下,两个人穿着情侣装,般配得不行。
社员们围在两人身旁,赞叹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然而等到正式拍照,快门声中,宋杳杳却显得很紧张,身体和动作都伸展不开。
照片呈现出的效果自然一般。
傅锦年开始逐渐不耐烦。
宋杳杳亦很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她又看向傅锦年,可怜兮兮地说:“我在这里就小冉一个熟人,看不见她的眼睛和脸,真的太紧张了。”
我呆住了,下意识地拉住自己的帽檐。
我看向宋杳杳那张漂亮的脸,只感觉无比陌生。
我突然想起高中时,她问我为什么总是戴着鸭舌帽。
我告诉她,我爸家暴、酗酒、赌博,十二岁那年我得了抑郁症,我妈终于下定决心和我爸离了婚。
两人上了法庭,闹得沸沸扬扬。
班上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当时是傅锦年帮了我。
还是初中生的他帮我挡住了外来所有的视线,又把一顶棒球帽戴在我头上。
他说:“别怕,有我保护你。”
多孩子气的一句话,我却一直记着。
从那之后,出门时,我都会戴上一顶棒球帽。
傅锦年听了宋杳杳的话,转头看向我。
相当凌厉又不耐的一眼,几乎将我的心扎透了。
他大步朝我走来,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却无济于事。
傅锦年直接掀下我的帽子,丢在地上。
“整天戴着你这破帽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