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一萌款款走向顾煜恒，程可妤的心猛然下坠。
莫名地，‘狸猫子’的话再次浮现在她心头。
——【这个‘夜梦’带着那么多亲友顶着什么第一美人的头衔进帮派，明显是冲着帮主来的。】
不安感油然而上，程可妤的手不自觉将衣角捏变了形。
而一个问题也忽然横亘她的心间。
——姜一萌知道顾煜恒就是‘顾明将夜’吗？
不等程可妤想明白，典礼开始了。
顾煜恒拿起话筒缓缓开口：“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是一个注定分离的日子……”
低沉好听的声音被音响扩大，震得人心脏都跟着跳。
毕业典礼很快结束，离开礼堂前，程可妤又往台上看去，却只看到和顾煜恒和姜一萌一起离开的背影。
和室友吃过饭，回到宿舍程可妤立即登上游戏。
一条组队邀请弹出来。
是帮派的其他队友：【轻语，就等你呢。】
?昨天将夜可是放话了，让兄弟几个元老级人物都来陪着你刷专属金装，结果我们早早来了，你们两口子还迟到。】
看着有些揶揄的消息，程可妤忽然好受许多。
就像顾煜恒说的，至少在游戏里，她是他的唯一。
顾煜恒很快上线，入了队却不急着开副本。
?我再拉个人。】
下一秒，一道华美的身影翩然入队。
游戏提示音响起：[‘夜梦’进入队伍。]
看着那行字，程可妤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论坛那篇帖子现在还挂在榜首，顾煜恒没有和她解释半句，现在竟然还把绯闻对象堂而皇之拉进了日常群。
程可妤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清白坦荡，还是半点不在意自己这个‘帮主夫人’。
队友也有些找不着北：【@顾明将夜，怎么又拉个奶妈？】
几个元老成员合作打副本已经好几年，每个位置都是固定的，程可妤就是唯一的治疗，也就是俗称的奶妈。
?其他角色再拉一个还行，奶妈就没必要了吧？】
不等顾煜恒回复，姜一萌却先打字：【啊？这可怎么办，阿恒哥哥，没我的位置我还怎么保护你呀？】
阿恒……
听见这亲昵的称呼，程可妤的心猝然一跳。
埋在她心头的问题显然得到了答案。
——他们真的已经互相知道身份了。
程可妤蓦然失神，忽地就想起自己两年前，也曾和顾煜恒说过在现实中见面的问题。
?我们是同城，要不要见个面？】
当时，她紧张地将话发过去，却被顾煜恒一口回绝。
他说：【不了，我不喜欢把网络关系带到现实。】
她心一沉，却又看到他接连发来的消息。
——【但在游戏里，你是我的唯一。】
为着这句唯一，程可妤跟在他身边三年，可看看如今队伍里的‘夜梦’，唯一两个字竟显得可笑起来。
顾明将夜：【没事，能开。】
顾煜恒丢下这句话，不等程可妤说什么下一秒便进入了副本。
整场副本，姜一萌一直紧紧跟在顾煜恒身边，比起程可妤还像是顾煜恒的绑定情缘。
打到一半，姜一萌甚至忽然发了条语音。
“帮主大人也太厉害了，我都快崇拜上你了~”
千回百转的语调，像个小钩子，要将人的魂都勾去。
程可妤沉默听着，忽然觉得往常有趣的副本无比难捱。
不知过了多久，终极boss终于血条耗尽，倒在了眼前。
身影消失，只留下地上琳琅满目的通关奖励。
一把闪着金光的琴悬在空中，正是程可妤要的那件金装。
刚想上前点击拾取，就听见耳机里传来娇媚的惊呼。
“哇，居然掉金装了欸，运气这么好！我正好缺这把琴呢。”
下一秒，组队频道里便见顾明将夜道：【夜梦，你拿着吧。】
程可妤猝然顿了鼠标，措不可愕打字：【那我呢？】
队友也懵了：【啊，咱们下副本不就是来给轻语刷这把琴的吗？】
组队频道沉默许久，程可妤忽然收到私聊消息。
顾明将夜：【你非得要吗？】
程可妤忽地有些窝火，强硬起来：【是，我非得要。】
她或许还能再刷一次这个金装，但就算要让，也得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聊天框里，顾煜恒没再回她。
只有组队频道出现一句话。
顾明将夜：【@轻语那你拿着吧，@夜梦，我带你重新刷一个。】
说着，两人齐齐退出，剩程可妤狼狈站在琴前。
手机突然传来响铃，程可妤仓皇接起电话：“有事吗？”
对面传来导员关切的声音：“程可妤，你嗓子怎么哑了？”
“感冒了。”程可妤清清嗓子，“怎么了老师？”
“学校要拍宣传片，上面说是想让你和金融系的顾煜恒同学一起拍摄，但我记得你平时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所以……”
“我可以。”
听见顾煜恒的名字，程可妤的心跳了跳，下意识便答应下来。
“老师，我愿意去拍宣传片，要什么时候过去？”
导员很诧异：“你今天倒是积极，那你等下去一下传媒大楼的308教室，先拍一下宣传照。”
程可妤连连点头，挂了电话就走。
传媒大楼在校园的另一头，程可妤一路小跑，心跳越来越快。
半小时后程可妤终于跑到传媒大楼。
缓了口气，她按下剧烈的心跳正要进门，手机又突然响起。
是导员。
“程可妤，你还没去吧？”
听见这话，程可妤心头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老师？”
导员语气郁闷：“你不用去了，顾煜恒推荐了传媒学院的姜一萌做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