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再一次被救回，用了肾上腺素。

    她知道，这种药物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用来吊命。

    给林慎的这通电话，是她最后的道别。

    好在，电话接通了。

    她生怕林慎下一秒就挂断，忙撑着力气问：“你之前说……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曾经做的错事……

    “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

    林慎毫不迟疑的打断她，语调有些不耐烦：“你打电话来，是想好了跟我要那晚的报酬了？”

    他的语气生冷，将程菲道别话堵在心口。

    爱意在胸口被撕开，疼的她握不紧手机：“对不起，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纠缠你，我也真的没想跟你要资源——”

    “我没时间听你演戏，等你下次想好要什么再来找我。”

    “嘟嘟嘟——”

    林慎挂了电话。

    “呕——”

    程菲听着电流声，手机啪地掉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呕着血。

    护士听到动静连忙喊来医生。

    程菲勉强撑着一口气，精疲力竭的抬起手指，拦住医生救她的动作，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把话说完整。3

    “我之前签了遗体捐赠协议……我的眼睛和心脏还能用吗？”

    见医生点头，程菲这才放心了。

    视线一点点模糊，哪怕上了呼吸机，窒息还是一点点侵蚀。

    “他曾说，我的眼睛最漂亮……”

    程菲一点点闭上眼睛，要是受捐她眼睛的人，是个追星族就更好了，她想看看，不爱她的林慎，是不是很幸福？

    至于心脏——

    【你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你就活该得不到任何一点爱！最好永远孤独终老！】

    “林慎，既然你不信我的心，那我就捐给其他人了。”

    希望，她的心，会有人去爱它。

    “咚，咚”

    程菲听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它好像再跟她道别。

    它在说——

    再见。

    “滴滴滴——”

    心电图蓦地变成一条直线，急速的警报着。

    半个月后，电视剧播出大爆，发布会时参演人员几乎到齐，除了女主角程菲。

    由头铁的记者，撑着眼里询问全程黑脸的林慎——

    “林影帝，这部剧的原创小说，男女主是幸福结局，听说是您的授意才改成BE，是您厌恶女主角程菲，故意改的结局吗？”

    “程菲今天没来，是因为您厌恶她的纠缠，暗中给她公司施压把她雪藏了吗？”

    林慎拧眉，回答的言简意赅：“我和程菲不熟，她不来发布会和我无关。”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女主角的空位。

    他比记者还想知道，程菲为什么没来。

    连今天发布会都不来，被雪藏了都还不肯用那晚的承诺，还真是沉得住气。

    还是说，她在等，认定他会想上辈子那样爱她，绝不会不管她？

    烦躁愈演愈烈，记者采访还没结束，林慎就起身要走。

    “叮——”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

    林慎肉眼可见松了口气，烦躁却没消散，他接起电话，颇有些咬牙切齿：“发布会不来，却又给我打电话，程菲，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电话那头却是一道男音。

    “您好林先生，我是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程菲女士的器官捐献都已经顺利完成，遗体火化，她的家人联系方式只留了您的号码，您有空来领一下骨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