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苏月她们。
沈禾起身走到露台,目之所及,河道上一条乌篷船被火光包围。
一盏孔明灯正好落在草蓬上,瞬间大火燃起。
两人手忙脚乱,船身晃荡得越发厉害。
本来拴船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两人要上岸距离不够。
着急间苏月又将船头悬挂的灯笼打翻在地,船头开始起火。
水位不深,就算跳下去也未必能淹死,两步路就能走上河堤。
她们这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毫无自保能力,只能在原地嚎叫。
“好看吗?”男人的瞳孔中跳跃着火光,英俊的面孔淡然沉稳,好像只是在欣赏一幅画。
“烧的可是你的船,你不心疼?”
季言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她们在船上违规操作引起火灾,律师会追究她们的责任赔偿所有损失。”
显然,他对事情经过一清二楚。
挺拔的身形站在她身后,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压迫感,那是身居高位的威严,让沈禾本能害怕。
难不成他是在给自己出气?
否则这种高级的店为什么没有一个服务员在场,他甚至还能在这谈笑风生。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存在了一瞬就骤然消失,她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果说季言川对她有点兴趣也仅限于在床上的那档子事,生意人最计较得失,他怎么会冒着损伤自己口碑的风险去帮她报复苏家姐妹花?
“不是饿了?看别人就能吃饱?”
戏也看完了,沈禾回到座位上,感觉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都透着舒爽,食欲大开。
她抬头看了一眼季言川,却发现男人双手合十,下巴搁在上面,若有似无的目光注视着她。
“你不饿?”
“饿了。”
他优雅切割着牛排,分明脸上一本正经,但她听出了一丝轻佻,“光吃这些,我可吃不饱。”
沈禾小脸一红,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男人在她面前,不管是肢体还是语言一贯表达得很直接。
透过跳动的烛光,他挑眉看向她,“沈老师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
沈禾反问道:“季先生笑得不怀好意,你又在想什么?”
季言川慢条斯理划开牛排,“自然是在想吃肉的事了。”
“流氓。”沈禾低啐一声。
“做牛排的办法有很多,我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品尝牛排最好的风味,红烧,干锅似乎都比不上油煎。听上去很简单是不是?其实做起来更简单。”
沈禾:“……”
“首先用红酒等调料腌制入味,等锅烧到七成热再放入牛排慢慢煎就好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得掌控好火候和力度,轻了还是重了都不行,你瞧,简单的方法却能做出鲜嫩多汁口感最好的牛排。”
他将切下来的牛排推到沈禾面前,“尝尝看。”
季言川说得一本正经,但句句都带着挑逗。
沈禾假装听不懂,一门心思吃。
不得不说,高价请来的厨子,手艺挺不错。
沈禾这个小鸟胃愣是炫了两大盘,撑得她快吐了。
她将盘子往前一推,“你的钱没白花,厨子是请对了,不过这样级别的厨子挺贵吧?”
季言川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是不便宜。”
他随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眼底的眸光荡漾着波光,“今晚睡这?”
沈禾想到昨晚两人的对话,这最后一次,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吃撑了……”沈禾刚要找个借口推脱。
男人的身体贴了上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我帮你消食。”
沈禾不自在避开,几分钟后,她被带到了后院。
原来真的只是消食!
走了两步,她嫌弃高跟鞋太累,反正也没外人,沈禾脱掉鞋,赤脚踩在草坪上。
软软的,凉凉的,很解压。
“既然这么累,可以不用穿。”
沈禾一手拎着高跟鞋,一边自在撒欢,“那可不行,要是不穿我会……”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她十岁生日那天,母亲送她一双高跟鞋。
沈曼清说高跟鞋最能展现女人魅力,为了将她培养成斩男名器,沈曼清在她身上花费了很多精力。
礼仪班、各种兴趣爱好培养,有钱人爱玩的那些把戏她都逼着沈禾学习。
除了在上学期间,其它场合她都必须要穿高跟鞋,不能吃晚餐,重油重盐,且减脂餐的分量也必须控制。
她是被当成豪门阔太太培养的,沈曼清娇养着她的容貌和肌肤,不让她受伤,每每她犯了错,沈曼清不会用巴掌打她。
而是在看不见的嫩肉用小针扎。
针孔小不会留疤,愈合速度快,又能达到惩罚的目的。
“会怎样?”
沈禾摇摇头没继续这个话题,她指着远处的孔明灯,“我可以放那个吗?”
季言川递给她一支笔,“可以写愿望。”
她趴在桌上认真写,直到季言川放飞了自己的孔明灯。
他探身过来,密密麻麻一长串。
“工资涨到两万八。”
“岐山看日出。”
“一个月内打卡三座城市。”
“一次喝完大杯芝士草莓啵啵。”
“……”
说是愿望,在他看来那不过就是小女孩普通的日常。
“这些你不用求老天。”
沈禾双手护住自己的愿望清单,遮住了他窥视的目光,“嗯?”
季言川缓缓俯身,盖住了她拿笔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格外炽热滚烫,透过她表层的肌肤蔓延到了全身,一直到她心脏某处最柔软的地方。
让沈禾莫名生出一股燥热。
季言川目光沉沉,薄唇掀起:“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