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神色大惊,她没想到陆潇闻竟这么冲动!
眼见副将领命要去,沈知意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向来安静的十皇子却忽然起身,出声喝止。
“站住!”
一时间,所有人皆诧异看去,沈知意亦是一愣。
旋即就听十皇子开口——
“沈正使的命令不行,那圣上的手令也不行吗?”
“孤也支持沈正使,行大道!”
少年声音单薄却异常沉稳。
金色手牌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沈知意心头震然,眼眶不觉泛热。
圣上手令一出,众将士看向陆潇闻,无人敢动。
陆潇闻眸色变了几变,最终低头:“末将听令。”
登时,沈知意松了口气。
她跟十皇子对视一眼,微颔首表达谢意。
待十皇子离去。
沈知意也动身欲离开。
陆潇闻却冷冷看她:“我竟不知你何时跟十皇子交好,他如此护你。”
身形一顿,沈知意淡淡回:“是十皇子眼明心亮,识得清人心局势,谈何私交?”
陆潇闻的眉头皱起,不等他再说话,账外就传来柳如絮的声音。
“陆哥哥。”
陆潇闻一顿,神色却是不免柔和:“如絮,有何事?”
见状,沈知意直接离开。
只是几步后,她便拐到营帐背面,侧耳倾听。
她听见柳如絮问陆潇闻:“不是说要走千灵谷,怎么突然改了道?”
细听之下,那语气中带了几分慌张。
可惜,陆潇闻丝毫未注意到,反而坦白:“皇命难违,不过大道宽阔,有助你养伤,也算好事。”
沈知意冷静听着二人对话,心却如坠冰窟,冷得发寒,痛得发木。
陆潇闻当真是对柳如絮没有半点防备。
大道一路平缓辽阔。
日夜不休赶了五日路后,柳如絮突发重病。
随行军医都查不出原因。
柳如絮靠在榻上,脸色虚白表示:“你们先走吧,不必管我,这一路我本就在拖累你们。”
沈知意冷冷的看着她这幅泫然欲泣好不可怜的表情。
毫不犹豫点头:“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话未说完,就被陆潇闻打断。
“沈知意,如絮手无缚鸡之力,把她独自丢下,你是想要她死吗?”
眸色骤然一沉,沈知意冷眼看他:“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所有人因她耽搁行程吗?”
“谈何耽搁?”陆潇闻态度冰冷,“整个使团这几日本就疲倦不堪,多休息一日又如何?”
心脏仿若被无形大手紧攥,一抹怒火自心底升腾而起。
沈知意强作冷静,这才开口:“此地低矮宽阔无掩体,并非扎营良地,不该久留。”
她话音才落,陆潇闻当即眉头皱起。
“昨夜我们已在此休息过一夜,不也相安无事吗?”
陆潇闻意已决,沈知意再多话也无法撼动。
当夜。
沈知意无法入睡,动身加入了夜巡队伍。
以防敌人远攻,她特意命人加强了护盾守备,亦时刻注意远山动静。
谁料,山上未有动静,地面却忽地震动。
斥候匆匆来报:“不好!至少有百匹军马正朝我们袭来!”
沈知意神色骤凛。
她没想到,北狄竟选择了直击!
地势如此开阔,他们此时迎战,只有一个死字!
“撤!”
所有人当即撤离。
沈知意首先护送十皇子离开,回头就见陆潇闻小心护着柳如絮走来。
关键时刻,他满心满眼唯有柳如絮。
这一幕如通红烙铁,重重印在沈知意的心口,灼痛剧烈。
再不愿多看,她正要翻身上马。
却见柳如絮突然哭着惊呼:“我的玉佩不见了!那是我爹爹留给我最后一件遗物!”
说着,竟要回头去寻。
眼见陆潇闻也要迟疑,沈知意心下怒气横生,直接过去一把扯过柳如絮就朝陆潇闻厉声怒吼:“快走!”
就在此时,两支利箭破风而来,箭头竟是朝着沈知意和柳如絮的方向!
下一瞬。
陆潇闻飞快抬手挥剑,毫不犹豫直直斩断逼近柳如絮的一箭。
另一箭却狠狠穿透沈知意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