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楼梯口一片漆黑。</p>
门前的灯坏了,破旧的小区也没有物业,我也不舍的花钱换灯泡,这个灯就一直这样下去了。</p>
我眯着眼看见墙壁靠着一个人,楼梯口唯一的光亮是他手上点燃的烟。</p>
【顾言安。】</p>
除了他,我想不到有第二个人会来这个破旧小区找我。</p>
他似乎在那里待了很久,几乎都要和楼梯间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p>
我喊他的名字,让他抽离了出来。</p>
他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弹了弹自己手里的烟。</p>
【我记得沈泽霖说你不会抽烟,是圈内少有的好孩子。】</p>
顾言安自嘲的笑笑,【好孩子谁不会装啊。只不过有的人没有那个必要去装,而有的人必须成为好孩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p>
沈泽霖因为父母总把顾言安当做榜样来训斥他,所以把顾言安当作死对头。</p>
而顾言安则是嫉妒沈泽霖可以做自己,不需要因为别人的期待而去压抑真实的自己,而对沈泽霖怀有恶意。</p>
沈泽霖的父母虽然是商业联谊,但是结婚后又相爱了,所以对于他们爱情结晶的沈泽霖则是要求不多,别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好。</p>
而顾言安的父母则是完完全全的商业联谊,不掺杂一丝感情,作为两家利益结合体出生的顾言安必须足够优秀,必须符合他父母对他的期待。</p>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顾言安比沈泽霖更早沾染上了烟和酒,只不过他会隐藏罢了。</p>
我拿出钥匙要开门,不过手上突然失力,钥匙掉了下去。</p>
顾言安此刻也看出了我的状态不好。</p>
他弯下腰捡起了钥匙,【我来吧。】</p>
我退后一步,给他留出开门的空间。</p>
进了门之后,顾言安像来到自己家一样。</p>
给他倒了一杯水,还只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p>
看见我站在原地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他无奈的解释道:【我给你烧水了,这样你好吃药。】</p>
他指了指我手中提的药袋。</p>
我把药放在桌子,然后跑回卧室换掉自己被酒浸湿的衣服。</p>
出来的时候,看见顾言安正在把药按照剂量给我分好。</p>
他无言的把温水和药递到我手上,然后看着我吃下去。</p>
我吃完药之后,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p>
顾言安看我半久,才开口道:【那个赌约结束吧,沈泽霖对你根本不好。】</p>
我有点不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p>
他在干什么?心疼我吗?</p>
如果真的心疼我的话,又何必知道沈泽霖是什么样的人,还在酒吧里刺激他,让我被灌酒。</p>
我失笑的摇摇头:【赌约马上要结束了,我不想半途而废。】</p>
沈泽霖和他的狐朋狗友有个赌约,而我和他的死对头也有个赌约。</p>
我穿着发白的校服,手指因为长期泡在水水里而苍白发皱。</p>
我强行忽略自己酸痛的腰,想赶紧把面前的锅碗瓢盆洗完,这是我给自己在周末找的兼职,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最基本的生活需求。</p>
但为了治奶奶的病,我欠下了高利贷,只能压榨自己一切的空闲时间来赚钱,我干过很多兼职,食堂兼职,发传单,超市促销,我也投机取巧过通过帮助别人考试作弊俩获取报酬。</p>
可这些钱面对高利贷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直到有一天,顾言安找到了我。</p>
他以赌局的形式让我去和沈泽霖谈三个月恋爱,他会帮我还清债务以及承担奶奶的医疗费。</p>
他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再加上当时催债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p>
没有理由我不会接下这个赌局,我本分的不去细究顾言安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做好我应该做的。</p>
我刚开始还在头疼怎么才能和沈泽霖在一起,毕竟我和他之前毫无交集。</p>
但是我必须赢了这个赌约,这样我就能让我的奶奶得到最好的治疗。</p>
所以沈泽霖他们之间的赌约就像及时雨一样,更不要提我们恋爱期间,沈泽霖喜欢拿钱打发我。</p>
这让贫困的我手里也有了一些积蓄。</p>
在某种意义上,我是感谢沈泽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