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和祁予安几乎同时回头。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祁夫人没好气地打断了魏宏的话。
祁予安也目光冷戾。
逼得魏宏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弱弱地开口:“是……律师告兴业造谣恋情的事……”
祁予安收回了目光:“等着!”
他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
他低头把祁夫人手里的册子随手一翻,立刻眉头微皱,啪的一声合拢。
“这是什么?”
祁夫人坐到老板椅上,转个圈。
“你和时卿的事情,我还替你瞒着,没让你爷爷知道……”
“我们什么事?”祁予安的语气逐渐暴躁,“她闹一闹,冷处理一下就好。你越给她脸,她越当回事……”
祁夫人就像没听到祁予安说什么,只继续自己的话题,“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你们分了手,也不知道这八十大寿是要唱祝词还是吹唢呐。你最好是赶紧选个新女朋友带过去,安抚着他的心。”
和阮时卿分手,然后带个新人过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安抚老爷子,还是要催他老人家的命。
祁予安不胜其烦,“妈,可以不闹了吗?”
祁夫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翻开图册,竖起来,把里面女孩子的照片一张张翻给祁予安看,
“看看,个个都是老妈我精挑细选的名门千金,你马上把这事情定下来,我也好去安排卿卿的事。”
祁予安皱眉,不知道祁夫人还有什么花样没展示出来。
“阮时卿什么事?”
“这个啊,”祁夫人放下手里的图册,拿起旁边的另一本,笑着翻开,“阮家对我们祁家有再造之恩,卿卿的婚姻大事一直都压在我心头,以往是我想不开,非要撮合你们,结果搞出一对痴男怨女。是我格局太小……”
她翻到一页,指给祁予安看,“东菱集团的次子,一表人才,品行端正,和卿卿配不配?”
“不配!”祁予安直接一掌,拍在了图册上,铁青着脸,“阮家早就败了 ,她没资格嫁那么好的人家!”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祁夫人冷下了脸,嘭的一声,把千金图册给祁予安甩了过去,
“管好你自己,先把新人给我定下来。我祁家可以一日没有儿子,但不能一日没有儿媳妇!”
祁予安不想再陪着闹下去,他直起身。
“我今晚就会把她带回来。在爷爷寿宴之前,都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祁夫人静静地注视着祁予安的双眼,那张芙蓉娇月般的面容上,有些祁予安也看不懂的神色。
祁予安和她对视几秒,注意力回到魏宏身上。
“说吧,什么事?”
魏宏偷偷看了一眼祁夫人,似有忌惮……
“说!”祁予安没什么耐心。
“是!”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态度,魏宏中气十足地开口,“安爷,你和殷小姐的报道,全都是阮小姐写的!她就是那个段舍漓!兴业一定要保的那个记者!”
律师团总算是拿到了对方的身份,也全都大吃一惊,不敢隐瞒。
房间里,静了一秒。
“你说什么?”祁予安朝魏宏迈了一步,“再说一遍!”
魏宏挺直了胸膛,“那个造谣安爷恋情的兴业记者,段舍漓——就是阮小姐!”
房间,再静。
“哈?”
还是祁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反笑出声。
兴业娱乐记者段舍漓,她也知道。
最近那篇四处流传的细扒祁予安和殷柔晴恋情的文章,就是出自此记者之手。
祁夫人虽然看得头疼脑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有点本事,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描得有鼻子有眼睛。
她一直有底气对阮时卿说外界传言都是造谣,也是因为知道祁予安已经发了律师函,决定提告此人。
可是祁夫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
撰写文章的人,居然是阮时卿本人?!
是阮时卿本人!
阮时卿整理了祁予安和殷柔晴的大量证据,然后昭告天下!
还有比这种原配捶渣男小三更铁的锤了吗?
没有!
祁夫人不由得隐晦地看了祁予安一眼,并通过他此刻几乎静止的面容,悄悄认定他也对此毫不知????情。
段舍漓。
段通断,舍即舍得,漓……三点水隐喻祁。
离开祁予安,舍弃情感,断绝过往。
现在细想,确实符合阮时卿得知真相后的心境。
祁夫人就翻个白眼,“就我还傻乎乎的劝和不劝分!结果人家早就掌握了某人的出轨铁证,难怪要断、舍、漓!”
“也亏卿卿教养好,有知识有文化,换我还写什么檄文?哼!直接上头条哭诉渣男始乱终弃得了!”
祁予安铁了一张脸,一言不发,转身摔门而走。
一路撞得红木大门砰砰作响。
……
祁予安在兴业传媒楼下等到了月上树梢。
魏宏不敢打搅。
苦哈哈守在不远处的保镖车里,每分每秒都在祈祷阮小姐快些从楼里出现。
没人比他更懂安爷的偏执……
达不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眠,熬到死也不会松手。
阮小姐拉黑了安爷的手机号,并设置了防骚扰,不接收任何陌生电话。
她进了兴业,那个让安爷身边人都忌讳莫深的地方。
她和俞子舜同进同出,和这个曾经差点害死安爷的凶手谈笑风生。
她要和安爷一刀两断,甚至不惜捏造安爷和殷小姐的谣言。
这么绝情的事,做一次已经足够狠心。
她怎么还敢做第二次?
凌晨已过,兴业传媒的一楼大堂里,出现了一群身影……
祁予安的眼眸,在黑暗中积蓄着风暴,逐一锁定他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