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产大佬当中,张宝全有一段特殊的经历——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在血与火的考验中,他一次次地直面生死。张宝全说:“当一个人能够这样从容地面对生和死的时候,所谓的逆境,得与失的问题,风险、生存的问题,你都会从容地去面对。”
1、越战记忆
张宝全曾经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小木匠,心灵手巧,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时候,每天就可以挣到2.25元的工资,绝对算是高薪了。一天,他去给人武部领导修窗子,歇息的时候,人武部领导的夫人突然问他:“小木匠,你是本地人吗?”“我是。”“怎么不当兵?”“没人介绍。”“我帮你介绍吧。”短短的几句对话改变了张宝全的人生轨迹。
越战爆发后,张宝全写血书请缨去前线。当时,他所在的部队驻扎在云南的一个寨子里,随处可见被炸断的香蕉树和残垣断壁。但张宝全发现,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村民依然很快乐,到了晚上,用破草席铺在地上休息的男男女女,伴着月光弹着三弦琴倾诉衷情……这种豁达和乐观的氛围感染了他,使他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张宝全的身份是战地记者。每隔一两个月,他就要去后方领自己的稿费。在回前线的路上,他总是将一沓稿费换成香蕉等吃的东西,扛在肩上,边走边吃——在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的时候,存钱没有任何意义。路上遇到他的人都能分享他的“财富”,还没走到地方,东西已经被大家“共产”完了,每个人都很快乐。
在战争中参透了生死的张宝全不乏惊人之举。1985年春节,张宝全到“李海欣高地”去采访。“李海欣高地”距离敌人的阵地非常近,近到白天咳嗽一声,对方都能听见;晚上对方打呼噜,这边也能听见,因为敌我双方的阵地之间只有20多米的距离。而要想到达高地,就必须穿越一条生死线。这是唯一一条连接高地与后方的交通线,因为敌人的阵地位置比较高,交通线完全暴露在越方的射击范围内,居高临下,一打一个准。
大年三十,张宝全踏上了这条生死线。他背着沉重的录音设备,在交通壕里猫着腰前进,“感觉就像在受刑”。走出没多远,张宝全就受不了了,要死就堂堂正正地去死!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向前走。战友们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大喊“快趴下”,张宝全充耳不闻,依旧大摇大摆地走向“李海欣高地”。敌人竟然没有开枪,张宝全就这样通过了生死线。后来才知道,当时双方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过年的时候,停火三天,从大年三十开始。“我幸运地从死神面前拣回了一条命!”
但战争毕竟有它残酷的一面,会在人的心理上留下毕生的阴影。一次,张宝全到一个连部去采访,连长把平时不舍得吃的红烧肉罐头都拿了出来,招待他这个大记者。结束采访后,他刚刚走出连部指挥所,背后就响起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张宝全急忙往回跑,他刚刚还在里面采访的连部地下指挥所已经被炮弹炸塌了。战士们在拼命地挖,希望能从废墟下找到幸存的人,可最后挖出来的都是残缺的尸体。现场只有连长一个人是全尸,而且他全身的皮肤红涨得像打了气似的!那是因为炸弹高温的作用,把人都给蒸熟了,“看上去就像我们平时煮熟的猪肉一样”。从那以后,张宝全再也不吃红烧肉了。
2、南征北战
转业后,张宝全去了电视台,后来又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等到毕业后分配到电影厂,张宝全才发现“钱是多么重要”,没有钱,电影梦就永远是电影梦。他决定先下海挣钱,然后再回来拍电影。按当时的行情,一部电影要投资50万左右,所以,张宝全的目标就是挣够50万。
1992年,张宝全到了海南,注册了一家公司,办公地点就在一个住宅小区里,实际上就是个皮包公司,从总经理到打扫卫生的,只有他一个人。全公司最昂贵的办公设备是一台286电脑。除了炒房地产,公司还做船务生意,很快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和很多人一样,张宝全也参与了那个击鼓传花的游戏,“看他们讲得天花乱坠的,一张纸,今天从他转出去,再过两天再转回来,从十万元一张纸,变成一百万一张纸,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他心里很清楚,总有一天这“击鼓传花”的游戏会在某个地方停下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注意控制风险,“假如我接住单的话,我一定把下面弄好,下面如果不弄好,我一定在上面不接,我一定不能让它在我这里停下。”先找好买家,再利用银行的资金,找到上游的土地,转手卖出,风险就被降到了最低限度。可能正是这种风险意识,让他躲过了后来的灾难。
在海南房地产泡沫即将破灭的时候,张宝全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将手上的房地产项目迅速脱手,全身而退。连他自己都对这种敏锐的直觉感到不可思议,“说不好,算是一种灵感和嗅觉,就是觉得时候到了”。
海南的经历让张宝全变得谨慎和保守,不再是战场上那个拿命去冒险的莽撞青年。“先不要告诉我你能挣多少钱,先告诉我有多大风险。这些风险,能不能平掉它,如果能,我才信你。”“如果不考虑清楚风险在哪里,就不要进去,进去,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在商场上就如同在战场上,张宝全首先考虑的是如何“保全”自己,然后才是夺取胜利。
撤离海南后,张宝全进军北京。初到北京,张宝全想做房地产开发,但他没有相应的资质,所以,必须和“本地有开发权的公司”合作。张宝全本打算与北京住总公司合作,但就在打报告立项的前夜,住总反悔了,匆忙中张宝全联系到一家刚成立的公司,提交了立项报告。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次日,张宝全收到对方发来的一个公函,“我们的项目已经立项完成,非常欢迎你和我们合作”。对方把这个项目据为己有了。为了这个项目,张宝全投入了一两千万,这是他根本承受不了的损失。
经过战火考验的张宝全很冷静,“那我们就把这场仗跟他打到底,最后不行我们回头再来!”他到建委告状,领导对他说:“这个事情你有理,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他没有错。”张宝全又告到了市政府,最后,建委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规定对方在3个月之内,打3000万到建委指定的账号以证明公司实力,如果对方能办到就可以接着干,否则,项目转由张宝全的公司开发。
后面的事情就是漫长的、痛苦的等待,“那三个月的等待就像等待宣判的过程:要么死刑,要么释放”。张宝全是幸运的,因为当时正赶上国家金融调控,紧缩银根,对方3个月没有找到资金。张宝全不仅获得了这个项目,还经建委特批,成立自己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这个项目就是张宝全的成名之作——“今典花园”。在它之后,张宝全陆续开发了“空间·蒙太奇”、“今日家园”、“苹果社区”等有影响力的楼盘。
从北京到海南,又从海南回北京,一路南征北战,张宝全终于奠定了他在地产江湖上的地位。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他当初的那个电影梦。
3、回归电影,回归海南
钱挣到了,而且是若干个50万,张宝全开始实现自己当初的梦想。他投资拍摄了很有影响的电影《叶问》,获2009年香港金像奖最佳影片。他还要自己操刀,执导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而今典集团开发的网络数字电影EVD(Enile Disk,增强型多媒体盘片系统)标准已被国家定为推荐标准。
海南是张宝全的发迹之地,他也回来了。他在海南开发了红树林系列酒店,海南国际旅游岛规划的推出,为张宝全的红树林展现了非常光明的前景。在海南五湾中,张宝全抢占了海棠湾、三亚湾、亚龙湾、清水湾,相当于占领了整个战场的制高点。
其中的三亚湾红树林酒店是一个酒店集群,由五星级酒店、公寓式酒店、会展中心、水上乐园、运河商街等组成,建筑面积达70万平方米,建成后将是中国第一座能和美国拉斯维加斯米高梅酒店、威尼斯人酒店、马来西亚云顶酒店等媲美的世界级超大娱乐度假酒店。
在打造一个酒店帝国的同时,张宝全也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令人向往的私家园林。在北京市昌平区山脚下,有一座占地350亩、名叫“柿子林卡”的私人会所——园中有1000多棵慈禧年间种下的柿子树,林卡在藏语中是“庄园”的意思。
草丛、树林、小溪、湖泊,环绕着玻璃和石头建造的房屋,取自乡间的石材古朴大方,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外的风景尽收眼底。大客厅里有一个壁炉,旁边堆放着劈好的干燥木柴。园中栖息着天鹅、鹭,阿拉伯纯种马在湖边散步。这是张宝全自己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