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上帝。让他们活着,我祈祷着。
我斜着冲进一个仓库大小的房间。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蜷缩着,使劲躲着我。每个人都有一根五英尺长的铁链,一头系在腰上的镣铐上,一头连在墙上的金属环上。
“凯特!贾森!”
他们看上去呆呆的。眼睛的瞳孔大得很不自然,黑色挤压着周围的白色。我想到只有一件事能使他们变成这样。迦得告诉过我莱斯特·但丁犯有很多罪行,其中之一是做毒品交易。我低头看着我破门而入时踢到的东西,一个垃圾桶。空空的药水瓶和从里面滚出来的用过的注射器。
骗子,你竟然给他们注射毒品!我在心里大声尖叫。
凯特和贾森一直蜷缩着。他们穿的衣服使我联想到去教堂。凯特穿着黑色的女式无带浅口轻便鞋,一件齐膝长的庄重的蓝色长裙,头发系着一条颜色相配的缎带。贾森穿着黑色的牛津鞋,黑色的长裤以及一件白色衬衫,领子上系着领结。他们的头发都经过了一丝不苟的梳理,带着那种别人梳理的造成的不自然。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睛下面都凹陷下去了。凯特涂着唇膏。
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床,在我闯进来的声音惊扰了他们之前,他们一直躺在上面。
“凯特,是我!是布雷德!”
他们蜷缩着,急切地想和我保持距离。
“贾森,是爸爸!”
男孩呻吟着,躲到了他的链子的尽头。
他们从来没见过我留胡子。毒品也使他们的意识模糊,认不出我来了。他们就知道我是闯进来的,我好像是一种威胁。
“听我说!你们安全了!”
我回到隧道里去取锤子和凿子。我;中向凯特和贾森时,他们用胳膊抱住头保护他们自己。
“你们不用再害怕了!”
他们的抽泣声被锤子敲打凿子的声音盖住了,我敲打着嵌入墙里的金属环旁边的墙。水泥块儿飞溅起来。汽油味还没传到这个小屋子里。
我使劲敲打着圆环和它旁边的水泥墙时,不必担心溅起的火星了。凯特和贾森不再抽泣了,他们恐惧得一时出不了声。突然,控制着贾森的圆环重重地掉在了床垫上。
我把凿子转向控制凯特的圆环。我在她的头顶上敲击着水泥时,她哆嗦着。她的样子使我想起一只熟悉的狗,经常蜷缩在主人的视线里。
上帝,那正是她所想的,我明白了。我想象到毒品使她和贾森看到的我是模模糊糊的。我的胡子是我的外表上最明显的东西。派蒂的胡子是他们在半昏迷的状态中最能引起他们注意的特征。我的耶稣啊,他们以为我是派蒂。
愤怒中,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派蒂努力控制着他们,让凯特叫他布雷德,让贾森叫他爸爸——更重要的是,使他们相信这一点。他给他们注射毒品,直到他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日复一日,他在同一时间持续这样做着,决心摧毁他们的意志和抵抗,把他们塑造成他想象中的听话的崇拜他的妻子和儿子。他需要的是完成他的妄想的傀儡。
“是我!真的是我!”我敲打着抵在墙上的凿子,“是布雷德!”
他们饱含恐惧的眼睛更大了。
“贾森,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我真是你的父亲!”
我没有时间解释。必须在汽油味传播开房子爆炸之前把他们带出去。
随着最后使劲地一击,控制凯特的圆环也给敲开了。
她和贾森都吓得不能动了。
我抓着他们的链子,拉着就往门缝那儿走。我挤进隧道,用链子把他们一个一个拉过来。立刻,我感到头晕晕的,我知道是汽油味熏的。我沿着隧道用力拖着凯特和贾森,又一次想到了不肯和主人一起走的狗。到了地下室,我看到差点电到我的那个伪装的开关那儿有浓烟滚滚地升起来。
起爆器。等它燃起火苗时,这个房子就爆炸了。
有光线从开着的活动板门那儿照进来。
“你们就要自由了,凯特!贾森,你很快就能离开这儿了。”
然而,我们开始爬楼梯时,贾森目瞪口呆地猛地缩回来。他大声尖叫着。在我们上面,一个黑影赫然耸现,挡住了光线。然后,派蒂砰地把活动板门关上了,光线全被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