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姆又打电话给让·饶勒斯小学的女校长,看她在学校是否又搜集到了关于茱德·伊特埃洛的信息。女校长进行了一些调查,但是什么也没查到:没有记录,没有提示,整个省的档案都没有线索。“您也许查错方向了,”她大胆提出,“您要找的孩子也许根本没在我们这个地区生活过。”
卡里姆挂了电话,看看手表。下午两点。他抽出两个小时来查询其他小学的档案,核对与那个小孩同年级的班级成员。
只用了一小时十五分钟不到,他就转遍了所有小学,没找到关于茱德·伊特埃洛的线索。他再次回到让·饶勒斯小学。翻看那些档案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个想法。
大眼睛的女校长很热烈地迎上他。“我又做了点调查,中尉。”
“请说。”
“我找了一下在您感兴趣的那个年代在这里教书的教师姓名和地址。”
“然后呢?”
“我们真不走运,老校长退休了。”
“1981年和1982年间,小茱德有九岁或十岁。我们能找到这些年级的老师吗?”
女人又埋进她的记录。“确实如此。而且碰巧的是,1981年的中级课程一年级和1982年的中级课程二年级都是同一个女教师教的。一个老师跨级管理是很平常的事……”
“现在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在1981至1982学年结束时,离开了学校。”
卡里姆小声咒骂着。
女校长露出凝重的表情。“我想过了,我们还有一件东西没看。”
“什么?”
“学生照片。您知道的,我们会保留每个学生的照片样本,所有班级的。”
中尉咬住嘴唇:他怎么会没想到呢?
女校长继续说:“我去查了下照片档案,您感兴趣的中级课程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底片也都被偷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刚才的启示又在警察的意识里渐渐减弱。他想着钉在墓室石碑上的椭圆形相框。他明白,有人想要抹掉小男孩的存在,去除他的名字,偷走他的照片。
女校长打断他的思绪:“您为什么笑?”
卡里姆回答道:“抱歉,我在这里等得太久了。我在办案,懂吗?”中尉顿了顿,注意力又集中起来。“我也有个想法,你们保留以前的日志吗?”
“日志?”
“在我那个年代,每个班都有一种班级日志,上面记录着缺勤学生和要做的作业……”
“现在这里也这样。”
“你们有保留吗?”
“是的。但是,这些日志里面没有学生名单。”
“我知道,只有缺勤学生的名字。”
女人脸上露出喜悦,眼睛像镜子一样闪耀。“您希望小茱德有一天是缺了课的?”
“我还特别希望窃贼们不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女校长又打开存放档案的橱柜。卡里姆的手掠过一个个墨绿色的书脊,拿出关键年段的班级日志。失望了:茱德·伊特埃洛的名字一次也没出现。
他肯定走错路了:尽管他深信不疑,可是没有证据能指明那个孩子是在这里上的学。然而,卡里姆将日志翻了又翻,试图找到一个细节,来证明他的查案方向依然是正确的。
一个迹象跳入眼帘,右上方标示日志页码的孩子气的圆形字迹,缺了几页。警察将日志完全打开,发现装订线旁边有纸张被撕留下的小绒毛。
中级课程二年级的日志1982年6月8号到15号的几页被人撕走了。这些日期好像钳子一样,夹走了消失的纸页。透过缺失的纸张,卡里姆好像“看见”了小孩的名字,用同样的圆形笔迹写的……中尉小声对女校长说:“给我找个电话号码簿来。”
几分钟后,卡里姆联系了萨扎克所有的医生,血液跳动着,他坚信:从1982年6月8日到15日,这段时间内,茱德·伊特埃洛缺了课,可能是病了。
他询问了每位医生,要他们翻阅文档记录,可没有人对这个姓有印象。警察咒骂起来。他询问了附近的市镇:噶亚克、蒂耶蒙、瓦吕克。
就在三十公里远处一个叫冈布兹的城市,一位医生用平淡的语调回答他:“茱德·伊特埃洛,是的,当然,我记得很清楚。”
卡里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四年后,您还记得很清楚?”
“到我诊所来,我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