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改之前反感态度,把点心盒打开,要玳瑁过来一起吃:“都是二爷买的,你尝尝。”
玳瑁摸不清温婉蓉是真是假,站一旁,不动:“谢夫人好意,点心都是二爷送给夫人的心意,奴婢不敢尝。”
温婉蓉像听不懂玳瑁的防备,主动拿起一块糕点递过去:“给你的,新出口味,二爷特意买回来,你要喜欢,我要二爷下次多带一份回来给你。”
她语调随和,笑容谦谦,任谁听都不像主子跟下人说话模样。
玳瑁也纳闷,眼前的温婉蓉与那晚上诡异笑容,判若两人。
难道是错觉?
“谢夫人。”玳瑁寻思,伸手把糕点接过来,咬一小口。
“味道挺清甜,这个季节吃正好,对不对?”温婉蓉边笑,边自己拿一块咬一口,“看来我们口味差不多,明儿一早我就跟二爷说,要他再买一份回来,送给你。”
玳瑁连忙摇头:“夫人,使不得,这都是二爷对夫人的心意。奴婢不敢。”
不敢吗?
温婉蓉心里冷笑,没胆子,敢趁她睡着跑去跟覃炀表白心意?
真大胆假小心的幺蛾子。
但面上,笑容满满:“没什么敢不敢的,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一包点心罢了,你知道二爷性子,他为人爽朗,不在乎这点钱,尤其对漂亮姑娘。”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放慢语速,让玳瑁听清楚。
玳瑁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二爷不发脾气时,确实对姑娘们都挺好。”
温婉蓉顺着下话说:“是啊,他不发脾气时真的挺好,人长得俊,身形也好,对姑娘家又大方,你想听什么,他说什么,即便知道是假的,还是很开心,换谁,谁不喜欢。”
玳瑁没说话。
温婉蓉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男人的劣根性,覃炀全有,难道玳瑁不清楚?
没娶亲前,难道不知道他喜欢钻粉巷?
肯定都知道。
“所以你想抓住他的心,得花点心思。”温婉蓉把玳瑁往自己思路里带。
玳瑁知道以前她就很反感自己喜欢覃炀这事,有所防备:“奴婢听不懂夫人的意思。”
温婉蓉依旧笑笑,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势:“过来坐,别站着说话,你也累一天,来,坐吧。”
她拍拍身边椅子,露出善意的笑容。
玳瑁迟疑片刻,过去,坐下。
温婉蓉继续要她吃糕点,好似无意道:“你知道祖母把覃炀当宝贝,他是覃家嫡出血脉,都指望他延续香火,我问过他的意见,可他暂时没有纳妾的想法。”
她边说边观察玳瑁的神情。
果然一说覃炀不想纳妾,玳瑁神色黯了黯。
温婉蓉心思,还真想给覃二爷当妾室?!
她垂眸,遮住眼里鄙夷的神情,暗骂,贱胚子!有机会做正室,非要给人当小妾。
既然这么想当姨娘,便成全她。
“我见你对二爷最有心,要不先委屈你,让他收你做通房?等生了儿子再扶侧室可好?”谁说跟着官太太们聊天听戏喝茶一点用没有,相互之间交流怎么对付姨娘、外室、没名没分的女人,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温婉蓉很受教。
玳瑁半信半疑:“夫人真同意了?”
当然假的啊!
温婉蓉笑得明艳:“这事我先私下做主,你别跟二爷声张,免得适得其反,我找个机会旁敲侧击问问他。”
玳瑁也不傻,忽然想到覃炀连妾室都不愿意娶,怎会愿意收通房:“不劳烦夫人,二爷的脾气奴婢也了解一二,估摸不会收通房的。”
温婉蓉想,幺蛾子有点脑子,不上当,继续说:“他不想是他不想,可事事无绝对,关键是你怎么想,你不努力怎么知道没好结果呢?”
她给玳瑁一个希望,仿佛她们马上就要成为共侍一夫的好姐妹,为覃家香火发光发热。
玳瑁却静静看她一会,垂下眸。不说话也不表态。
温婉蓉不勉强,拍拍她肩膀,柔声道:“你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来告诉我。”
玳瑁若有所思点点头。
温婉蓉笑笑,又跟她扯别的话题,心想,要玳瑁当面摇头拒绝,倒不好办了,点头就证明有戏。
入夜,覃炀踩着亥时落锁的时间回府。
他一进屋,温婉蓉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和宋执出去喝酒了?”她伺候他脱衣服时问。
覃炀嗯一声。
“不高兴?”温婉蓉把衣服挂起来后,过来搂住他的腰,踮脚亲了下,“还因为弹劾的事?”
“不全是。”覃炀扯开她的胳膊,自顾自倒杯水,一口喝干。
温婉蓉走他身边,轻声细语:“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我叫人打盆热水,放到现在已经温了,你洗洗,我们上床睡吧。”
覃炀还是嗯一声。
温婉蓉猜覃炀不大高兴的原因不见得都是公务上的,还可能一点,他憋太久,换以前他们吵架,晚上她一定逃不掉,不折腾筋疲力竭不算完,现在不行,从怀孕到小产,他们发生关系就一次,再后来孩子没了,就是十几天的冷战。
难得关系缓和,他心里肯定早迫不及待,但她身体不允许。
看得见吃不到,更难受。
温婉蓉心里坏笑,憋憋二世祖也好,以前想如何就如何,得到太容易不珍惜。
但二世祖不是受憋的人,屋里一熄灯,他就摸上来。
温婉蓉压住他的手,小声急道:“你干什么呀,我还在排恶露,不行。”
覃炀扯开领口,胡乱亲:“老子不管,你想办法给老子解决。”
温婉蓉推他:“大夫不允许行房事,我怎么跟你解决?”
二世祖满脑子那事:“怎么解决是你的问题。”
温婉蓉没辙,怕把床弄脏,两人到屏风后,用手解决,光解决不行,还要两人面对面,结果可想而知。
二世祖心满意足去睡觉。
温婉蓉被黏糊糊的液体弄亵裤和亵衣上都有,手上也有,她怀疑覃炀故意使坏。
换以前她自认倒霉,肯定一个人默默打水洗手,换衣服。弄好再去睡。
现在?
她凭什么默默承受一切呢?
觉得她好欺负吗?
心里给覃炀记一笔,转头去叫玳瑁打水,到耳房伺候她换衣服。
本来对玳瑁没什么想说的,但玳瑁看她脏衣服脏裤子那春心荡漾的神情,温婉蓉临时起意。
她笑得坦然,半开玩笑半认真打趣:“照二爷的能力,换你身体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怀孕。”
提及夫妻秘事,玳瑁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一下羞红脸:“夫人,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听不懂?
温婉蓉心思,刚刚伺候她换衣服时。盯着粘稠液体看,大概正浮想联翩。
装害羞?
她陪她演,故意压低声音道:“别害羞,以后你能伺候二爷时,这些都是常见的。”
玳瑁紧抿嘴不说话,但额头渗出密密细汗。
是热,是满心期待,还是小鹿乱撞?
温婉蓉把玳瑁的反应尽收眼底,想到自己计划,旧话重提:“晚饭后,我问你的事想好了吗?你,真不想,给二爷做通房?”
玳瑁不说话。
她又问一遍:“你想好了,不愿给二爷做通房?确定吗?”
玳瑁还是不说话。
温婉蓉装作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没这个心思,我也不会在二爷面前提及,免得坏你姑娘脸面。”
说完,她转身要去睡觉,被玳瑁拉住袖子。
“夫人可是真心愿意?”
温婉蓉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听声音像做好决定。
幺蛾子终于入套,她笑起来:“我愿不愿意其次,主要二爷愿意才行。”
“奴婢愿意给二爷做通房。”
“你愿意就好。”温婉蓉拍拍她的手,说心里有数,要她先回去睡觉。
隔天一早,温婉蓉和覃炀吃早饭时,明知他讨厌,重提收通房的事。
覃炀听完第一反应是:“温婉蓉。一大早,你故意惹老子不痛快吧?”
温婉蓉吃了口粥,理所当然点点头:“对啊,我就是一大早恶心你一下。”
“你!”覃炀把筷子一扔,起身,“简直他妈有病!”
“我有病你没病?”温婉蓉继续吃自己的,语气凉凉,“大半夜故意弄我一身,自己开心去睡,仗着多点优势,欺负我有意思吗?”
覃炀脚步一顿,转过身,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她:“就为这点事,你一早闹不痛快?温婉蓉。你以前不这样。”
温婉蓉对他笑:“对啊,我以前不这样,可你不收敛,总在床笫之事上欺负我,那么晚了,你困我也困,你想睡我也想睡,你总说对我好,就这么对我好?年龄上你虚我八岁,可你忍过我让过我吗?”
“覃炀,我心是肉长的,你以为忍久了不会痛,不会怨?每次折腾我,事后你舒服,睡觉了,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等我穿上衣服,你当然看不见。”
覃炀从没想过,温婉蓉心里这么多怨气,他以为她不记仇,或者事后完了就完了,原来全压在心里,有朝一日一起爆发。
“我……”他心口一滞。
“你什么?你从来不在意,对吗?”温婉蓉的笑意带着几分无所谓,“覃炀,我失去两个牵挂,剩下就是对你的念想,我不知道哪天会耗光,如果耗光,我就离开,天涯海角总能找到容身的地方。”
覃炀听出她不是威胁,是发自内心最简单的陈述,赶紧坐下,拉着温婉蓉的手说:“你别瞎想,我不是没在意,你不喜欢,我以后肯定不勉强。”
然后把她大力拥在怀里,叹气:“温婉蓉,我没想伤你。”
温婉蓉靠在他肩头,也叹气:“覃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别说傻话。”覃炀拍拍她的背,“你心思我知道,我说了弥补一定做到,在安吉说爱你不是哄你开心,别胡思乱想,嗯?”
温婉蓉搂着他脖子,久久不说话。
她承认,唯有覃炀温柔以待时,心里的怨气才渐渐平复下去。
“你去枢密院吧,不然晚了又要被杜废材说。”温婉蓉从他身上爬起来,语气恢复如常。
覃炀亲她一下,弯腰两人视线平行:“那我真走了,你好好在屋里养身子,有什么需要就差人去办。”
“嗯。”温婉蓉点点头。
覃炀走前摸摸她后脑,顺毛一样,低头说:“晚上我争取早点回。你要困了先睡。”
温婉蓉应声好。
覃炀抱了抱,转身走了。
实质,他对温婉蓉这种不哭不闹,极安静的状态很不放心,她要像爱笑爱闹的姑娘,也许胡闹一通,事情过就过了,但温婉蓉不是,大概压抑太久,原本应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性格被不相称的成熟取代,面上却装傻,装单纯。
他想以前真不该动不动吼她、骂她,她看似乖巧听话,只是不断妥协、隐忍。时间久了就给人欺负也没事的错觉。
现在终于点爆,哪怕一点点小事都会引起她的不满和怨恨。
覃炀想到这,重重叹口气,他和所有男人一样,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又追悔莫及,现在无时无刻不想念曾经的小绵羊。
想念那个眼睛亮晶晶,湿漉漉,只要对她好一点就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温婉蓉。
恍然间,他明白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爱他,才卸下所有心防,表现出最纯真的一面。
但他对她做了什么……
覃炀心浮气躁,骂句操蛋,快马加鞭。横冲直闯去了枢密院。
他心情不好,温婉蓉也不好。
一部分来源覃炀昨晚的故意,一部分是看见玳瑁在院子里晃,想到她春心荡漾的表情,着实恶心。
八成脑子里勾勒出,和覃炀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疯狂吧。
无耻下作的幺蛾子,一提及通房,明明恨不得马上钻覃炀床上,还装出想一想的矜持虚伪。
转念,她冷笑,早想好,幺蛾子想通房就得付出代价。
之前她在疆戎怎么被对待?
玳瑁肯定没尝过。
想到这,满心怨气又滋生出来,覃炀对她心狠手辣的时候。她还是他未婚妻呢,凭什么活得不如一个下人。
温婉蓉冷脸,叫玉芽过来:“你去问问马厩,有没有小矮马,或者体型较小的马匹。”
玉芽应声出门。
温婉蓉收拾心情,重新戴好人畜无害的笑容面具,站在门廊下,叫玳瑁过来说话。
“夫人叫奴婢有什么吩咐?”玳瑁笑盈盈过来福礼。
温婉蓉浅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二爷有几件衣服脱线,想给你织补,有时间吗?”
玳瑁重重点头:“有时间,有时间,夫人只管交给奴婢就是。”
温婉蓉叫她进屋,一边找来针线。一边把一摞覃炀几件贴身衣服拿过来:“二爷心粗,他都没发现,我女红不好,这点多亏有你,往后你伺候二爷身侧,也能替我分忧。”
说得好像通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夫人言重了,奴婢为二爷尽心是应该的。”玳瑁满心欢喜,补得仔细,几乎看不出有破过的痕迹。
温婉蓉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忽然发现玳瑁今天的妆容很别致,尤其发髻上白玉缠金丝的步摇,好像是新的。
她指了指:“你簪子挺好看,怎么从未见你戴过?”
“夫人也觉得这簪子好看吗?”玳瑁伸手摸了摸步摇的吊坠。不知故意炫耀还是真心分享,笑得娇羞,“不瞒夫人,这是前年守岁,二爷送的,不光奴婢,冬青她们都有。”
“是吗?挺不错。”温婉蓉脸上笑,心想这簪子不便宜,而且一看就不是男人眼光挑的。
她好似无意问:“二爷带你们去买的?”
玳瑁摇头笑道:“二爷哪有那个闲心带我们一帮丫鬟出去,也就那一次,不知二爷发什么善心。”
顿了顿,她故作神秘道:“夫人不知道吧,以前有段时间,奴婢觉得二爷外面有人。因为那阵子二爷身上总是很香。”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二爷送我们簪子那段时间。”
“前年?”
“应该不止,去年有一阵子奴婢还闻到二爷身上有香味。”
温婉蓉想起她刚回燕都住在私宅那段时间,也闻到过覃炀身上有香味。
还有去年中秋节,覃炀带她去粉巷找宋执,从一个极华丽的轿撵里也飘出过同样的香味。
但光凭一个鹅梨帐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转过头,目光回到玳瑁身上,今天这番话换玉芽说,她不会深想,但从玳瑁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玳瑁以为自己隐藏得好,谈笑间无意流露一种“二爷肯定不会告诉你”的挑衅和得意。
温婉蓉装作没看见,继续问:“后来还有吗?”
玳瑁若有所思:“和夫人成亲后,好像就没了。”
“那就没事了。”温婉蓉不上她的道。
玳瑁却带着几分挑拨离间的意味,接着说:“夫人就没想过。老太太虽然不允许二爷在府里乱来,二爷可以把人养在外面,女人一旦生活安稳,就没必要擦粉抹香。”
温婉蓉嗯一声,心思小瞧幺蛾子的功力。
还没当上姨娘,就把自己地位抬高,似乎要和她同仇敌忾。
温婉蓉将计就计:“你没试探过二爷,有没有其事?万一真有,再生出孩子,肯定要抱回覃府,怎么能养在外面。”
玳瑁立刻摇头,推到温婉蓉头上:“这事奴婢怎么敢试探,要试探只有夫人有资格,奴婢不过多一嘴罢了。”
何止多一嘴,最好今晚覃炀回来,他们夫妻俩大吵一架,让某些人看热闹,看笑话才对。
温婉蓉心里怨气在磨牙,面上很是赞同:“你说得不无道理,我是得好好留心,倒不是怕二爷出去找谁,主要怕有子嗣。”
说到子嗣,她恶心回去:“玳瑁,我可提醒你,老太太想曾孙不是一两天,万一外面的女人有孩子,就算二爷受家法,这女人必须抬进门,到时被人捷足先登,别人是大姨娘,你愿不愿意都是二姨娘。”
玳瑁听着一愣:“那,那怎么办?夫人可得替奴婢想想办法。”
温婉蓉心想蠢货,覃炀这个外室女人有没有都是个问号,慌什么急什么?
再说大姨娘二姨娘有差吗?
难不成指望二姨娘给大姨娘敬茶?
笑话,要敬只能敬主母,轮得到幺蛾子什么事。
不过幺蛾子急着通房,顾不上温婉蓉是不是挖坑给她跳,一个劲问该怎么办。
温婉蓉拍拍她的手,好似安慰:“你别急,我今晚先看看二爷什么态度,我们明天再说。”
玳瑁松口气:“奴婢劳烦夫人。”
温婉蓉笑笑,说以后一起服侍二爷,都是一家人,言谢太见外,接着又把覃炀的衣服叫玳瑁拿回去织补。
玳瑁一心想等衣服补好,到覃炀那博好感,赶紧起身离开。
她前脚走,玉芽后脚进门。
玉芽看她手里拿一堆男人衣服很纳闷,小声问温婉蓉:“夫人,怎么把二爷的衣服给玳瑁?小心她在衣服上做文章。”
温婉蓉笑:“几件衣服而已,能做什么文章,我刚刚听见你的脚步声,特意把她支走。”
话锋一转:“你去马厩,问清楚了吗?”
玉芽点点头:“马厩的小厮说,府里没有,不过城郊的马场有。那边有专供秋狩、冬狩的马匹,种类很全。”
温婉蓉想不在府里,去马场也好,到时把覃炀叫上,顺便给他情景再现,当初他怎么折磨、为难她的,让他愧疚自责,就算以后想出去做点对不起她的事,先得过自己良心一关。
打定主意,她就上床歇息,吃药,养精蓄锐,等小月子过完,再去马场。
接下来的时间。离三七也就几天,这次烧纸,她要亲自去。
覃炀不同意,说她身子虚,不宜久站,温婉蓉说那他烧,她在一旁坐着,摇摇拨浪鼓,送送孩子的魂,起码让孩纸知道,爹娘都挂念。
话说到这份上,覃炀不同意也同意了。
三七那天,两人把东西烧到一半,突然开始下起小雨。
眼见雨势渐渐变大。烧不成,覃炀跟温婉蓉说剩下的东西,等五七一起烧。
温婉蓉坐在游廊下,低着头,一句话不讲,摇着拨浪鼓,咚咚,咚咚的声响,回响在空旷的后庭,敲击人心里。
覃炀知道她难过,蹲下来,抬头看她,摸摸脸:“怎么哭了?”
温婉蓉还是不说话。
覃炀起身坐她旁边,把她搂怀里。任她哭,等她哭累了,睡着了,再背回去。
刚一进院门,玳瑁就迎上来,手里搭着一件覃炀的外套:“二爷,奴婢看外面下雨,有些凉,特送件衣服来。”
覃炀嗯一声,没理,直径回屋。
玳瑁跟在后面,把衣服披在温婉蓉身上,关心道:“夫人这么睡,对身子不好。容易着凉。”
覃炀脚步一顿,没把玳瑁的好意放在心上,声音沉沉:“你明天回祖母那边,温婉蓉不需要你照顾。”
玳瑁愣了愣,不解:“为什么呀?二爷,之前您不是说后院的事都问夫人吗?夫人没让奴婢走……”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她养身子,心情最重要,老子不想回来天天看她哭丧着脸。”
“可是……”
“可是什么?”覃炀转过头,透出不耐烦,“老子心再粗,眼睛没瞎,你拿我衣服,说怕她着凉,当老子傻?以前玉芽任何事都以温婉蓉为主,不管你们白天如何,老子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说完他进屋,抬脚把门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