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保证,越郡王表示很满意,于是道:“我饿了。”
何乐安立即应声要给他做好吃的,但不忘疑惑道:“越郡王,酒楼里的伙计呢,熊叔,曹掌柜,张三,李四,王七他们都去哪儿啦,你不会是mdash;mdash;”
“我把酒楼包下来了,只要店,不要人,他们拿了钱就屁颠颠地走了。”
“……”还有这种操作?
何乐安只能叹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劲磨人’,去后厨煮东西,刚杀了新鲜的鱼,穿着一袭绮丽红衣的越郡王优哉游哉地进来了,倚在蔬菜架旁边,斜斜地睨着她,她视若无睹地将鱼肉片出来,那如葱白的纤纤十指刀法纯熟技巧漂亮,明明是脏兮兮的活,可在她手下却好像执笔画画似的优雅好看。
忽然,她道:“越郡王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呢。”语调随意,似乎他答不答都行。
“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特别的记忆,但印象最深的是树皮,是连煮都没有煮的生野菜,以及酸到苦的野果。”
闻言,何乐安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他笑道:“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吧,我随父亲到边关征战,那时候朝堂不稳,帝君病危,藩王争位,外敌频频入侵,军需又被故意克扣,即使如此保家卫国的仗还是要打的,没有东西吃就没有力气,父亲只能出此下策。”
何乐安的心,莫名慌乱地跳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上一世,竟害死了这样一家忠君爱国的人,她怕他察觉到不妥,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料理鱼肉,声音轻轻地道:“说起味道,我看过一本相关的书,里面有介绍很多调味料,将难吃的东西烹饪得极其美味,可谓化腐朽为神奇,我记得有一味叫‘米囊子’的吧,它甚至能令吃者上瘾。”
“加进腐肉里,也能让吃者如吃天下最美味,以前古老的部落民族,是用来打仗的时候,防备军资粮食不足的,不过多吃,便是慢性毒药,教人迷失本性,暴躁癫狂。”
吉利酒楼的幕后老板不是封州城的地方官能扼杀或是阻止的,她想要救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只能借越郡王的手,且也得不着痕迹地提醒他,该小心那个人才是。
“听着倒是有趣。”
“是吧,可这个调味料,不是寻常人轻易可得的,书上说它生长在极恶劣的森林环境,每到花开的时候,浓郁的香味能叫人在睡眠中不知不觉死去。”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有些惋惜呢?”
何乐安掏出熊叔特腌的酸菜,边切边道:“若有机会,自是想见识见识的。”
很快,她就做出一道开胃的酸菜鱼给他了,还添上他们白天煮下至今还热着的米饭,拿托盘端出厅堂,看着懒洋洋坐于饭桌的越郡王,她道:“荤素皆有,足够你一人吃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家了,你慢慢吃吧。”
越郡王很爽快地放行,看着她纤瘦的身影一点点地在眼底消失,他拿起筷子夹起鱼肉,淡声道:“青森,去查查她说的‘米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