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丰收节当天,封州城首富胥少主迎娶嘉宁侯唯一的庶女的热闹传遍全城,人们纷纷前往富贵酒楼饮用庆贺的流水宴,张扬嚣张的十里红妆成为佳话,铺张奢华的婚礼羡煞一众权贵。
拜堂之际,胥少主柔情似水的一句‘今生得何六为妻已足矣,我对天地发誓,不迎妾侍不抬通房不收娇娥,愿拥此一人心,白首也不相离’的誓言,彻底叫观礼的人们炸开了锅,自此被人编成传奇辗转各地。
玲珑的弯月优哉游哉地挂在梢头,氤氲的月色透过葱郁的树叶洒在大地,将万物刻画得忽明忽暗,也恶作剧地拉成红灯笼摇曳的身影,刚刚依依不舍散去的热闹追随风,卷席荷塘枯萎的荷花,吹皱一池粼粼的碧绿。
披着红盖头的何乐安,独自坐在熟悉的卧室里,听得细微的声响,忽而有些紧张了,便听一抹笑道,“安儿,我回来了。”瞬间,她浑身都紧绷了。
浓厚的酒气扑簌簌地钻进鼻子时,这些日子已经看习惯的容颜。带着迷离的柔情,将她的红盖头掀开,他好听的声音,满是止不住的高兴,“娘子,安儿娘子。”
四目相对,胥邪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唇,“别紧张呀,又不吃了你。”
何乐安脸颊涨得比一卧室的红绸还要艳丽几分,“你你,我是第一次嘛!”
“我想过千百遍迎娶你,可今夜真正见到红盖头下的你可爱的表情,我才确定,我真的如愿了。”胥邪将她拥进怀里,抓住这实实在在的温热,“真好,能娶你为妻,真好。”
何乐安心满意足地回抱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无声地张张唇道:“相公嗯~”呢喃至最后,是捡了珍稀宝贝的窃笑,自顾自害羞地用脸磨蹭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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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凉的新鲜荷香在湿润的空气中蒸发,断断续续被折腾了一夜的何乐安在丝丝缕缕的金光下昏昏欲睡,胥邪精神奕奕地亲了亲她掩不住疲态的脸颊,“先别睡,我让丫鬟端来热粥,吃完我们再补个觉。”
何乐安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无力,“嗯。”
胥府没有长辈,新婚的他们免去很多繁文缛节,于是尽情地闹腾了一宿,若非大开的窗让风肆意带走浓郁的旖旎,这满室都会是叫人害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埋起来的气息。
这般相拥而眠至傍晚,胥邪觉得她随意的一个眼神,对他来说都是撩拨,又要了她两次,才满足地让她起来,下床时,她腿软得直打颤,几乎要栽倒时,他利落地接住她,笑得再自然不过地别有用心道:“安儿娘子,我们一起洗吧。”
何乐安整个人都透出勾人的红,“你你你,你别折腾得我连床都下不了啦!”
“谁叫安儿这么好吃呢,我已经饿了很久了。”胥邪抱起何乐安稳妥地朝屋外丫鬟们准备好的大浴桶走去,落水前,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又因柔软的触感,渐渐地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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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迎来第一场雪时,京城传来一个喜讯与一个噩耗,喜讯是程舒媚怀孕了,噩耗是体弱多病的宣亲王妃被侧妃毒害不治身亡,预设于明年的婚礼,便要因三年守孝期延迟。
刚好在胥府的薛慧语闻得消息时,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可转瞬又自厌地皱起眉来,“安安,我竟觉得有些高兴。我是不是太坏了mdash;mdash;”
“毒又不是你下的,在此之前你何曾盼过宣亲王府的不好。”何乐安安慰道,“圣旨赐婚不能当作儿戏,你要填进去最宝贵的三年青春呢,想想女子能有多少个三年,你便是稍微坏心眼一些,又有何妨。”
薛慧语艰难地扯扯唇角道,“寻常女孩子不是盼了念了待嫁,便是想了望了出嫁,可自他逝世后,我这颗心就是挖出来放锅里煮,也热不起来了,自定亲后,时时忍不住想,若宣亲王世子与他稍许或是有一丁点相像,便好了。”虽自私,但这样可以令压抑的她,略微喘得那么一口气。
何乐安见她难过心就煎熬,冲口欲要告诉她‘真相’,又不忍破坏他们他日的重逢,抿抿唇,将施憬淮离城前与她许下的诺言一字一顿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正要说话时,杏雨道,“少夫人,九小姐来了。”
而,何乐鸢是哭得一抽一抽地冲进来的,不用她们疑问出声,她已经忿忿不平地抹泪道:“六姐姐,慧语姐姐,我父亲他,他实在太过分了,竟竟呜呜呜呜!”
“竟酒后醉得糊涂时,将我许给于巡抚的独孙,呜呜呜!”
“今天人家跑过来下聘了,他才想起来确有这件事,哇呜呜呜我要断绝父女关系!”
何乐安和薛慧语面面相觑半响,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议四个字,只听何乐鸢道:“我不要嫁给于安思那个小白脸,呜呜呜,别以为有个安字,我就会喜欢了呜呜呜!”
“……”何乐安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薛慧语却道,“于巡抚是个奇人,我想他管教出来的独孙子,不会差的mdash;mdash;”
“呜!”何乐鸢一声嚎哭打断,凄厉道:“你们有所不知,他前天指着我的鼻子说,娶鸡娶鹅娶鸭都不要娶我,我那时还以为他犯病吃错药了胡言乱语,不成想呜呜呜!!”
何乐安囧囧道,“那你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你嫁猪嫁狗嫁一条鱼,都不要嫁给他就好了,好歹先扳回一城mdash;mdash;”
“哇呜呜!”何乐鸢哭得撕心裂肺了,“可我不想要嫁猪嫁狗嫁一条鱼哇呜呜呜!”
何乐安和薛慧语相顾无言,见她哭来哭去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薛慧语问道:“九妹妹,你这般抗拒要许给于安思,是有心上人了么mdash;mdash;”
“呜呜呜不是的。”何乐鸢抽抽噎噎地打断道,“我只是不喜欢于安思,我曾当众打过他,他也很不喜欢我,还对我有那么mdash;mdash;那么mdash;mdash;大的意见,我呜呜。我长在坊间,真的不求日后的夫君是什么权贵,只想他最起码是喜欢我的,他可以不那么帅,人品德行好就行,他也可以不那么有钱,言谈举止得体就行。”
薛慧语对何乐安小声道,“除了喜欢这条,别的于安思倒是挺符合的。”
“虽只见过一次,但我也觉他人还不错,性子与九妹妹很是般配,我想于巡抚这般迫不及待定下来,对九妹妹这孙媳妇十分满意才是。日后她嫁过去了,也不用受苛待了。”何乐安小声回道,于安思自幼丧父丧母,巡抚府只得爷孙两,横看竖看,这门亲事都是可以的。
薛慧语颇有同感,转而安抚地拍何乐鸢的背道,“那你现在想怎样,取消这门mdash;mdash;”
“这般好的亲事取消作甚~”忽然,一把漫不经心的笑声轻飘飘地由外而来打断薛慧语的疑问,何乐安转脸便抑制不住欢喜灿烂地笑开了:
“你回来了。”
“嗯。”胥邪走至何乐安身边揽过她的肩,再自然不过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自他们成亲再无礼节的顾忌后,薛慧语对这亲昵的画面就见惯不怪了。可何乐安还是会羞答答地脸红,好像由蜜糖捏成的她倒给胥邪一杯温度适好的茶水,又不去看他,转而对何乐鸢道:
“九妹妹,你今年才十二,明年初春过了生辰也才十三,要到出嫁还要两年呢,若期间你觅到意中人,咱们便与祖母商量,若没有,但对于安思改观了,那大可顺其自然呀。”
胥邪道,“乐鸢。你要相信你六姐姐的眼光,瞧她便找到像我这般好的夫君。”
何乐鸢见他们甜甜蜜蜜黏黏腻腻的模样,更觉两情相悦的重要性,待哭得累了,她道:“六姐姐,六姐夫,我我,我不想回家,我今天可不可以mdash;mdash;”
何乐安打断她的小心翼翼,“当然可以呀,慧语也留下来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琅琊居前三进三出的全实原木制,主接待亲朋的苍莲苑里,胥邪特意为何乐安打造的特大的奢华厨房中,三个女孩子对着食谱噼里啪啦地捣鼓,何乐安在她们的期待下,还用瓜果雕出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来,又捏了好些新奇的甜点安抚她们难过的心灵。
何乐安做了一大盘三色饺子又热了一壶酒还炸了些小菜,吩咐梨云她们送去琅琊居,顺道传话,而当胥邪从梨云口中得知,她今夜要与何乐鸢她们同眠,简直心塞又心碎,但少女心事总是磨人的诗,他不想打断她们叫自家娘子不开心,便也随她们闹了。
如花雨的小雪还在继续,今夜似乎没有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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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日,何乐安和胥邪被何老太太请回侯府别院一家小聚。
萧四娘的亲妹妹萧十二也在,似乎近来萧家闹了分家,萧四娘特意把妹妹请来府中小住,免去不必要的纷争,幸而她本分,寻常都是小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谁都有礼,倒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席上,不知怎的,说起学堂相关的事,何乐轩蹙眉道:“我辗转听同窗说起,贺一去边关征战了,威武将军还是执意要他娶邵莹媛,但威武将军夫人不同意,吵得收拾包袱上京找自个姐姐和女儿去了,贺二也闹腾要去京城,月中开始已经没有去过学堂了。”
深秋时,贺氏已经被当众处决了,邵盈秀也被流放了,卓逸伯府被贺氏搞得一团糟,可她死了还要祸害威武将军府,那由始贯切至终的自私自利之心,真真叫人唏嘘不已。
何乐鸢道,“我昨日出门参宴,听各府千金说。之前打算定下邵映雪的岐宁侯府如今定下文逸伯府的程玛丽,也不知岐宁侯府的人哪只眼睛瞎了,要了程玛丽这不亚于贺氏的祸害,还不如老老实实等邵映雪三年呢。”
“怕是看上的,是程玛丽背后的文逸伯府出身的媚贵妃吧。”何乐安笑道,有的人总以为同府出身,好歹有些情分,可她知道,若程玛丽求到程舒媚跟前,程舒媚是理都不会理她的mdash;mdash;从前对人家爱理不理就算了还苛刻冷待,以后的人家岂是你想高攀便高攀的。
何三叔道,“算起来,过了明年。岐宁侯府再无作为,就要降级为伯府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地聊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至席散,何老太太留了何乐安在卧室里说体己话,后来还道:“你父亲把与你同龄的诗儿定给丞相府的公子了,他上次来信时,还问你过得可还好,托人送了些礼物来,等会走的时候,记得拎上,都是一番心意,你随便收下就是,道谢的事,祖母给你在回信上说了。”
“谢祖母。”何乐安道。“您身子骨受不得凉,我把药膳的方子都交给麽麽们了,或许有些方子味儿不太好,可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您别嫌弃了。”
何老太太笑道,“我嫌弃什么,我自要养好身子的,还等着抱曾外孙呢。”她拉过何乐安的手道,“我年年岁岁盼你平安长大,嫁得一户好人家,富贵不富贵无所谓,现今看胥邪待你如珠如宝,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这大半生的亏欠,能就此还清一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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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安从何老太太的卧室出来,胥邪正和何三叔在院中的凉亭里下棋,旁边是观棋的何乐轩和何乐鸢,萧四娘和萧十二也在,不知道是棋况激烈还是怎样,除了胥邪,别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出来,可她不经意的视线却看到萧十二目光痴迷地看着胥邪。
那是崇拜与敬佩组织而成的,或许萧十二自己都不自觉,直至胥邪从棋局上抬起头来,朝她笑。萧十二才猛然清醒过来一般,迅速地低下头去,而她也像不曾察觉似的,回胥邪浅浅一笑,道:“吹寒风醒脑么,放着暖融融的花厅不坐,竟在凉亭里下棋。”
“原只想等你,三叔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下下棋,在这可以第一时间看见你出来。”胥邪转而又对何三叔道,“三叔,我们还有别的事,便由乐轩顶上陪你继续下吧。”
何三叔被他得体成熟。不惧婉拒长辈的大胆作风惊到了,再看他心里眼里只得何乐安,随即笑道:“行,你们路上小心。”
侯府门前,何乐安吩咐小厮把父亲送的礼物抬上马车后,便让杏雨她们几个随行的丫鬟先回府,与胥邪牵手慢步至市集的金银铺子,拿了之前订造的东西,朝富贵酒楼而去。
曹掌柜瞧得他们亲自迎出来,因已过了晚膳时间很久,厅堂内如今客人并不多。
何乐安示意胥邪将他拎住的锦盒递给曹掌柜笑道,“是我给大家准备的冬至礼物,你派下去吧。一人一串,小小心意,希望我们酒楼一帆风顺百事大吉。”
待酒楼的众人收到这份小小心意时,都惊呆了mdash;mdash;那是由六个饺子与元宝状的金银,还有一架小帆船连成的,足有两个巴掌长的真金白银编制而成的挂饰,那精致的程度,日后拿来当传家之宝也不为过了,而当曹掌柜领着他们向老板娘作感谢之际,才发现这位笑意盈盈的老板娘颇面熟。
“!”熊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小可!”
此言一出,众人如炸开锅的热水,沸腾了。“真的是小可!!”
何乐安调皮地眨眨眼眸,笑靥如花道:“从前多谢大家的关照了。”
“一直觉得你不是权贵之家奴仆那般简单,没想到你竟是女子,还是嘉宁侯之女!”熊叔收回自己摔到地上的下巴道。
旁的众人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捣蒜,就是市井里头说书的,都不敢说这般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剧情,堂堂千金小姐总给他们打杂什么的!
“很抱歉因种种问题我隐瞒真实身份,对熊叔这个师父更是,并不是有心要欺骗,只是权贵与生俱来规矩繁多,我不得不顾忌一些,如今我是富贵酒楼的老板娘啦,想以什么装束来都可以了。”何乐安笑道,“你们好好努力将富贵酒楼发扬光大,银子金子还是礼物什么的,便每年都有~”
熊叔活到这把岁数不会看不出何乐安以真心待人接物,就身份一事没什么好追究的,况且这个千金小姐帮他这个师父已经帮了许多了,他若只因为一个身份便否定她的一切,实在枉为男子汉大丈夫,率先笑道:“既然小可是老板娘,那有些你发明的菜式,也可以加入我们富贵酒楼的单子上了……”
小雪纷纷扬扬,何乐安觉得嫁给胥邪后的小日子真真幸福又快乐,十二月一过,便是正月了,是她和胥邪第二个一起过的年,也是第一个以夫妻关系一起过的年,府中随处可见喜庆的鲜红,是她剪的窗纸花,他亲自张贴的。
何乐安在厨房里忙碌,胥邪便倚在门边看她为他忙碌,一如当初她挣挣扎扎去到谦亲王府时,认认真真做菜一般,记忆遥远,但丝丝清晰,他还记得小小的瘦瘦弱弱的她蜷缩在角落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时候,心就已经动了。
她回头,就见他笑容艳丽斑斓地看着她,她便想,再也没有比这更甜蜜美满的事了,忍不住弯起眼眸道,“我在红枣年糕里塞了小元宝,古往习俗皆说,若得小元宝者,来年可心想事成。”
“安儿有什么愿望么。”
“有的。”何乐安一字一字慢条斯理地道,“与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
胥邪像看下凡尘来的仙女般看着她,满目柔情地道,“这不需求神问佛,拜堂时。已许你一生一世,白首不相离,不管岁月如何流逝,我都不会放开你,你何乐安只能是我的,便是下辈子,我还要与你相遇,还要与你成亲,还要与你如此时此刻一般。”
何乐安掉进蜜糖罐里了,这辈子就是溺死在里面,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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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到来之时,师副将勇闯龙潭虎穴夺下敌方首级的故事遍布天下,封州城里满是这位奇将越来越不可思议的传闻。何乐鸢的生辰宴上,许多闺阁少女谈起来也是芳心暗许的模样,扯到女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婚事,一少女撇撇嘴道:
“前些天程玛丽不是成亲了嘛,不过嫁给一日渐衰败的侯府的世子,回门那日,够大摇大摆装模作样的,我听邻镇的朋友说,岐宁侯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正经,从前那汪世子是有过一个庶子的,后来夭折了而已,为人尤爱玩弄那些美貌的丫鬟。”
另一少女鄙夷道,“她就是在我们镇内丢大了脸。找不到好人家了,她母亲才把她塞去邻镇的,好歹是侯府的世子,人家愿意要她,倒算她上辈子烧了数百支高香了,也不看看她平日总与哪些人为伍,那性子真是糟糕透了,见了谁都恨不得咬一口。”
吱吱喳喳半响,也不知道谁先说起的志逸伯府,有少女道:“我昨日见到嫁去京城的东方五了,她回来探亲了,不过好像夫君没有随行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憔悴之感,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这时,有少女神秘兮兮道:“我听在京城的表姐说了,她两个月前吧,在一场宴席上当众滑胎了,被泰宁侯世子的宠妾所害,这回回来封州城怕是养身子的,京城距封州城遥远,有些事别人有心掩饰,我们根本难以得知,泰宁侯世子可不是个好货色。”
“纵观出嫁的女子,如今过得最好的。瞧来瞧去,都是何六姐姐了。”有少女艳羡道,“若得一人心,两情相悦,此生足矣,权贵还是商贾抑或平民,又有什么所谓。”胥少主拜堂那日那一句誓言,如今都传至京城了,谁不叹一句‘何六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