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猛原本还想着再搏一搏,可是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脸色瞬间泛白!
“就是,堂堂大渊的将军,竟然卖国求荣,还意图与南蛮联手来对付我们大渊,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元猛的眼睛倏地瞪大。
他不相信王爷这么快就掌握了相关的证据。
再者,他的确是跟南蛮的一些官员有信件上的来往,可是却绝对没有提及过要对付大渊!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与大渊为敌。”
元猛不愧是一武夫,而且是太过鲁莽的武夫。
如此一来,在场之人只要是稍稍动一动脑子,便都明白了。
元猛的确是与南蛮官员有勾结,不然,他不会强调自己没有提过要对付大渊。
“有没有说过,你说了不算。你大概没想到,安将军之前在连云关大败南蛮小国时,可是曾活捉了几名俘虏,你是否通敌叛国,不是你一句话就算了的。”
元猛的瞳也陡然一缩。
若是果真如此,那他的确是辩无可辩了。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对方如此肯定的态度,只怕自己与南蛮官员来往的信件,也都一并被查获了。
募地,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丁氏。
对方如此肯定,十有八九,丁氏是将自己所有的底细,都给交待了。
想到此,元猛的脸色灰白。
头微微耷拉着,这般作态,落在了众将士的眼中,无非就是他认罪了。
换言之,这五万兵马一直视为了心目中英雄的将军,竟然是一个通敌叛国之人!
正如先前那位侍卫长所说,当真是给大渊的将士们脸上抹黑!
特别是现在这个微妙的时机,更是给这五万兵马的脸上抹黑!
他们想的其实特别简单。
他们可以为齐王效力,可以因为主子的不同而跟皇上做对。
可是他们是堂堂大渊的兵勇,怎么能跟南蛮小国勾结一气,对自己的家国动手?
国门若破,焉有宁日?
此刻看到了这个竟然和南蛮小国勾结,意图倾覆家园的元猛。
这些将士们,眼底除了震惊、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便是一种愤怒了!
他们可以只认眼前的主子,可是他们不能漠视他们的统领,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叛他们的国家!
他们都是大渊人,他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都世世代代生活在大渊,若是边关被破,那他们的亲人,岂非是要生活在了屠刀之下?
虽然,南蛮那样的小国,并不被大渊皇帝放在眼里。
可是,若是他们内外勾结,谁能保证,安将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打胜仗?
元猛被带走了,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平日里与元猛来往密切的一些将士及官员,都被逐一带走,接受审讯了。
这其中,自然也有那位丁知府。
澈公子从书房里出来,刚进后院,就看到了小世子正在和安乐公主一起玩儿过家家的游戏。
更准确的说,是李睿被安乐公主强行拉到一起,然后玩儿过家家的游戏。
“哥哥,你现在是我的夫君了。”
李睿似乎是有些受不了她的白痴行为,可是又实在是不忍打击她,选择了一声不吭。
“哥哥,你应该叫我一声娘子的。”
安乐公主歪着头,然后又恍然大悟道,“或者你叫我夫人也可以。呃,我想想,叫爱妃也行。”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澈公子险些没摔倒了。
爱妃?
李睿木木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能娶你的。”
“为什么?哥哥不喜欢安乐吗?”
安乐公主这样说着,一双大眼睛已经是眨巴眨巴,快要哭了。
“哥哥喜欢安乐,可你是妹妹。”
安乐似乎是听不明白,“我是妹妹呀,可是我长大了也可以嫁给哥哥的。”
“不可以。”
“为什么?”安乐表现得很执着。
李睿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这个妹妹,怎么会以为自己将来可以娶她呢?
“我们是兄妹,所以就一辈子只能是兄妹。”
安乐还是不明白,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最终,李睿还是放弃了解释。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兄妹,就一定得一辈子得是兄妹。
“好了,我带你去捉蜗牛吧,去不去?”
安乐的眼睛一亮,“真的吗?哪里有?”
“前面的树底下就有,我早上还看到了。”
说完,两人牵着小手,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澈公子看着两人的相处,总觉得这画风有些不对。
九月和另外一名宫嬷则是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然后也跟了过去。
澈公子觉得,他或许应该跟潇潇好好地商量一下,给儿子开蒙了。
彼时,安潇潇正拿着一本书,懒懒地坐在了树荫底下看着。
听完了澈公子的话,安潇潇的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孩子才三岁,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
澈公子一怔,本来想说皇家的孩子,三岁不小了。
可是一对上了安潇潇那有些责备的眼神,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干脆,转移话题。
“暗卫自元猛在长沙的府邸中搜出了与南蛮官员私下来往的信件。他的罪名,已然落实了。”
“未必。”
安潇潇摇头,“你查到的,只是对方写给他的信件,若是他一口咬定是被人栽脏陷害的,你能怎么办?”
“所以,我让人说岳父在连云关俘虏了几名官员,已经交待了他们与元猛的来往。”
安潇潇听罢一笑,“那又如何?关键是元猛若是执意不认罪,这件事情,就还有转还的余地。”
澈公子皱眉,他明白安潇潇的意思。
若是齐王的人收到消息之后,不可能会没有动作的。
元猛不过是一员四品武将,哪儿来的胆子敢与南蛮官员私下来往?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些物资的交易,这可真是通敌卖国的行径。
元猛的主子是齐王。
这件事,无论如何,齐王都是有嫌疑的。
若是元猛将齐抖出来了,那大渊就真的热闹了。
“元猛不会将齐王供出来。”安潇潇直言。
澈公子扭头看她,“理由呢?”
“因为他很清楚,他就算是将齐王供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若是不将齐王供出来,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齐王是他的主子,他相信齐王有本事保他不死,至少是保他的家人不死。”
安潇潇简单地分析完,就笑眯眯地看向澈公子,“若是他将齐王供出来,只怕死的,不仅仅是他,所有与他相关的人,都会死。”
澈公子愣了一下之后,便语气有些森然道,“齐王?”
安潇潇点头,“不错。就是他。”
澈公子一脸的不悦,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
“清流,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这次的事情,你能将元猛拉下马,同时,还有那位丁知府,以及其它的相关官员,这动作已经很大了。”
澈公子不语,安潇潇的意思,他懂。
整治军务,与整治朝政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若是动作太大,只怕会影响了其根本。
如今这五万兵马大大小小的几位头领都被暂时关押了,最后能出来几位,又是否还能官复原职,可就不好说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必然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这事关大渊的生死存亡之大计!
想到他让人搜出来的那些书信,心底便是一阵后怕。
若非是他奉命到了江州,只怕,有些事情,后期将无力阻止了。
元猛与南蛮里应外合之计,早就定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打乱了这一计划,只怕连云关的靖安侯,就有危险了。
这么大的事情,其实不必他们再详查,那位齐王一定会在皇上面前请罪的。
哪怕是自己给自己冠一个失查之罪,也足以令他在大渊的地位暴跌了。
身为亲王,可是手底下最看重的一员大将,竟然与敌国勾结,而且险些就计成了。
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所以潇潇说的对。
哪怕他们不能借此机会扳倒齐王,找到齐王图谋不轨的证据,可是至少,也让齐王吓得丢掉半条命!
“端王谋逆,如今身死,凉王的弟弟李义也是一个不堪重用的郡王。若是此时齐王再出事,只怕朝堂上将人人自危,这并不利于皇上对于朝纲的维持。”
安潇潇面色凝肃地说完,又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皇上想要推行新政,必然是要将一些拦路虎清除掉。如今因端王一中,皇上直接就下令削藩,已经是动作迅速,且收效甚佳。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状态。”
澈公子抿了抿唇,他不得不承认,安潇潇说的极有道理。
为了大局的稳固,暂且就让齐王再逍遥几天罢了。
若是几位亲王轮番出事,只怕就会有人在民间散布不利于皇上的谣言了。
皇上毕竟年轻,好不容易才有的一些政绩,不能因此而毁在了一些谣传上。
“潇潇若是生为男子,只怕皇上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你走的。”
安潇潇有些无奈地白他一眼,自己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若说见地,哪里就真及得上他了?
有些事情,他心里头也清楚,只不过是不愿意那么去做罢了。
事实上,安潇潇想的没错。
澈公子自然也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朝廷蛀虫,岂是一日便可清理掉的?
若是当真如此,只怕朝政也将瘫痪,皇上再想做什么事,反倒是更难了。
只是心里头清楚是一回事,澈公子想要快速地解决这一切,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早已猜到了安潇潇有再次离去之心,所以,他才想尽早地解决掉这一堆麻烦。
奈何,有些事,急不得。
澈公子叹了口气,“潇潇,我都明白。是我太急燥了。”
安潇潇的眸光一暗,以她的了解,他决非是性子急燥之人。
这么急于扳倒齐王,必然是另有原因。
安潇潇想到了自己与乌昊辰的密信,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心里咯噔一下子,就怕这个家伙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此处离魔凉山不远。待我们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就去巫族看看吧。”
安潇潇嘴里的那个好,却是说不出来。
他向来就不喜欢巫族那种地方的。
总觉得那里的人都眼高于顶,而且那样的生活环境,对于绝大多数的百姓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或许是越美好,就越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排斥感。
怕在那里待久了,反倒是不适应外界的种种了。
如今,他却主动说出要去巫族,心里自然是分外地紧张。
“你不愿意?”
听到他的声音,安潇潇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吓丢了一半。
“怎么想起去巫族了?”安潇潇强装镇定。
“你不是在找一种灵药吗?”
安潇潇表情僵住。
澈公子看着她,眸光渐深,“说不定,巫族的药库里会有呢。”
安潇潇的手指,猛地收紧,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