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烨安收到信的时候,还在回乔国的路上,天色已近黑,众将士们安营扎寨忙活成一片。
从白云光手里接过信,卞烨安一目十行的看完,最后目光落在了叶初夏身上。
感觉到卞烨安的郑重。叶初夏面上带上了几分认真,问道:“怎么了?谁来的信?”
白云光与舒刚也察觉到了卞烨安的异常,不由得绷紧了精神,等着卞烨安的下文。
卞烨安默了两秒,然后道:“是我留在宁国的眼线,他说薛玉已经被擒,现在被宁国皇帝关押起来了,轩辕子尧也从牢里被放了出来。”
话出,舒刚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叶初夏诧异的接话:“宁皇下手这么快?还是薛玉沉不住气?”
白云光就没有两人想的那么多了,耿直的道出心里话:“薛玉被擒了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们的计划很顺利啊!这事情也算真正了结了,回到乔国也不用挂念此事了。”
舒刚被三人的言语弄得一阵蒙圈,越来越听不懂几人在说什么,于是忙出言打断:“等等等等。云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真正了结?薛玉又怎么会被擒?不是宁国二皇子逼宫的吗?”
看得出舒刚是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白云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初夏与卞烨安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白云光摇头无奈的看着舒刚:“你还真信轩辕子尧会逼宫?”
舒刚膛目结舌:“那,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初夏噙着笑,缓缓将事情始末道出:“这本来就是一场局,不过是局中有局,薛玉因为倩贵妃的死,对宁国皇帝与轩辕子尧一直怀恨在心,一心想替倩贵妃报仇。”
“所以当轩辕子尧作出想要逼宫的意图的时候,又故意在暗地里拉拢烨安,让烨安助他篡位。薛玉就果然上了当,以为轩辕子尧是真的想要篡位,如此好的良机。他又怎么能舍得放弃。”
“所谓当局者迷,稍微清醒一点就知道此事有蹊跷,宁国皇帝一直想把皇位传给轩辕子尧。根本哪里用得着逼宫,但薛玉的恨意压抑的太久了,也等了太久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是个套。”
说到这里,叶初夏顿了顿,见舒刚依旧有些迷茫。然后接着解释道:“再加上这又是他派来的人偷听到的消息,我们与轩辕子尧谈话时候又做出十分谨慎的样子,所以就算本来有八分相信,如此一来也信了十分。”
“对薛玉来说,烨安可是一枚好棋子,又怎么舍得浪费?烨安一直拒绝轩辕子尧的拉拢,这可不对薛玉的心思了,没有烨安的帮助,轩辕子尧自己又怎么能逼宫呢?”
听到这里,舒刚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所以那晚逼宫……”
叶初夏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烨安一直作出拒绝轩辕子尧的姿态,薛玉有些急了。便对我下了毒,以威胁烨安表面上答应轩辕子尧,好让轩辕子尧进行逼宫之行径。”
一直不说话的白云光接着道:“然后薛玉又事先告知宁国皇帝。说轩辕子尧会逼宫,让他提前做出应对之策,如此一来。他就是功臣,而轩辕子尧如此大逆不道必死无疑。”
“但其实真正上当的是薛玉,皇上与轩辕子尧才是真的盟友。轩辕子尧将薛玉有异心的事情告诉宁国皇帝,但宁国皇帝虽然动摇但是却不是十分相信,于是配合着皇上与轩辕子尧演了那么一出逼宫的戏。”
“而薛玉因为给初夏下了毒。所以自信皇上不会耍花样,又自认为宁国皇帝是完全相信他的,所以轩辕子尧逼宫的这场戏他是没有看出一点破绽。更何况一直以来皇上所有的行为都是薛玉自己逼迫皇上去做的,皇上可是一直想要拒绝。”
货真价实的欲擒故纵!
舒刚目瞪口呆:“原来薛玉才是这翁中的鳖。”
一句话,逗得叶初夏笑出了声。气氛陡然缓和下来,然后看着卞烨安问道:“可是这后来薛玉怎么被抓的,我却不知道。烨安,是怎么回事?”
卞烨安面色依旧不见轻松,道:“薛玉以为经过逼宫一事,轩辕子尧是在劫难逃,于是在宁国皇帝下令处决轩辕子尧的前一晚,就去了牢里,因为四下无人一时放松了警惕,说话未曾掩饰,直接将他的恨意暴露了出来,还声称会毁了宁国,这番话,正好落入暗处宁国皇帝的耳里……”
在场的人顿时了然。叶初夏幽幽道:“如此一来,倒也省了很多麻烦,宁国皇帝知道了薛玉的心思。怕是不会容他存活,但于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是宁国的国事家事。”
白云光看出卞烨安似乎还有别的想法。于是试探的问道:“皇上,此事了结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被白云光这么一提,舒刚也紧接道:“对啊。皇上听说这消息怎么心事重重的,刚刚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说完这句话,舒刚突然面露不满的看着白云光:“合着你也知道来龙去脉。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叶初夏出声替白云光解围:“是我不让云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怪就怪我吧,别怪云光。”
舒刚怎么可能去怪叶初夏,伸手锤了一把白云光的肩膀,算是作罢。
又盯了卞烨安两秒,见他神色不明,于是叶初夏轻笑出声问道:“烨安,你可是在担心之前薛玉对我下了蛊一事?”
话出,白云光与舒刚两人顿时变了脸色,白云光脱口道:“那蛊不是对初夏并没有什么用吗?”
卞烨安目光沉沉,没有接话,显然被叶初夏说中了心思,叶初夏无奈的看着他,安抚:“云光说的没错,那蛊对我根本就无用,你也知道,我在宁国的病都是装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被他们掌控,所以烨安,你还担心什么?”
对上叶初夏温婉含笑的眼眸,卞烨安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开来,他就是怕,怕有意外,到时候薛玉一死,若初夏再有不适,他该怎么办。
又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叶初夏几遍,见她面色红润似乎比在延东的时候精神还要好,卞烨安终于放下了心来,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