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倒在了地上,无法自控的抽泣了起来。在哭泣中,我好像要把自己给掏空了。我们所处的房间,挥发成了一团热量。我不知道我哭了有多久。当我能够重新说出话来的时候,我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我想要丢掉它们重新来过的,妈妈……我的愤怒,我的负罪感。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到了死……”
我抬起眼睛。第一次,我承认了事实。
“我放弃了,”我小声说。
“不要放弃,”妈妈小声回答我。
我埋着头。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再感到羞耻。我的头埋在了妈妈的臂膀里,她的手抱着我的脖子。我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虽然只是一小会儿。我很难用语言向你描述我从中所得到的安慰。我只能说,现在我说起这事,还是希望能够回到那一刻。
“你死的时候,我没有能够在你身旁,”最后,我轻声说。
“你有事情要做。”
“我撒谎了。这是我撒过的最糟糕的谎……我不是去工作的。我是去打球的……一场愚蠢的比赛……我是那么想要讨好……”
“你爸爸。”
她轻轻点点头。
我意识到妈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房间的另一边,那个意大利女人把浴袍的带子拉拉紧。房间里,我们三个人的组合,是多么奇怪。在人生的某一阶段,我们都希望得到同一个男人的爱。我似乎还能够听到爸爸问我的声音,他逼我做出一个选择:妈妈的好宝贝,还是爸爸的乖儿子,查理?你想成为哪一个?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我轻声道。
妈妈摇了摇头。
“一个孩子不应该面对那样的选择。”
此时,那个意大利女人站了起来。她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她把手放在桌子边,把两样东西推在了一处。我妈妈示意我向前走几步,好看清她刚才看的是什么。
一个是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带着毕业帽的青年男子。我想那应该是她的儿子。
另一件东西,是我的棒球队员卡。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好像透过镜子看到了我们。镜子里是我们三个人,框起来像个奇怪的家庭。就在那个唯一的,也是仅有的一刻,我肯定她看见了我。
“Perdonare,”那个妇人喃喃的用意大利语说道。
周围的一切忽然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