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冰凉,尤其是脸颊挨着的那块地方,更是凉透了,但她却不能动弹。
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她就这样在厨房的餐桌下面趴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爸爸回到家拉起了手风琴的时候,她才站起身,清醒过来。
当她写到那晚的情形时,心里一点不恨罗莎·休伯曼,也不恨自己的妈妈。对她来说,她们只不过是当时那个环境下的牺牲品。在她眼前不断闪现的是那滴浑浊的泪水。她觉得,要是屋子里是漆黑一片的话,那滴眼泪就会变成黑色的。
“可屋里的确是黑漆漆的。”她自言自语道。
尽管她清楚当时灯是亮着的,也无数次试图回忆起那个场景,但在内心却总是这样一幅图画:她是在黑暗中被殴打的,她躺在冰冷的黑漆漆的厨房里,甚至连爸爸的音乐都是黑色的。
连爸爸的音乐都变成黑色的了。
奇怪的是,这样的想法仿佛给她带来了某种安慰,而不是痛苦。
黑暗,光明。
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当偷书贼逐渐悟出一切真相后,她陷入到无边的噩梦中不能自拔。这件事至少让她做好了某种准备,为她在元首生日那天,出于困惑和愤怒所做出的举动埋下了一个伏笔。
莉赛尔·梅明格做好了准备。
生日快乐,万岁,希特勒。
许多快乐会由此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