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肆的笑意无情张扬,大手一扬,身后数十人排排站齐。
少顷,秦风继续道:“大乾之人如此如此对待本宫,蒙将军,你可看到了?”
“是。”秦风身后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应道。
“既然让本宫蒙受屈辱,本宫一定要讨回来。”秦风扬起了眉,眸光肆虐地在倾歌身上打转。
狠辣中透着几分玩味,倾歌忽然有种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不觉气愤地拽起了拳头。
夜魅依旧冷着脸站在一旁,凤啸天一张俊脸板着,也不说话。
楚南臣面色不善,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高洁模样,“倾歌姑娘与太子素不相识,又哪来得罪太子一事,太子必定是误会了。”
秦风扬眉笑道:“误会?这些可都是本宫的人,那婆娘伤了本宫的人,这也算误会?”
咄咄逼人,恶言想向。
楚南臣淡然笑道:“没想到太子是这般不明事理之人,本世子刚才目睹了一切,还有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为本世子做个证,是太子之人先砸云景楼在先,还对出言挑衅倾歌姑娘。”
“嗯?”秦风忽地看向地上的胖子。
矮子爬了过来,跪坐到:“太子,是那个女人不肯交出那老头,我们动手砸的。”
“说得可是实话?秦风怒道。
“小的哪敢对太子撒谎,自然说得句句都是实话。”矮子泪眼婆娑着,“太子,你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凤啸天拽起了拳头,眉头挑高。
“大乾一介贱商胆敢如此挑衅本宫,来人,把那女人拿下。”秦风一杨袖,眸中翻涌着戾气。
“大胆,本王看谁敢动。”凤啸天忽然大步走了出来,冷眼对上秦风。
秦风挑眉冷哼道:“你又是谁?”
“凤啸天。”仅仅三个字,不再多加修饰。
也却是这三个字让秦风与他身后的男子变了脸色,半天秦风才道:“凤啸天,本宫记住你了。”
“本王不甚荣幸。”凤啸天冷冷回应。
“给本宫让开,否则不管你是天皇老子,本宫也杀定了。”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宣泄着他的不满。
此时,楼上的人终于动了,秀丽的眉头一弯,纤手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在几人惊骇的眸光中,倾歌站在了秦风面前。
一股清寒的梅香无声钻入鼻息之间,秦风错愕地抬眸看向倾歌。
惊艳从眸中一闪而逝,唇瓣之上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好一个绝美佳人,怪不得楚世子与镇南王皆为你出手。”虽是恭维的话,说话的语气里确实慢慢的嘲讽。
凤啸天脸色更加阴沉,楚南臣轻笑着看着上方之人。
歌儿,你终于舍得出手了?
“大契的太子……”倾歌淡漠地唤了一句,美眸不露痕迹地打量着秦风,忽地笑道:“也就如此,这大契的帝皇是瞎了眼吗?大契晋王秦煜姿容能力都比你出色,且比你年长,大契的国君却选了你做太子,还真是令人惋惜。”
真是语出惊人啊,而且句句带刺,看戏的大乾观众都想拍手称快。
楚南臣唇角的笑意越发清冽,凤啸天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敬佩。
秦风原本还笑意的脸顿时变得僵硬无比,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男子倒是说话了:“大胆贱商,敢如此对太子说话。”
倾歌侧眸邪睨了男子一眼,勾唇道:“蒙易蒙大将军是吗?”
蒙易一惊,面色不善等待着下文。
倾歌懒懒道:“先蒙大将军之父蒙言骁勇善战,一手能抵百人,却不料,元景帝举行三十岁寿点,蒙言在侧,一女刺客单人行刺庆帝,蒙言护驾却被刺客一剑刺死。如今,蒙言之子蒙易却又是如此鲁莽无能,在异国他乡逞能,是不是也难逃一死呢?”
语气带着轻佻,那双透着智慧的眸子紧紧凝视着蒙言,笑意渗人。
蒙易脊背一凉,莫名的害怕从心底而出。
这双眼睛很是熟悉,好像是无数噩梦里的夜魅,缠着他难以入眠。
难道三年前那个女刺客便是这个女人?不……不对,眼前这个女人那么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呢。
蒙易扯了扯秦风低声道:“太子殿下我们还是撤吧。”
秦风一把拂开蒙易的手道:“怎么可能?本王的太子妃就是因为那老头染上了瘟疫,现在还生死未卜,本王怎可以让罪魁祸首逍遥发外?”
倾歌冷笑着,她怎么可能相信太子对太子妃一往情深?若真是情深,此刻这位太子早就陪伴在她身旁,哪有功夫来惹事?怕是别有用意吧。
倾歌收敛所有冷芒,忽而笑道:“我想太子是误会了,刘老伯并未患上瘟疫。”
秦风咬牙道:“怎么可能?有本事你让他出来一验。”
倾歌淡淡道:“太子执意如此?”
秦风狠狠道:“你这是很怕让他出来。”
倾歌正色道:“若是我让他出来,证明他未染上瘟疫,那今日太子在云景楼的所作所为该如何?”
秦风狐疑看了倾歌一眼道:“那本王定当向姑娘赔礼道歉,并偿还一切损失。”
倾歌忽地笑道:“我还要一个条件,殿下的人打了我云景楼的人,我要尽数还回去。”
矮子及刚才闹事的人涨红了脸……
秦风思索了一会,道:“好,那现在你可以把老头出来了吧。”
倾歌看向一边:“夜魅,你把刘老伯扶下来。”
夜魅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夜魅扶着脸色好转的刘老汉下了楼梯。
经过倾歌时,刘老汉激动道:“楼主,老头我……”
倾歌淡淡道:“老伯,你什么都别说话,一切由我在,定能还你清白。”
刘老汉感激不已,若是没有夜魅扶持,此刻早就跪在地上。
秦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生怕几人暗中耍阴招:“就是他?”
倾歌好笑道:“太子殿下你不是说是刘老伯传给了太子妃瘟疫吗?怎么连本人也不认识。”
秦风懊恼道:“本宫与爱妃一来到帝都,爱妃就患了病,不是这老头还会是谁。”
倾歌懒懒道:“可没有人让太子来大乾,怎么帝都城其他人好好的只有太子妃一人患了瘟疫。”
“就是,就是。”底下的观众随声附和。
秦风俊脸黑了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倾歌不以为然:“太子打算派谁,这样把让摄政王来做个证,摄政王乃大契之人,这样也算是公平。”
秦风侧某看了蒙易一眼道:“你去把皇兄叫来。”
过了一会,一身紫衣风流邪魅的男子大厅,邪笑看向楼上之人:“倾歌姑娘怎么想起本王来了。”
秦风脸色沉了沉,咳嗽道:“皇兄,是本宫唤你来做个证。”
秦煜“哦”了一声疑惑道:“三皇弟找本王何事?”
秦风飞快地看了秦煜:“本宫的爱妃不巧染了瘟疫,而那位老头刚好也染了瘟疫,本宫想请皇兄帮忙查验一下那老头是不是得了瘟疫。”
秦煜似有些不悦,抬眸睨了秦风一眼道:“三皇兄这是何意?明知那老头得了瘟疫还唤本王去。”
秦风咬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中圈套了,这个女人是想离间他与皇兄之间的关系。
此时,蒙易道:“摄政王误会了,是倾歌姑娘先提出的主意,再说,摄政王不必亲自去,可以让下人代替。”
秦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什么破事也找本王?本王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怎么查瘟疫。”
“这……”蒙易一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还唤本王来?”
倾歌道:“妾身知道如何查瘟疫,摄政王可愿一帮?”
秦煜璀璨的眸中多了一丝兴致:“是美人的事,本王自然愿意。”
秦风与蒙易的嘴角抽搐着,对秦煜投去白眼。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倾歌忽地一笑,道:“世人都知染了瘟疫的症状就是发高烧,体虚无力,瘟疫的治疗时间须很长,刘老汉今天早上才被诊断出染了瘟疫,不过是因为普通的伤寒而被误判,摄政王可以派自己的手下试验一下刘老汉的体温便可知道。”
秦煜笑道:“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忙罢了,本王若是不帮那么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
说罢,侧眸看了身旁一眼道:“吁竹,你去。”
吁竹点了点头,从容地走向刘老汉。
蒙易与秦风紧紧盯着,片刻后,青竹下来,恭敬道:“回王爷,这位老伯体温正常,气息平稳。”
人群“哄”地一声,高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可能。”秦风瞪大眼睛看向青竹,嘴巴大得能吞了一个鸡蛋。
秦煜不满地睨了秦风一眼道:“吁竹是本王得力手下,你这是怀疑本王吗?”
“怎……怎么可能。”秦风立即胆怯道,刚才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
秦煜冷瞪了秦风一眼道:“本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三皇弟万不可给本王随意惹是生非。”
“……”秦风
“……”蒙易
“摄政王公正无私,秉公无办事,妾身佩服之至。”倾歌若有深意瞥了秦风一眼道:“太子殿下,现在一切真相已经大白,你可以向本楼主道歉了吧。”
这一转眼间,对两人的态度迥乎不同。
秦风讶异同时又愤恨,原以为这个女人会识趣不会在替道歉的事。
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
好,很好,这个女人,他记住了。
“三皇弟。”正在秦风思索着如何报复之际,秦煜率先开了头,一双睿智的眼凌冽地扫向他:“作为大契太子该敢作敢当,你对倾歌姑娘无理在先,如今向她道个歉也情有可原,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转眼间,秦煜看向眼前的女子,成功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狡黠。
对上他的目光,她好不掩饰一笑。
秦煜不自觉勾起了唇,他欠她一个人情,这次就算还了吧,不过他相信,就算没有他的帮助,这个聪明的女人也想好了其他的对策。
秦风懊恼不已,在秦煜的威严之下只得低声道:“皇兄教训的是。”
之后,抬眸看向倾歌,眼底划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这个嚣张的女人,还真是光彩照人。
但总有一天,他会踏平这片土地,到时候,他定要将她压在身下百般羞辱。
透过那眸光,倾歌自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厌恶地挑了挑眉。
秦风压抑主怒气道:“本宫错了。”
倾歌嗤笑道:“太子殿下,你就是这般向人道歉的?也对啊,身为大契太子殿下身份自然尊贵,没人教你很正常。”
秦风呼吸一窒,怒道:“你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秦煜呵斥道:“三皇弟,要道歉就好好道歉,本王不介意教一下皇弟礼仪之术。”
秦风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泄了气,恭敬地朝倾歌道:“倾歌姑娘,是本宫错了,本宫愿意偿还楼中所有损失,还请楼主原谅。”
夜魅冷然一笑道:“这还差差不多,呐,这是清单,太子收好了,摄政王做个证。”
秦风看着手中的纸,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数目简直……简直…….
“钱明天我会派人送到,本宫先走了。”秦风咬了咬牙,有秦煜在也不好发作,只得带着蒙易等人……
刚走了几步,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喝住。
“站住……”这语调那样的天经地义。
秦风一恼道:“还想怎样。”
倾歌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气势汹汹走到秦风面前,很嫌弃地绕过地上的一探摊血迹,漂亮的杏眸直直对上秦风。
“太子殿下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说罢,指了指身旁的众人。
秦风吃了一惊,他身后有几人低下了头不敢硬上那一道道仇恨的目光。
“殿下可以走了,闹事的人留下,殿下你自己答应我的。”说罢,笑意盈盈地看向秦风。
秦风窜紧拳头,拂袖道:“你们留下……”说完,愤恨离去。
倾歌看了一眼之后,吩咐夜魅带刘老汉上去歇息便想出去。
没想,秦煜忽地打开一面扇子挡住她的去路:“倾歌姑娘,这么急着是要去哪里?”
那双深邃的蓝眸里倒影着她的身影,他戏谑道。
“这和摄政王好像无关吧。”倾歌挑眉,挡开面前的扇子。
秦煜嗤笑道:“怎么没有关系,既然倾歌姑娘未嫁,我们自然有权利追求你,楚世子,你说对不对?”
楚南臣淡笑着点了点头。
“……”倾歌一时无言,改而上了楼从窗户而出。
“该死的……”等秦煜与楚南臣发觉异样走出大门,然并未看到倾歌声影。
秦煜戏谑地看了楚南臣一眼道:“楚世子,你说倾歌姑娘去见谁呢。”
楚南臣不说话,对着月光下,那张温润的脸多了几丝秦煜看不懂的东西。
湖心亭,月弯如勾,平静的水面倒影着璀璨的星空。灿烂万分,宛若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