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里。
玉倾阑倚着长榻,微屈着双腿,泛黄的书卷搁在他的腿上。手指捻着一页书角,翻了过去。
指尖压着眉心,门外传来脚步声,玉倾阑侧头望去,便见白翎进来。
“主子,山上的师叔派人给您送礼了。”
玉倾阑讶异,随意搁下手里的书卷,温和的说道:“请她进来。”
香橼端着雕刻精美图案的托盘进来,托盘里盛着一壶酒。
“玉公子,这是主上以师叔身份,赐给您的见面礼。”香橼不卑不亢的行一礼,将孟知缈的话,委婉的转述出来。“这酒是宫中佳酿,出自国师之手。主上不知公子喜好,公子若喜欢,便将剩下的一坛送过来。”
说着,站在一边等着玉倾阑品尝。
玉倾阑怔愣了一下,却又很快的恢复一派的从容平和的神情,淡淡瞥了白翎一眼。
白翎意会,立即端着酒呈递给玉倾阑。
玉倾阑闻了一下,醇厚甘冽的酒香直面扑鼻。嘴角的淡笑,显露几分深意来。
香橼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有一种被看穿的紧张。接下来,又是一松。便见玉倾阑,姿态优雅的执着酒壶饮酒,说不出的肆意洒脱。
片刻,一壶酒饮尽。
“好酒。”
玉倾阑评价。
香橼一愣,看着他清亮的眼眸,泛着秋水波澜,令人几乎要溺毙在其中。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告退。
玉倾阑摇了摇头,手一扬,一物飞射向香橼。
香橼刹那间转身,接住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就听见他清冽的嗓音传来,“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晚辈赠予师叔的薄礼。”
香橼心中凛然,道了谢,快速上山。
不敢停留,立即将东西呈递给孟知缈。“主上,玉公子当着奴婢的面将七日醉痛快饮下,并没有任何的效用。反而,托奴婢转赠一物给您。”
孟知缈挑眉,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块玉印。
玉印躺在手心,触手温润,却又透着一丝冷。
就像他带给人的感觉。
孟知缈抬眼,目光穿过重重纱幔,定在木桩子上的小奶娃身上。
“让她进来。”孟知缈握着玉印把玩,端正的坐在石凳上。
常乐在桩子上站了半个时辰,她人还小,平日里玉倾阑让她练基本功,没有站在桩子上练过,双腿早已发软。她没有让人扶着,缓慢的走了进来。
香橼倒了一杯酒。
常乐跪在地上,递给孟知缈,她喝了酒,拜师礼算成了。
孟知缈把玉倾阑送的一枚玉印,手指在上面刻下常乐的名字,让香橼套上一根红绳,给常乐佩戴上。
傍晚。
暮色沉沉。
玉倾阑来接常乐,盯着她脖子上带着的玉牌,微微出神。
“师侄,你不介意我将此玉印赐给你的小师妹?”孟知缈声音微凉,隐隐带着一丝恶趣味。
小师妹三个字,令玉倾阑皱了一下眉。下一瞬,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是常乐的本命玉,原来还担心师叔会另赐玉牌,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孟知缈脸色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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