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念头一出来就被温情自个儿给否定了。
他这么耗费心机的留下她,说不定今日也是一番做派,她还偏偏离定了!
过了一会儿,安抚好姚氏的靳九归进来,“夫人可是决定好了?”靳九归眼中透露的是十二分的认真,但眉头微蹙,看起来又饱含无辜。
温情抬高了下巴,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是个好主意!既然娘不许你写,那么我来写吧。”
说着便让红袖添香准备了笔墨纸砚。
靳九归点点头,“那为夫在书房等候夫人的休书。”
这个乖顺的模样,让温情莫名觉得牙痒痒!写完休书,分分钟让他变成前夫!
书房正义送来茶,看到自家公子的面色,并非有想象中的那样开怀,只是其中情绪内敛,反倒是摸不透了。
遂问道,“公子当真要让少奶奶休了您?”
墨色的瞳孔流转着无人能理解的深意,开口道,“拓昀,等少奶奶送来休书,便将消息传出去。”
拓昀点点头,“是。”
正义小心翼翼的放下茶,作为贴心小棉袄,自然不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公子既然不愿意,那么何必要勉强自己呢。”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暂时没有危险,但也落在明面中,我们的计划才好暗中进行。”靳九归抬了抬眸子,就算那人不说,他也知道。
如今温情的身份暴露。若是他不肯放出温情,云帝势必会起疑彻查。
这样两个人都难以离开云升。
既然如此,以一个短暂的分离平复她心头的不悦又有何不可。
“老夫人因为此事气急,身体抱恙,需要离京养身。吩咐拓辉备好人马,两日后送我娘回荆州。”靳九归再次吩咐道。
拓昀正义具是一怔。
在云升,公子的老家是在荆州羌乌镇上,那乃是云升边境之地,荒僻的很。
当年老爷便自称是荆州羌乌镇人,因地区荒远,才上京做生意。
因为羌乌镇乃是北衾上里云升三临之地,所以乱的很,倒也便于掩饰老爷的说辞。
可如今姑爷吩咐让夫人回羌乌镇,那公子的意思是要收网了?
拓昀还是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回复拓辉,定然加派人手,将夫人安全送到荆州。”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红袖送来了一封带着信封的休书。
温情那一手狗爬字,自然是不能让红袖添香看见的。
怪她从小到大没拿过几次毛笔,写出来歪歪扭扭,所以她干脆倒过来,用笔杆儿沾了墨写的。
靳九归翻开一看,细长的桃花眼中便泛出了笑意。
“鉴于夫家靳九归与吾成亲不过半年便有纳妾之意,更有欺瞒欺骗伤害之实,今日休夫之举实为无奈之举,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意思简洁明了,就是这字写得难看的很。
遂让正义去传了话。
“从今日起,少奶奶您就自由了。”正义老老实实开口。
温情皱了皱眉头,就这么简单离婚了?
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香玉前来传话,“少奶奶,夫人邀您过去一同用膳呢,菜冷了又热,无论如何,可别把身子饿坏了。”
温情想起姚氏方才的模样,也想着莫不从姚氏身上打听?
便依着去了。
姚氏见温情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让下人都退了下去,温情还没坐下,就给她夹了尖尖的一碗菜。
“娘,我吃不了那么多。”温情带着些歉意,姚氏是真心对她好的。
“你那么瘦,多吃些。”姚氏叹了一叹,“我就说,情儿那孩子对修仪如此痴心,怎会突然间转了性子,温家一贯爱护她的手,怎突然许她下厨。”
温情手一顿,姚氏知道了。
心头顿时打起了鼓,向姚氏看去。
“我……”
姚氏摇摇头,安慰道,“这身子到底是温家的骨血,你替她好好活下去,我也算对得起她娘。”
虽是如此说,姚氏脸上却总有些忧愁之意。
温情用筷子扒了扒米饭,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如今真正的温情回不来了,姚氏知晓了是必然会难过的,但是她又没法儿安慰。
“但是你这孩子倒是讨喜,比起情儿,还与我亲近许多。”姚氏感慨。
温情笑了笑,“娘,如今我就是情儿,情儿就是我。”
听到她说。姚氏却是眼前一亮,想起了靳九归的话,和蔼的点点头,“这声娘,娘便先受下了。”说着眯了眯眼。
温情却听得古怪,啥意思?
“过几日,我会回荆州,虽然你休了九儿,但是九儿必不会对你不顾,若是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护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客气。”姚氏语气中有些担忧。
温情懵了一懵,下意识的问道,“会发生啥?”
姚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反应过来,连忙笑道,“娘这是担心。怕你休了九儿就再不理会他了,遇着了难处也委屈着自个儿。娘私心底下还是希望你与九儿好好的,但是你既接受不了,那娘也不勉强。”
一口一个休了靳九归,听得温情头皮发麻,罪恶感爆棚。
但又一边觉着姚氏话里有话,但她就是揣摩不到其中意思,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惊道,“娘,您要回荆州?”
姚氏点点头,拍了拍温情的手,“娘不在,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对于姚氏的离开,温情摸不着理由,第二天上了街,才发现周遭的人都议论纷纷。
“听闻靳家二爷刚娶的新夫人竟然休夫!这可是云升从未有过的先例啊!”卖馒头的大妈,一张嘴巴子大的能吞下葫芦。
“是啊!这等做法实是太过有违妇德,那新夫人可别想再嫁出去。”有人应和道。
也有人疑惑道,“靳二爷新婚第二日便南下,一去三月不回,如今回来便遭夫人休了,难不成是靳二爷有什么身疾不成。”
这句话瞬时打开了八卦的匣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
“难不成是那玩意儿没用处?若是如此那也难为新夫人鼓起勇气休夫了。”有人啧啧道,否则年纪轻轻守活寡,日后若是受不了寻了奸夫,还要挨那浸猪笼的罪过,如此想来,休夫也并非不好。
周遭的男人顿时咋舌。
“或许是二爷不喜女子?我听说二爷虽常去闲玉阁,但都是生意往来之人,他从不叫姑娘…”有人悄悄透露。
“兴许是二爷南下,在外头玩,把身体玩出了什么毛病不成?毕竟二爷那番面相,倒贴的狐媚子肯定不少……”
温情乐了。
毫不客气的将快乐建立在了靳九归声名狼藉的痛苦之上。
不过温情今儿个也不是出来玩的,她与靳九归已经休离,住在靳家也不太好,该搬出来的,所以出来找找合适的院子,等姚氏走了,她就搬出来。
昨日靳九归拿到休书后,倒是一整天都待在书房没出来过,温情想是不是休书太过震撼所以将他给震住了,毕竟他可是云升史上被休的第一个男人。
撇撇嘴,谁让他当着她的面烧了绣图,活该!
走了半晌,温情也没有看见有宅子要出的,倒是红袖好奇了,“小姐您是想找什么呢,走了半天也没有看您有瞧上眼的。”
“我想看看哪里有没有卖房…宅子的,等娘走了,咱们就搬出来,也免得寄人篱下。”温情东张西望。
玉宝回道,“师傅,您要卖宅子,那该让人先打听才是,咱们这样出来是找不到的,倒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温情眨眨眼!
瞬时一拍大腿,哎呀,要是现代的话都有互联网,街上也有中介所,实在没有,那也是贴在门前留个联系方式。
她倒是忘了,这里可是三无地方,乱找肯定找不到。
“小姐要是想找宅子。姑爷路子广,可以让姑爷帮忙。”红袖提醒道。
温情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可不是你家姑爷。”
不过出都出来了,不做点什么也有点浪费,“咱们去吃些好吃的吧。”
温情可不打算再去什么大地方,要是一不小心遇见个眼熟的,那就是个祸端,所以让红袖打听了一番,最近汴京有个极为特别的用餐之地,名为食客居,虽然地方小,但是装修雅致,味道极好,吸引了不少人。
三人便一同去了,靳九归派去的人看着她们进了那食客居,却是暗道糟糕。
到了这里再进去就会被发现。于是只得在外面守着。
食味阁在汴京城偏郊,不同于普通酒楼,它如同山间小筑一般,没有丝毫酒楼的喧嚣气息,周遭竹木环绕,长廊挂着水墨之画,一股子文雅的气息。
迎客的丫鬟热情上来,“夫人可是第一次来食客居,这边请。”
这里似乎没有敞地,都是包间,丫鬟引着她们进去的地方是个包间,三个人,坐着一个大圆桌子,显得有些空荡。
因为只有三个人,温情点了三菜一汤,“白玉翡翠汤、凤凰于飞、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丫鬟点头便下去布菜。
这些名字取得倒是文雅。
却是不过就是水煮白菜、火烧鸡、凉拌三丝、青椒牛肉丝。温情饮了一口茶,只盼不是空有噱头的。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丫鬟便上了菜,不得不说效率真快,温情默默地给了个赞。
这味道也是尚好,倒也不算辜负她的期望。
三人津津有味用餐之时,门口却突然传来激烈的碰撞声,三人纷纷抬头望去。
却见一位玉冠高竖,身穿金丝玉袍的男子扶着头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朝着三人道,“在下方才在门口不小心摔了一跤,给三位姑娘赔个礼。”
面相倒是个好面相,温情怀疑自己中了乐透,这古代在哪儿都能撞个美男子。
只是这演技,可见一斑。
“无碍。”温情淡淡的道了一声。
那名男子盯着二人的桌面,眼神浮夸一亮。“在下是来这食客居用餐,不想今日客满,如今巧遇姑娘不知姑娘可介意与在下和在下的书童拼上一桌。”
身后一个小伙子战战兢兢的朝着她们拘礼。
“介意。”温情淡淡道,“红袖关门。”
红袖依言出去,朝着那公子哥儿福身道,“我家小姐用膳不喜人打扰,还请公子去别家拼桌。”
“大胆…”那书童顿时嚣张道,“你可知我家主子乃是当今……”
“闭嘴!”那公子哥儿竖目而对,转头朝着温情拱手道,“姑娘,相识便是朋友,我看姑娘与我极为有缘,不如今日这顿我请罢。”
温情电视剧看的倒是不少,这书童故意嚣张,不就是想让她吃个惊吗。
当今什么?当今皇上?太子?还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公子哥?
可惜,温情不吃这一套。
“男女有别,共处一室毕竟不妥,我乃是有夫家之人,还请公子见谅。”温情说着,侧了侧头,显摆显摆自己头上的髻。
那人顿时皱了皱眉头,不是休夫了吗!
三番四次遭到拒绝,那男子眼中压抑着一丝不悦,还欲开口,旁边幽幽传来一句声音,“三哥若是想要拼个桌儿不如来与我一起,我也不过二人正好。”
温情闻声而去,门口站着一白袍男子,笑着朝她颔首。
眉眼间倒是有一股凌云之气,比起这半拉子演员的公子哥儿格调高了不少。
那叫三哥的人,生生将口中的话吞了下去,朝着温情敷衍的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说着从哪白袍男子旁边径直出去。”
那白袍男子朝她笑了笑,“姑娘抱歉,我三哥……”欲言又止,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温情噗嗤一笑,不是他三哥吗,怎么还说脑子有病呢。
“今日姑娘的饭钱记我账上,还请姑娘见谅。”那白袍男子点点头,然后将门合上后离开。
比起那个哥哥,这个弟弟倒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好感,交朋友的话,也必然是弟弟,不会是哥哥。
红袖将门关上,“真是怪人。”
“那人是故意闯进来的。”温情幽幽道。
红袖眨眨眼,“小姐您怎么知道。”
“一,我们外面可是长廊。也没有拐角的地方,也没有出口,莽撞而入的机会极小。二,这门后有个扣子,缝隙较大,是丫鬟布完菜从外面挂上了。没有极大的力道,是闯不进来的。”温情开口。
就算无意间碰到了,也是可以悬崖勒马,及时止步。
红袖望去,那地上果然有个绸布,绸布已经断裂。
“那他为何要闯进来呢。”红袖又问。
温情翻了个白眼,“大概是看你家小姐长得好看,所以尾随跟踪。”
玉宝和红袖看了一眼,认真的点点头,都认为自家小姐自家师傅好看。
温情虽是如此说,但并不这样觉得,直觉告诉她并不是如此简单。
三人极快的用完了餐,便打道回府,还没到门口,老远便看见门口被一个大车给挡着的。
“就是有人在我这里订了三百斤海货,让我晒干了送到汴京靳家,她还给了五两银子的定金!”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门口给家丁争论,“我们村儿的人都来帮着我运。”
大车后面还站了好几个人。
“那你且说是谁让你送来的。”赫然来了那么一大堆东西,家丁也是吓了一跳。
“是我。”温情连忙上去,“红袖,进去拿银子。”
那少年看到来人,憨厚的往前,摸了摸头,他当时跑的急,除了一个靳家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莽莽撞撞的来了。
温情摸着那车后面的一大包,“这么快就晒完了?”
少年摇摇头,“咱们村儿穷,这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能下咽,咱们村儿每年收罗的都有剩下的,为了浪费,就都晒干了自己吃,我回去家家户户凑了凑,凑够了三百斤,换成银子,大家这个冬天也能过得好一些。”
说着还拿了个小本本出来,“每家给了多少斤,我都记着呢,等回去了,咱们就按照斤数分。”
温情看见他的动作,想来还是个识字儿的。
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些人,他们如此郑重其事的护送这三百斤干蛤蜊,怕都是想过个好年。
遂也没有看这批干蛤蜊成色如何,红袖拿了银子,就直接给了那少年。
身后的人看见了银子,脸上均是一喜。
“你叫什么名字。”温情问了那少年一句,这些银子只要花个时间,他就能自己赚到,但是却选择了和村儿里的分享,温情不由得起了一些心思。
那少年一怔,随后笑道,“夫人叫我阿正就好了。”
阿正,确实品行端正。
“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我想雇你帮我忙,你愿意留下来吗?”温情笑了笑,若是这批蛤蜊真的能用,那她以后说不定还能带着这个村儿的人发家致富呢,那这阿正就得是联系人。否则一走,下次可就找不到了。
温情想了个长远的方法。
阿正一愣,却是脸上一喜,转个头就朝他们道,“贾大叔,劳您回去帮我把银子交给我娘,顺便替我跟娘说一声,我找了个好东家,今年就不回家了。”但凡银货两讫的,都是好东家。
那大叔真要答应,温情连忙阻止,“阿正,现在不用,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弄好了,我再交代你要做的事儿,指不定年前你还能赶回去过年呢。”
阿正眨眨眼,爽朗道,“好叻。”
然后朝着身后的人交代了一声。
温情便让家丁寻了个空库房,把这些东西放着,因为腥味儿太重,所以必须得腾个单独的库房。
跟来的人便拿着银子再次赶路回去。
温情让人准备了客房,今夜阿正就宿在客房当中,阿正第一回进这么豪华的院子,一听要住客房,连忙拒绝,“不…不用了夫人,阿正身上不干净,找个柴房凑合睡就好了。”
阿正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温情突然想到,她十四五岁的时候,还乖乖在高考呢。除了吸收理论,回家爸妈都是准备好饭菜,也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
这么想想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小弟弟一样的阿正。
“让你睡,你便睡,一会儿还要给你任务呢。”温情开口。
阿正一听到要干活儿顿时就打了鸡血,“夫人要让我干什么活儿,我阿正什么苦都能吃。”
这一口一个夫人听得温情耳朵疼,“好了好了,我既凭你做我的帮手,你和添香红袖一般叫我小姐便好了。”再说了,她如今可是单身贵族!
阿正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接下了温情给他的任务,就是剥十斤的蛤蜊肉出来。
蛤蜊,就是壳儿厚,除去了肉就没剩下多少,阿正兴冲冲的去干活。也没有问工钱,但凡是有活儿,有银子,那都是好的,何况温情出手大方,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弄完这些都还隐隐觉得空气中散发着一丝腥味儿,不过正午时候,温情去找靳九归说宅子的事儿。
靳九归见她进来,倒是先她一步开口,勾唇道,“夫人看起来心情甚好,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儿不成。”
这声夫人,温情倒是习惯了,没发现什么不妥。
听到靳九归的话皱了皱眉头,“我能遇见什么喜事儿?”
“听闻今日夫人上街了,那可有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靳九归眯着眼睛问道。
温情一拍桌子,“你让人跟着我?别忘了,我可是休夫了!”
靳九归抬了抬眉,神色如常的拿过茶杯抿了抿,睁眼说瞎话道,“我答应过夫人给夫人自由,自然就不会派人跟着夫人,只是夫人身份特殊,难免会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温情皱了皱眉头,挤着眼睛看着靳九归,“谁知道我身份特殊,你泄露出去了?”
“非也。”靳九归放下茶杯,“上一回因为绣图到了长乐公主手中走了一遭,被到访的国师发现,如今夫人的身份已被云帝知晓,并非是为夫透露出去的。”
一提到绣图,温情的眉头便拧巴了起来。
“异世之魂降临,皇室必会派人拉拢,以图可获之利,夫人可要小心周遭有意图靠近夫人的人。”
温情却是不解,“既要拉拢我,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云升一旦有所动作,紧接着他国也会有所消息,想必也会派人过来拉拢夫人,一旦夫人有倾向于某人的迹象,那么对他国来说,夫人便是除之而后快的祸患。”靳九归幽幽道,温情却是心头一跳。
“云帝至今未定太子,如今党羽分为两派,一派为三皇子,另一派为七皇子。若是能得到夫人相助。对于太子之位必然会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夫人可要小心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想必接下来会出手,夫人一旦对哪一方有好感,便会遭到来自另一方的危机。”靳九归说的平静,温情心头却是不平静。
今日在食客居,那人称为三哥,会不会就是三皇子?
如果是,那么另一个有没有可能是七皇子?就算不是,那也至少是个皇子。
“我就不懂了,我一也不会制造兵器,二不会什么孙子兵法之类的,就会做俩个拿手小菜,有什么帮助呢。”温情就纳闷儿了,这群人虎视眈眈的是要做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谁也不想出现第二个昭元皇后。”靳九归眨眨眼,看着温情,“况且我看夫人未必简单,夫人所学所会都与这里不同,总有一些事能够帮上大忙,只是夫人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温情缩回了脖子,怎么听起来她像是个香饽饽。
可是作为香饽饽的她一点也没意识到。
就算有人言行逼供,她恐怕除了几个做菜的方式之外,什么都说不出吧,难不成跟他们讲高数?讲地理经纬?将地球是圆的?月球也是圆的?
那这里的人也听不懂啊。
一头雾水的温情决定不管了!总之就是要跟陌生人保持距离是吧!
点点头,“知道了。”然后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离开。
等到了院子里才想起来忘了问宅子的事。
但想了想,姚氏过两日要离开,不如等姚氏走了之后再说吧,不过今日阿正的东西倒是送来的及时。
去了库房,不过一会儿工夫,阿正倒是剥了一堆,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腥味儿,温情只想着。只怕以后要做这个,还得就近做。
“小姐。”阿正坐在小板凳上,看到温情来连忙紧张道,“我…我还没有弄完呢。”
“不着急。”温情看了一看,篓子里估摸着有两三斤了,“我先用着,剩下的你先剥。”
温情便让红袖将篓子拿到了厨房,找了个小一些的砂锅。
这干蛤蜊能吃是能吃,但是不会多好吃,所以她准备用来做耗油。
耗油可是火锅必备,刚好是冬天,这消耗可是不小。
洗干净蛤蜊干,加了水,开始熬制耗油。
中途添了一些辅料,然后煮熟蛤蜊肉,然后取汁儿浓缩。
从取汁儿到浓缩。一直弄了两个时辰,姚氏和靳九归知晓她在鼓捣新东西,便也没有打扰,让添香备下些吃食,以免她饿着。
到下午的时候,后厨便飘着浓浓的海鲜香,掩盖了那一点点的海腥味儿。
但是姚氏和靳九归却都是闻到了。
温情尝了尝,味道重了那么一些,但是碍于原料的缺乏,能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好了,若是用这耗油的话,倒是不必放盐了。
“师傅,这个是什么膏。”玉宝看着温情将煮熟的蛤蜊干扔掉,剩下锅中收成的黏糊糊的汁儿,学着温情沾了一口,黏糊糊的,有点甜,但更多的是油腻,“师傅,这能吃吗?”
“当然不能。”温情拿了个小瓮装了起来,“这是调料,就和盐是一样的,大部分食物的区别不大,除开主料的差别,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调味。”
玉宝点点头,“师傅我懂了。”
温情计算着,这四斤蛤蜊肉不过能熬制一小瓮,那三百斤蛤蜊剥开,肉不会超过五十斤,熬制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大瓮,过一个冬天差不多。
而阿正也端着篓子过来。一边道,“小姐,这些个干货我都给剥完了。”说着重重放到地上。
玉宝看着他,眼珠子转了一转,充满了好奇。
阿正也是看着玉宝,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脸红的摸着头笑了笑。
玉宝也跟着将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阿正真厉害,辛苦你了。”对于阿正的效率,温情不得不夸赞一番。
“那可还有要阿正做的吗,小姐尽管吩咐。”阿正正处于鸡血状态。
温情摇摇头,“阿正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吧,晚上的时候一同用膳。”
阿正只得点点头,走的时候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玉宝,玉宝脸一红,然后挥起了小爪子朝他招了招手,“阿正哥哥再见。”
阿正心头一跳,连忙转过头,快步离开。
温情没看见这些,转头就让玉宝帮着做火锅锅底,然后让红袖去姚氏身边请了香玉过来。
香玉是个会下厨的,不过只会写家常在,但是到底是有些底子,于是温情便提前准备好了料,让香玉带着,然后学了个简单的锅底炒制。
晚上又是热热闹闹的火锅,姚氏与靳九归同样好奇今天温情在鼓捣个什么。
温情便推销起了她的耗油,“娘您别看这耗油看起来黑乎乎的,但是沾着火锅那么一吃,味道就变了。”
说着主动为姚氏和靳九归调了料。
姚氏喜欢吃火锅,这一尝,闲事惊讶道,“果然味道鲜了许多。”
而后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叹道,“等到了荆州,可就吃不着这火锅了。”说着放下了筷子。
靳九归的脸色也是微变。
温情笑了笑,挽着姚氏的手,“我今天呢,叫香玉来就是教香玉做了一个简单的火锅底子,到时候这口锅娘带走,我给香玉包些料,还有一瓮耗油,也一并带过去,到时候娘在荆州也能吃到火锅了。”
话一出,姚氏却是没想到,愣在哪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颤巍巍的拍了拍温情的手,心头暖洋洋的,这个情儿是个贴心的,心中的沉重散散去了那么一分。
温情看着姚氏逐渐湿润的眼角,笑了笑,没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靳九归,垂着眸子看着温情的后脑勺,眼眸中带着一抹溺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