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温情咬咬唇,“回北衾吗?”
“嗯…”声音温温浅浅,“如今为夫的眼睛不方便,这一路只怕不会安宁,许多事情,还需要软软帮忙,不知软软可愿随我一同回去。”
温情想了想,若是靳九归走了。
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脊背颤了颤,只怕那种感觉,比之前的还要让人难以接受吧。
去就去吧!怕什么?
都已经来了这里,经历过生死,还怕走的更远一些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可能还要几日,这里的望湘楼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安排。”望湘楼的厨子都是云升的普通人,骤然全部关闭,也会影响一部分人的生计,靳九归道不是善良,只是觉得,也许,望湘楼还能卖个好价钱。
“软软,我派人去找七皇子拿信物,这样带你出关就不会被阻拦,只是这一次回去,只怕不能带走玉宝和阿正了。”靳九归沉声道。
往常他自己来回的时候,那都是偷偷摸摸的。
但是这一次带着温情,肯定的正大光明的离开。
温情蓦然想起来。
“乐颐楼的幕后主使是三皇子,如今三皇子被流放,家产充入国库,乐颐楼的大笔油水七皇子全部接收,你交给玉宝的东西,已经不少,剩下的也只能让玉宝自己成长,家仇能否得报,在玉宝自己,你不能让她跟着你一辈子。”
“阿正是云升的人,离开家乡远去它国可能会对他有影响,你惦记着边海村落的海货,不如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一同去看看。”顿了一顿,突然开口道,“软软,离赌约还有二十八天。”
温情一愣。
反应过来红着脸立马跳了起来!
呸!
“我去洗脸刷牙收拾做早膳,下午的时候我会出门买些东西!”
说完就夺门而逃。
靳九归勾唇,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脑海中却能想的到她脸红的模样。
这两日都是温情亲自下厨,食材也是温情自己亲自挑选的,不过除此之外,她每次出去,还去了书斋看看。
靳九归不看大夫,只怕是不想他眼睛看不见的事情传出去。
去书斋看的不是别的,而是医术。
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对靳九归有帮助的。
草药介绍什么的,又多又复杂,温情就干脆找的简单一些的方子。
饶是如此,那也要看的有些时候,连着三日,温情都顶着寒风阵阵,往来于各种书斋前,对靳九归还得说是出来买菜,还不能耽误太久。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倒是还真找着了一味清毒明目的方子,主要是方子名称简洁明了,叫《清毒明目饮》,暗暗让红袖同她一起记下了药方,后离开书斋。
后分别分了两日在几个不同的药铺,抓了药。多多少少不同分量总和到一起,也是有了几天的量。
却不知道自己的种种行为,都在别人的监控下。
她前脚抱着药走,后脚就有人上去汇报。
心腹将东西递给了坐在书房内的七皇子云澈,开口道,“下面的人来报,温姑娘挑挑拣拣,在几个药房抓了这些草药。”
云澈自然看不懂,遂道,“让人看看,这是什么方子。”
心腹点头,遂让侍卫拿去给皇子府的大夫看了看。
那大夫拿着纸念出了一串,“地丁、公英、双花、赤芍、决明子……”
没有配上那味药材的称量。
要知道药方中,那一味多,那一味少,都不一样了。
过了许久。那大夫才不确定的道,“似乎是《清毒明目饮》。”
不过是最常规的方子,没什么秘密可言。
那侍卫如实禀告。
云澈沉了沉眸,温润如风的脸上倒是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开口道,“倒是有些聪明。”
心腹开口,“焉不知是不是那位让她这样做的。”
云澈摇摇头,“他一向做事小心,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把柄。”怕是那个娇俏的女子,有心想要帮忙,所以自己才想出这样的法子。
“主子为何不将这个消息暗中传出去,这样,只怕他们出不了云升的国境。”心腹开口。
“你忘了,我与他的口头盟约?”云升都不能对他出手,否则,北衾的那位皇上也不是吃素的。估摸着他前脚出事,后脚就能对云升兵刃相交。
与北衾结盟还是必要的。
“那…那日他来了宫内,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心腹开口。
云澈摇摇头,“那日他走的小心,看到的除了他的人,就是与父皇贴身的侍卫和太监,父皇尚且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让人莫名多嘴,而且现在父皇只怕想都不想提起他。”
“另一边,他替靖康王找到了真凶,拉三哥下了台,靖康王就是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姐被关进了永宁巷,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剩下的,你觉得能刻意的传这个消息的人还有谁?”云澈侧头。
当天云哲和云后,都是不知晓的。毕竟他扶着安禄的动作是如此自然,连望着长廊的目光,都像是再欣赏风景。
安禄是安海培养大的,嘴巴和耳朵都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
而这一次,温情也猜到了靳九归的心思,做的小心翼翼,如今那几批人都在城外等着机会,想来靳九归也是知道的。
除非,让那群虎视眈眈的人有机会自己发现。
不过,这女子动了如此心思,是因为真的上了心?
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
大抵男人都有一个争夺的心思,何况这一次,云澈觉得自己,还没有出手,就先输了。
那一日手赠宫灯,竟得她分明的银货两讫,让他诧异。
想了想,云澈觉得,可能是因为靳九归近水楼台先得月吧,这次竟好巧不巧落到他的新婚夫人身上。
这缕异世之魂自云升而出,云升却没能摸清底细,也不知这魂魄到底是否真的是无用之魂,但白白拱手相让,又有些可惜。
“安排下去,找个机会让我与她见上一面。”云澈开口。
旁边立着的人稍一深思便知晓了,应下,“是。”
过了一会,又道,“那望湘楼的事情……”
“拖一拖。”
靳九归在云澈眼中身份已经暴露,这望湘楼怎能还留着?
作为即将签订盟约的北衾与云升,友好的北衾自然要将这些细作之举撤走。
但是望湘楼的存在,也并非价值全无,靳九归要走,云澈也想将这些地方收下来,只要换上自己的人,那一样是眼睛。
不过目前云澈没有那么多的人可用,骤然收掉靳九归手上的望湘楼,也是一大笔不菲的银子。
拖一拖是最好的,靳九归若着急走,银子肯定会压下来。
他只要拖几日,不仅能压下来,还能从中找到机会,亲自正式的和她见上一面。
温情按照药方凑齐了,熬了药,晚上就屁颠儿屁颠儿的给靳九归端了过去。
靳九归吸了吸鼻子,问道了一股药味儿。
“软软找大夫为我抓药了?”
“没!你不想别人知道,我很聪明的去书店翻了几天的医书,找到了这方子,所以暗中记下,分了两天,在不同的药铺买好的药材。”温情说着,却是很得意。
她真的是,很有反侦察意识啊!
主要是吃一盏长一智。
靳九归沉默了很久,后缓缓勾起了唇角。
幽幽的道了一句,“软软真是……”
冰雪聪明!温情暗自给加了台词,昂着头颅,等着靳九归表扬。
“深得我心……”沉沉的吐出四个字,将药一饮而尽。
温情脸一红。
那也算夸她了是不是。
总之,智商是毋庸置疑的!
“好了,喝完药,早些休息。”
温情理了理被子,转过身,靳九归还坐在案几旁。温情便要过去扶起他,却感觉靳九归的身体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愣愣道,“你不休息吗?”
靳九归的身子骤然一松,幽怨的叹了口气儿,听得温情心头打了个颤。
“软软,为夫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温情一滞。
“软软,为夫感觉身上都有味儿了…”语气又多了一抹惆怅之感。
“我,我去叫正义打水来给你洗澡……”温情连忙松开靳九归,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道。
临近门口,只听靳九归幽幽道,“罢了,为夫自己洗吧,两个大男人…有伤风化…”
温情忍不住掀桌。
难看的咧咧嘴,“那。叫丫鬟?”
靳九归捂嘴轻咳,垂眸道,“算了…为夫担心丫鬟会垂涎为夫的美色,对为夫图谋不轨,到时候给软软造成伤害…”说着晃悠悠的起身,不经意的撞到案几上的桌角,低低的嘶了一声,又强忍着痛,解开自己的腰带,一手摸黑向前。
“好了好了…”温情连忙红着脸道,“我伺候你行了吧…大少爷…”
靳九归这才勾唇轻笑,提醒道,“软软,记得让正义备个大点的浴桶。”
温情嘀咕道,要求真多。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准了!
半个时辰后。正义果真备了个超大的浴桶,不愧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真了解自家公子的花花肠子。
热气腾腾的水倒进去,整个房间顿时就弥漫了雾气,雾气缥缈中,靳九归的脸看起来也恍若仙人一般。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一双眸子。
靳九归脱了衣服,温情接过,看着他裸露的上半身,温情却是红着脸,偷偷瞄着,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伸手去触碰,但是,忍住了。
拿着衣服闻了闻,没有味儿啊。
算了,有洁癖吧!
温情将衣服搭到屏风上。回来后靳九归已经进了浴桶,遂拿了帕子和澡豆给他,“我在一旁盯着,要是水凉了就告诉我一声。”
靳九归眉头一挑。
滚进了水中,用澡豆搓遍全身,后带着如墨的长发,从水中而起,那一瞬间,温情却是连眼珠子都忘了转。
不过一想,反正靳九归也看不到她在看他。
那大大方方看?
往回温情都不敢仔细看,今日倒是看了个清楚。
靳九归乖乖的用澡豆抹了身,后又用帕子缓缓擦净,擦了一半停下,“软软,帮我看看,我可是擦干净了。”
温情回过神,走进一看,“胸口、手臂上还有呢。”
靳九归擦了擦,胸口却是还有。
遂,温情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这儿还有呢。”
靳九归速度极快的握住她的五指,勾唇笑道,“软软,不如一起进来洗罢。”
手上一用力,没等温情反应过来,就将她捉进了水中。
哗啦一声,温热的水滚进口鼻,又很快被人给捞了上去。
“靳九归!”温情怒嗔,睫毛上的水珠子还没擦干净呢,就被人转着剥了个一干二净。
“叫阿昭…”某人哑着声音,深情呢喃。
温情咬着唇,不叫就不叫!
“软软…叫阿昭…”
“哼!”温情轻轻的哼了一声。
靳九归挑眉。不叫?
不叫那今晚都别想叫了,伸手捂住她的口,哗啦的水声盖住所有的声响。
就像里头有人在划船似的。
“唔…”温情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捂住她的嘴。
“唔唔呜呜…”我叫我叫。
那双手才骤然松开,温情连忙就扑了上去,搁在肩头,银牙狠狠一咬,某人惨烈的交出了声儿。
怎么可以回回都是他主场!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桶里的水没了多少,地上倒是湿了不少。
温情没有力气的伏在靳九归的脖子旁,奄奄一息。
只听他笑道,“软软今日,很热情,甚得我心…”
温情也没有力气害羞了,只想闭眼睡觉。
靳九归自然的将她从浴桶中抱了起来,用一床被子二人都擦了一转,又寻着另一床被子盖上。
毕竟是他的房间,又怎会不熟悉,便是晚上,他也是能自由行动的,只不过是想吃一回肉罢了。
他要是不主动,她估摸着能让他一辈子都吃素。
第二日,温情醒来是被吵醒的,浴桶太大,在房内放了一夜,正义让人来抬的时候,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却没有看见靳九归。
拓辉道,“少奶奶,公子在客房与人议事。”
与云澈的人商议关于望湘楼的事,各地望湘楼不少,靳九归若是急于脱手,倒是能让他压下来。
但是,靳九归不急。
谈判的人谈判了许久,也没能如云澈想的那般将价格压下来。
“没关系,我可以让我的人留在这里处理,将铺子一间一间的盘出去后,再与我汇合。”他不缺银子,但是他也不能衬了云澈的心,低价放出。
二人僵持了许久,温情便给靳九归用决明子煮了些粥,让人端过去,而她出门买新鲜的食材。
要知道等上了路,那吃东西就没那么方便了,这几日怎么着也得吃好些。
今日市集中多了几个耍杂技的。
踩着高跷,手拿铁圈,口吐火焰,脸上画的花里胡哨。
温情停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人群熙熙攘攘,很快就将温情围了起来。
经过上次的教训,温情刚想弓腰钻出去找红袖就被人挡住。
“姑娘,我家主子想请您见一面。”挡着她的人陌生男子便开口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白玉,七团鬼火。
温情皱眉,却是一脸不信任,令牌也有假的呀。
“我家主子就在旁边茶楼楼上,姑娘抬头可以看见。”
温情抬头,窗边上,那个对着她笑的男子正是她见过的七皇子无疑。
温情皱了皱眉头。
七皇子虽然还没有册封太子,但是已经必属他无疑,如今还在云升地界,应该,不能得罪吧!
想了想,还是跟着那男子上了楼,进了包间。
云澈正倚在窗边,见她来,主动倒上了一杯热茶。
“温姑娘好。”
看起来平易近人,眉目温润,没有架子,倒不像是个太子。
云澈眯着眼睛,却是一眼看到温情脖子边上的红印子,温润的眸中顿时一沉。
“不知七皇子找小女子来是有何要事。”
温情规规矩矩的福身,却不敢轻易坐下。
“姑娘坐吧。”云澈浅笑一声,“不必太过拘谨。”
温情只得坐下。
“姑娘乃是异世之魂,百年来我云升也有过不少,但是最后都没能保住。作为云升的皇子,却还是对姑娘有所好奇,所以忍不住私下与姑娘见上一面。”云澈说的温和。
“如今温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温情很尴尬。
因为云澈的眼神中,有着一股难掩的深意。
随后,云澈却是眉头一敛,极为无奈道,“云升国力普通,迫不得已只能将姑娘拱手让于北衾。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温情皱了皱眉头,拱手让给北衾,什么意思?
这眸中的一丝疑惑,却是被云澈给捕捉道了。
“看姑娘的模样,似乎有些疑惑?”
“没有,只是觉得七皇子的话,似乎不是温情应该听到的。”饶是温情疑惑,但是她既已经选择了跟着靳九归,那么便不会再轻信他人的话。
云澈眸子一深。
如此防备,有着与其年龄所不符合的冷静,倒是特别。
温情的骨子里实际是一个活了二十五年单身狗,要知道,在现代要安全长大,必须得从三岁起躲过人贩子的拐卖,十二岁躲过邻家怪叔叔的不怀好意,十八岁躲过来自渣男的诱惑。二十二岁了还要防备网络诈骗以及各种传销人员。
她怎么会不提高警惕呢!毕竟单纯和蠢事两回事!
“只是姑娘乃异世之魂,所以在下觉得姑娘有必要一听,毕竟北衾从来不收无用之魂,这一回,却是破了例。”云澈勾了勾唇,笑的温润无害。
这翻话,却是彻底勾起了温情的好奇心。
也让她骤然想到了靳九归单方面提出的赌约。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乱入了不少十八禁的画面,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云澈眼也不眨的关注着她,却看见她突然如同少女一般羞红了脸。
白皙的脸上晕染上了一层粉嫩,没有抹厚重的胭脂水粉,与他的那些姬妾大不相同,看起来干净而又诱人。
就是云澈,也是看的一怔。
倒是温情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连忙朝着云澈赔笑,“七皇子可继续说。”说不定她还能从七皇子口中打听出靳九归的真实身份呢!
云澈这才回过神,收回了目光,竟也不能再毫无波澜的直视于她。
“只是有北衾所开的先例后,异世之魂极为重要,而北衾也在各国安插有细作,有异世之魂时第一时间确认,是否是无用之魂,若是无用之魂,北衾就会弃权,并且放出消息,让他国为此争的头破血流。”
温情挑了挑眉,听到了两个字,细作?
但是这她早就知道了啊!
问题是她想知道靳九归的身份!
遂,温情忍不住开口,“七皇子所说的这些北衾细作,想来在北衾,身份也是不低的吧。”
云澈眼睛一眯,看着温情期待的模样,难不成,她其实不知道靳九归的真实身份?
呼吸一滞,不知道靳九归的真实身份,那她就不是因为明白北衾与云升之间地位的差异而选择的靳九归。
脑海中千转百回,最后一顿,开口道,“细作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应该担不得什么大身份,而且我听说,北衾所放出去的细作,为避免他们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都是有家世有子嗣之人,再不济,也是有婚约之人。心中有了牵挂,自然也就不敢掉以轻心。”
话一出,只见温情的脸色果然微妙的变了变。
温情皱了皱眉头,但想到靳九归曾说过的话,他应该是在表明,在她之前,他并没有其他女人吧。
而且娘,娘也不会是假的吧。
遂,温情又缓缓的松开了眉头。
云澈想了想,又道,“此去一路,只怕会有些危险,若是姑娘路上有出现任何意外,无法解决,可让人来告知云澈,云澈虽然是区区一介皇子,但是帮姑娘的忙,也是绰绰有余。即便姑娘想留在云升,云澈也会尽力护全姑娘。”
温情顿时明白了。
打了半天马虎眼,还是想留住她啊,这废话连篇的,说话就不能像靳九归异样直白无耻一点吗?
听起来真累。
遂,忍不住努努嘴。
云澈皱了皱眉头,不知自己这番话又如何让她生出了不快。
这让他从心底生出了一抹挫败感。
沉思了半晌,最后诚恳道,“姑娘此去北衾,想来北衾是有用得着姑娘的地方,希望姑娘过去后,能够大展宏图。”话是客套话。
一个女子,要什么大展宏图。
不过是想告诉她,她过去就是被利用的。
温情听得懂,遂起身笑了笑,“能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那证明我有自己的价值。如果我一无是处,不被需要,那我同废人有何不同?”
没等云澈反应过来,便笑着将那茶水一饮而尽,相信光天化日,七皇子还是不会用什么下作手段。
“多谢七皇子的款待,小女子这就告辞了。”
温情走的轻快,云测倒是愣了许久。
一无是处,就是废人的女子?
这是有野心的表现?
女子,难道不是只要在家相夫教子,简单生活不就行了?
她这个模样,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愿意养着吧,又何须要什么能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在茶楼坐了许久,直到有人传来消息。
“主子,下午太医传话,皇上心有郁结,咳血了。”
云澈才回过神,一双眸子内沉着暗光,起身离开,一边吩咐道,“他们离开后,派人随时注意行踪,将消息散出去。”
云升不能出手,总有人替云升出手。
人毕竟是从云升带走的,怎么能够走的轻而易举呢。
但是在温情走了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云澈都不曾忘记过,她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每次面对涂脂抹粉而来的姬妾,更是频繁的想起了那一个冬日的下午。
那张脂粉未施,干净的让人心安的粉颊。
温情人是走了,但是心却始终惦记着云澈的话。
所不能说信了十足,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不过温情倒是觉得一句话很对,那就是。做细作随时都会有死亡的危险,那么身份应该不会很高,如果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肯定的小心翼翼的保护啊。
遂,温情被云澈的这句话带偏,离正确的答案越走越远。
回了府,与靳九归商谈的人依旧未果,云澈想要将价格压制五成。
而靳九归一成不降。
遂靳九归道,“软软,我们过两天就走,多带些厚衣服,越到北衾,会越冷。”
红袖和添香自然是遂温情一起去。
而在这里的一切,靳九归到是找了一个人帮忙看着。
他的人不适合留在云升,所以,他请了舒儿和宋玉笙。答应铺子盘出去后给他们一成的红利,舒儿是个精明的,不等宋玉笙拒绝就一口应下。
有银子不赚白不赚,再说她还要银子给宋玉笙买上好的笔墨纸砚,希望秋试宋玉笙能够一举中地榜上有名。
所以宋玉笙一边读着书,一边教舒儿做账,舒儿学会了也就自己来了。
“师傅既然要离开云升,那玉宝以后定然不能跟在师傅身边了,玉宝准备游览云升各地,提升技艺。”玉宝朝着温情重重磕头,旁边一起的还有阿正。
阿正一脸为难,玉宝有自己的方向,可是他原本是想跟着小姐做一番大事,却哪里知道,小姐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却不想玉宝继续道,“玉宝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希望师傅让阿正哥哥一路保护徒儿。”
温情忍不住笑了笑,“本来打算让阿正带我们去他们村儿的,不过既然玉宝这么说,师傅也不好拒绝,以玉宝的手艺,想必生活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说着,眼睛却有些湿润了。
好歹,还是教了快半年的徒弟呢。
临走的那天,靳九归坐在马车上,温情披着白色的披风,下车接受了玉宝的最后一拜后,转身离开,看着玉宝越变越小,却突然开始担心,“玉宝那么小,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靳九归早就想到了,勾唇道,“我留了一人跟着玉宝与阿正,短时间内,不会离开。”
温情心头一暖,靳九归却是什么都想到了。
转过头,看到靳九归正望着她的方向,好像在看她一般。
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被靳九归一把抓住。
温情顿时心头一喜,“阿昭,你能看见了!”
“不知是不是软软的药有了效果,为夫好像能看到那么一丝影子了。”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没觉得。
靳九归看着,看不清楚温情的五官,只是有那么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个熟悉的轮廓,伸手一碰,就碰到了。
温情顿时一喜。但脸又瞬时垮了下来,“可是,药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还得重新再去配呢。”
靳九归勾唇一笑,“从这里到北衾,马车要一个月左右,若要我服这药三年五载才能好转,那么我不如直接到北衾后找似水。”
说话间,马车却是陡然颠簸了一下,顿停,温情来不及准备,就扑到了靳九归的怀中。
靳九归瞬时搂住她。
外面正义开口道,“公子,前面就要上官道了。”
靳九归点点头,想了想,开口道,“探子快马加鞭前进五里从旁探道,十人留在此处,半个时辰后,再起步。”
温情就着靳九归的怀中,探出头来,捞开帘子看了看,皱眉道,“我怎么觉得,随行的人变多了呢?”
出城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呢!
“望湘楼麾下我的人,是一点一点安插进云升的,他们本不是云升的人,如今我们要走,他们也会一点一点的离开。”望湘楼在各个城镇都有人,自然不少。
但是这一路,这些人都将会有大作用。
知晓这一路不会太平,只是他如今眼睛看不见,能够避开的,避开自然是最好,所以这些日子他一边清着望湘楼的账,一边也为离开做着准备。
如靳九归所料。
不到一会儿,正义就停下,前行的探子来报。
“主子,前面的山林果然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