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君:
闻君前日之举,妾不胜欣喜,君之情意深深,妾铭感于心。然君若欲与妻永结百年之好,却仍有三关要过,非诚心刁难,而是妾希望能寻到一个有勇气有爱心有恒心有智慧又细心的五好郎君。君英雄盖世,勇气自不用说,所以这第一关,就是考验君之爱心与恒心。君取信次日,会有一少年往府上。君需于七日内,独力教此少年厨艺,使其能烧出至少一道美味。君是否会是一位好父亲,经此一试便知。
貂蝉。
看着日头逐渐升高,小明盘算着,那个活宝该到吕府了吧。虽然自己常常被人称为小怪物,可是那个从烧饼学堂借来的活宝,却连他也觉得头疼。单看那个活宝的身世就知道不简单,竟然是怪叔叔的孙子。只看学堂的一干人等无比殷勤地把他推荐给自己,就能猜到这是个极麻烦的主。嘿嘿,吕布这两天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砰砰砰!”吕府的大门被很用力地敲了三下。
吕布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不用家丁,自己连忙上前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个头发只有一寸多背着巨大包裹的大头男孩,看上去不到十岁,两条粗粗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块用来砸门的板砖。
“你回来啦。”男孩用奇怪的声音说,把砖头往身后一扔,抬腿就往门里走。后面传来“哎哟”一声,一个今日轮值的董卓密探被砸了个正着。
男孩连忙跑出去,看见一个男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叹了口气说:“是个男的。”然后就跑了回来。
吕布心里掠过一丝阴影,这个考验,好像比事先想象的要困难些。
吕布拦住闷头向里冲的男孩,蹲下来满脸堆笑说:“你好,我是吕布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貂蝉姑娘叫你来的吗?”
男孩忽然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说话时口水都流了出来“貂蝉姐姐好漂亮,胸好大,好有弹性哟。”
这个小色鬼,难道他还碰过貂蝉的胸部?吕布看着他脏脏的小胖手,一阵不爽。不过他很快就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思想,要有爱心,爱心,别忘了这次考试的关键!
吕布连呼了几次,男孩才从痴呆状解脱出来,说:“我是烧饼学堂幼稚部三年五班的魏延魏文长,叫我小延就可以了。现在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我,不要背着我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哦。”
吕布的心中闪过几个问号,这到底是哪里的台词啊?
“小延啊,你是来这里学厨艺的吧,接下来几天你可要努力哦。”
没想到魏延把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什么厨艺啊,小明对我说,来这里吃好的住好的睡好的,就可以了,我的房间呢,我的房间在哪里?”
意识到让这个魏延对学烧菜感兴趣是考验的第一步,吕布一边把魏延领到他的房间,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哄哄他。
安排给魏延的房间离吕布的卧房很近,原本是贴身丫环的住所,但现在那些未来的丫环们还未选出,这里自然闲置着。昨天夜里紧急动员仅有的几个家丁打扫了一遍,现在已经收拾得整洁干净,地上还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织毯,是西北马家给朝廷的贡品,全到了董卓那里,吕布处因而也有不少。
无视织毯上精美的图案,魏延鞋子也不脱就跑了进去,感觉到脚下的柔软,魏延跳了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该先把鞋脱了。”从门口跟到这里的一名家丁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魏延答应一声,双脚一蹬,布鞋向两个方向飞了起来,左边的那只往上飞去,碰到屋顶后落在离魏延不足两尺的毯子上,另一只方向迥异,直直向门外飞去。
吕布闪身躲过,后面的家丁可没那身手,正砸在鼻子上,“哎哟哎哟”痛叫起来。谁让魏延是吕布的贵宾,苦果只能自己吞下。
魏延哗啦一声抖开大包裹,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全都是玩具,有木马风车风筝拨浪鼓之类数十件,居然还有半只油油的烧鸡和几块碎松饼,毯子上立刻就脏了一片。那家丁昨晚亲手把毯子铺上去,此刻见了脸苦成一团。
魏延一手抓着烧鸡往嘴里送,一手拿着木马在地上作势腾越。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叫着“驾驾”,突然一块鸡肉从嘴里喷了出来。落在地上,魏延连忙把嘴凑上去,猛力一吸,鸡肉应声被吸回嘴里,只是织毯上又脏了一片。
把鸡肉吞下肚,魏延抬头望向门口呆呆看着他的两个人,道:“你们怎么还没走,是想一起玩吗?好吧,不过这个这个这个……我要玩的。”魏延东抓西抓,几乎把所有的玩具都抓到自己面前,只剩下几块又旧又脏的积木,很大方地说:“这些给你们玩。要好好待他们哦。”
吕布的额上已经冒出汗珠,他隐隐觉得,这一次的考验好像很难,很难。
魏延又咬了口鸡肉,一两道粗粗的眉毛挤在一起,来回扭动了几次,勉强又咬了口烧鸡,抬头对吕布说:“我,我肚子好痛哦。”
“快,快去请医生。”吕布忙对家丁说,家丁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看魏延居然皱着眉头还要吃鸡,吕布一手夺过,闻了闻,果然有点馊。
“先别吃了,这鸡布问题,今天午饭有许多好吃的,现在吃饱那时就吃不下了。”说着,吕布伸手去搭魏延的脉。
由脉象可知,魏延的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人间题,可看他的样子,痛得连汗都出来了,小孩才来这里就出事,要真生了什么大病,自己怎么在貂蝉面前交代,不用说这考验就砸了。
吕布心里担心,问:“你哪里痛?”
魏延的巴掌捂着一个地方,说:“这里。”
那是胃。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都痛。”接着把整个胸以下连小鸡鸡的地方都比划了进去。
这是什么病?
“怎样的痛呢?”吕布问。
“布雷布雷的痛。”魏延有气无力地说。
“布雷布雷的痛,那是怎样的痛?”
“恩,嗯”魏延想了半天,又说,“就像一百只大象咚咚咚咚踩过去那么痛。”
大象?吕布未去过南疆,也从未见过大象这种生物,但听起来,总是很不妙的。
“完了,我要死了,不行了。”魏延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开始扭来扭去。
怎么医生还没来?吕布大急。
魏延已经倒在地上,身体像条蛇一样扭动得很厉害,那啃了几口的半只烧鸡被压在身下,在毯子上蹭来蹭去,已经不成鸡形。
好在这个时候,家丁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快步跑来。
“啊,啊,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魏延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我要去大便。”
吕布身子晃了晃,闭上眼睛,全身骨骼一阵响,等家丁和那可怜的郎中跑到跟前,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去吧。”
“可是我不知道茅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