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战役中的127师

    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了！

    广州，却仍处在国民党反动派的魔爪之下，镇压、逮捕、屠杀，到处是腥风血雨……

    向全国进军！我43军奉命同40军作为南下先遣部队，并肩作战。我们一路南下，冲破了敌人的一道道防线，横渡了长江，追歼敌军。

    我127师，风尘仆仆，长途行军，边走边打……1949年2月中旬，进入了江西省宜春地区。根据上级的指示，127师驻宜春以东的浦沙江一带，休整待命。

    这时，正是夏秋三伏季节，火焰焰的太阳把大地晒得热气腾腾，空气里带着潮湿，到处是热的威力，连树上的乌鸦也张着嘴喘气……

    127师的指战员们，绝大多数来自北方，他们生活在冰天雪地的东北，那里的夏季干爽宜人。可是，一下子来到了江西，别说适应南方的气候和水土了，这个闷热吧，就够他们受的了，他们憋得喘不过气来，浑身全被汗水浸流着，黏糊糊的，他们恨不得扒下一层皮。再加上军旅的疲累，不少人患了疟疾、肠炎和胃病。

    这一来，指战员们在情绪上就出现了烦躁不安，对南下作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这种情况，师党委决定，利用部队休整时间，抓紧进行战前的军事和政治训练。

    首先召开了各种会议，对渡江前后的行军、作战进行了战评，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接着，开展了三查活动：查思想、查工作、查作风，激发指战员们的斗志，树立起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思想。然后，结合敌情、气候等条件，集训干部、补充兵员、精简骡马，进行适应性的训练。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通过近两个月的休息，127师指战员政治思想、阶级觉悟都有明显的提高，人员、马匹的体力也有所恢复和增强。同时，指战员们也基本消除了对南方气候不适应的畏难心理，增强了战斗意志，坚定了打到南方去，解放全中国的信心和决心。

    师党委还召开了士兵代表大会，表彰和奖励了一批作战先进单位和功臣模范，传达了上级指示，发出了向广东进军的动员令。指战员们群情激奋、热血沸腾、战斗情绪空前高涨，纷纷表决心写请战书，表示要奋勇作战，为祖国为人民再立新功。这次大会成了立功创模的誓师大会。

    1949年9月10日，接到命令：127师为43军的前卫师。随着一声令下：“出发！”127师昂首阔步斗志旺盛、齐装满员、兵强马壮，从宜春地区出发了。26日，127师进入南康地区待命。

    127师到达指定地区后，师长王东保和政委刘锦屏，从吉安赶到赣州，参加15兵团司令员邓化、政委赖传珠召开的赣州作战会议。这次会议，传达了中央军委关于向广东进军的作战方针，部署了我军的行动计划。

    邓、赖首长指示：第四野战军进军中南、消灭反动派、解放全中国，对全局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当前必须充分利用湖南省程潜、陈明仁宣布起义的有利时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进而歼灭广东之敌，夺取广州。作战原则是：先解放韶关、广州，然后对广西进行战役迂辶回。

    首长还根据敌情报通报指出：蒋介石军队在宝庆、衡阳、韶关、广州之线，部署了约20万的兵力，正在构筑弧形防御工事，企图阻止我军前进。美帝国主义也将大批援蒋的军事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广东、广西，以达到长期盘踞中南的目的。

    广东共有敌军3个兵团、13个军、31个正规师、5个保安师，共约13万人，重点在曲江、始兴、翁源、广州之线。

    根据这些情况，四野首长决心同时发动广东和衡宝战役。以15兵团43军和44军，配合二野4兵团和两广纵队行动，全歼广东境内的敌人，解放全广东。

    45兵团陈赓司令员分析、判断后，说：“估计敌人在曲江、广州与我军决战的可能性不大，而坚守广州或广西的可能性较大。”

    43军提出：“敌39军驻马坝、大坑口、新江圩、始兴各有一个师；敌50军驻英德、大镇、桥头；、新丰各有一个师。估计敌人在我大军压境之下，可能向广州方向逃跑。”

    “因此，我军必须实行精骡简马，轻装前进，采取长途奔袭合围、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方针。”

    “10月8日，4兵团围攻曲江，44军也进至新华镇，向英德广州方向推进，43军在4兵团围攻曲江的同时，完成了对始兴、新江圩敌两个师的奔袭合围，歼敌后向广州进军，各部队于9月30日同南康发，以急行军经梅岭关(广东的门户)、始兴、翁源、花县向广州攻击前进。”

    127师仍作为43军的前卫师。接受任务以后，127师立即着手向广东进军的一切准备，师党委提出：“为解放华南最后一个大城市——广州而奋勇前进！”

    9月30日，解放广东的战役开始了。

    127师由南康出发，很快就跨越了广东门户——梅岭关、始兴、翁源，127师长途跋涉在大庾岭和滑石山脉间，日行军50余公里。在途中，127师爱兵、爱民、爱马。指战员们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始终以饱满的情绪，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团结互助，勇敢战斗的精神。

    在行进途中，127师不仅受到了赣粤边界老区人民的热烈欢迎，而且得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毛泽东同志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

    这一大喜讯让指战员们忘记了长途跋涉的疲劳，他们欢呼雀跃，口号震天，纷纷表示：要克服一切困难，坚决勇敢地打到广州去，消灭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埋葬蒋家王朝，以实际行动庆祝新中国的诞生。

    10月9日，经过一昼夜的行军，127师正路过翁源县。这时，侦察连长李世印，带着骑兵班和地下党员，押着两个刚从前方抓到的俘虏，走到了我的面前，报告说：“据侦察，前面就是佛冈县、花县，有敌人据点，是敌人39军103师的307团(号称钢铁团)，全副美械装备，共约2000余人(包括地方武装100余人)，已占领佛冈河两岸，并构筑了较坚固的工事和地堡，准备死守。”

    师长听了后下令说：“通信员，立即将情况报告军部。”“命令部队跑步向佛冈前进！”

    “尽量接近敌人，迅速查明情况，首先分割包围歼灭该敌，而后继续向广州进攻。”

    9日夜至10日下午4时，127师急行军70多公里，到了距县城5公里多的岗江下、龙水井区。因有敌情，顾不得休息。

    “在一小时内喝水、吃干粮和作动员准备工作。”

    这时，师团主要指挥员，都集中在警卫连及骑兵侦察排抢先占领的251．6高地上，进一步了解敌情，查看地形，并继续审问俘虏，令其手指实地，如实报告所知敌情。

    通过察看，判断敌307团主力在佛冈河的196、139．8高地地域，小坑东北在94．1和125高地可能是敌二营。这时，敌人也发现了我军主力的逼近，但天已黑了，他们没敢轻举妄动。

    佛冈县是去江口火车站、花县、从化、广州的必经之地，是广州外围的重要掩护据点之一，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127师必须歼灭该敌，夺取佛冈。

    “命令各部队要利用夜晚天黑，发挥我军近战夜战的特长，迅速对敌实施分割包围，力求全歼当面之敌。”

    “各团在完成包围后，要积极向敌进攻，防敌突围。”具体任务是：397团经大田、小坑直插城西南，首先切断敌人向花县、广州方向的退路。381团以主力两个营从左侧经何屋村、大琴脑，直往南穿插至石角老城，并求得与397团部队取得联系，协同作战，将敌全面包围。380团从正面进攻，首先歼灭1960高地之敌，然后向张田坑、139 8敌主要阵地压缩。江地区少数游击队员在地方党组织带领下，分别到各团作向导并参加战斗。

    师指挥所设在佛冈以北的185高地。381团的一营和师警卫营，作为师的预备队，在师指挥所南沟隐蔽待命。

    “开始战斗！”

    到了11日上午9时，师指挥所陆续接到电话报告：各团均按时到达指定位置，379团已歼敌一个加强连，381团已占领老城并歼敌一部。380团已领196高地歼敌一个排。各团都获有俘虏，自己也有伤亡。敌被我包围在各制高点上，利即设阵地进行顽抗。

    127师经过山间泥泞小道，远距离奔袭作战，指战员们眼睛里带带着红丝，相当疲劳，加之师山炮颧及炮队的山野炮团尚未赶到。

    “各部队继续作好部攻前的一切准备，特别要选好突破口和炮兵发射阵地。”师指挥所下达了命令。

    同日，师指挥所往前转移到129 8高地以北千余米的无名高地。上午10点过后，有人在喊：看！炮兵赶到了！”

    我们在指挥所阵地上，远远地望到了我们的炮后人指战员，正赶着骡马连报带拉地拼命往前赶，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是127师炮兵营营长徐万友、炮纵某师副师长黄登宝，他们正快马加鞭地奔向师指挥所阵地。

    一见面，我们都很高兴，紧紧地握着双手，彼此问好，互祝胜利：接着，在现场介绍了敌情、地形等情况，请他选择炮兵射击阵地和需要准备的时间。

    炮兵马上进了部署，师山炮营主力两个连归379团指挥；另一个连(连长李占标)归380团直接指挥；炮纵的野榴营一时赶不上来，山炮营很快跟上来之后在185高地作准备，我们还商定了步炮的协同动作和发起总攻的时间。

    突然，一颗红色信号弹拔地而起，像火焰一样，照得天空一片红色……

    “总攻开始了！”

    这是11日下午3时，127师在佛冈地区向敌人发起了总攻。霎时间，众炮齐发，火光闪耀，轰隆巨响，硝烟弥漫，大地也在颤抖。战斗异常激烈……

    在我强大炮火支援下，经半小时后，我们突破了敌139.8主力阵地。部队正向敌地堡发起冲锋。敌人躲在地堡里负隅顽抗！第一次冲锋没有奏效。

    “山炮抵近，火力支援！”

    在两门山炮近距离的射击下，我们又组织了第二次冲锋，很快就攻克了敌人的核心地堡。顿时，敌人全线崩溃，向152和194．1高地退逃，我们对残敌穷追不舍，与381团主力配合，一举攻克了县城和城南的佛冈村。

    381团主力和379团部队，在我炮纵山炮营转移到139．8新阵地时，在所有火炮的支援下，攻克了敌人194和125两高地的外围阵地，歼敌二营一个连之后，正组织对两地进攻时，我野炮营赶上来了，在炮火的全力支援下，379团突破了敌二营阵地，二连连长白云生率领的突击队，首先夺取了敌一号堡。七、八连反复两次与敌人拼刺刀，白刃格斗，终于攻克了敌二、三号碉堡。

    下午5时，佛冈战斗结束！全歼敌人307团。

    这次战斗，用了两个小时，毙伤敌团长以下官兵500多人，俘虏敌副团长以下官兵1000余人，缴获各种枪炮千余枝(门、挺)，及大量的弹药和大量军用物资。

    这次战斗的胜利，是127师指挥员坚决贯彻执行了毛主席的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等一系列作战原则的胜利。指战员们英勇善战，不怕牺牲，前仆后继，勇敢杀敌，充分发挥了我军猛打、猛冲、猛追和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革命精神。同时，也和炮兵部队强大的火力、有力的支援，以及地方党和人民、游击队的积极配合分不开的。

    在佛冈战斗刚要结束时，127师又奉军部命令，继续向花县、广州急进。部队迅速集结，师决定按381团、师直属队、380团的序列，沿花县、从化之间的公路继续追剿溃散的敌人，直插广州市。

    379团带领各团留下的收容队负责收容伤员，掩埋烈士，押解俘虏，打扫战场，然后跟进。128师，在127师与佛冈敌人激战的同时，从佛冈城以东向花县、广州方向前进了。10月13日，该师夺取了高塘铁路桥、人和圩的公路桥，歼敌两个营。

    这一消息传来，127师指战员受到极大的鼓舞！同时，接到上级通报，得知敌人决定14日放弃广州，留敌50军掩护政府人员于12日开始乘飞机逃往台湾。

    远处，从广州白云山机场方向传来了微微的爆炸声。我们听了以后，心里都很不舒服。

    我喊道：“作战参谋刘瑞龙！”

    “到！”

    “你在从化公路上，等候379团，令其向白云山地区继续肃清残敌，后沿花广公路向沙河镇、市内海珠桥急进。”

    “是！”

    师率主力进到白云山机场附近，与128师会师了。军首长令127师为右翼，128师为左翼，并肩向沙面、海珠桥市中心追歼逃敌。

    此时，127师与44军先头部队，128师三支兄弟部队相遇，会师后，各自又跑步向指定的街区，分割、穿插、寻找残敌。

    128师先占领了临时总统府，并与127师同时、拼命地向海珠桥(该桥被敌人炸毁)，珠江北岸的沙面进攻。这时，正好有2000多个敌人，向南逃跑，还没来得及上船，就被我们堵住了，全部歼灭。我们还缴获大批军用物资。

    1949年10月14日下午，我国南方第一个大城市——广州市解放了！广州解放后，380团，381团撤到城外白云山机场休整待命：379团和师直属队分别驻沙河镇和沙面，负责保护公共设施，维持社会秩序，昼夜巡逻警戒，防止残敌破坏。

    指战员们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爱护城市的一草一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充分表现了我军是仁义之师、胜利之师。受到了广州各界人士和群众的赞扬。

    11月6日，127师党委在沙河镇召开了进军广州，解放广州的庆功大会，传达了上级对127师的鼓励，表彰和奖励一批作战勇敢、战功卓著的英雄单位和功臣模范，以及当地参加支前的有功人员。

    11日清晨，127师集结在沙河镇外的广场上，首先接受师领导的检查。8点半，我们参加了广州的入城仪式，我们按步兵、骡马和炮兵的序列，分四路纵队，队伍成班横队，营方队形前进，军容整齐，步伐坚定，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地通过了市政府大门，受到了叶剑英等首长的检阅。这是我们这支英雄的部队，终生难忘的时刻！

    15日，我们这支参加过南昌起义、具有光荣历史的英雄部队，又接受了配合兄弟部队，横扫桂边残敌的新任务，还有准备渡海作战，解放祖国宝岛——海南岛的光荣使命。

    我们前进在祖国的大道上！

    文工团在作战中起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382团的广州之战

    1949年10月13日下午，我们三八二团在攻占花县后，不失时机，打开直下广州的通道，使流溪水上的高塘墟铁桥和人和墟公路桥不被敌人破坏，从而保证我军迅速向广州挺进。

    师部要求我们团要在13日夜，用急袭或偷袭手段夺占人和墟公路大桥。团部5位负责同志研究确定，由侦察股长带领侦察排先行一步，利用黑夜作掩护，秘密地进到离人和墟五六里的小村庄，了解桥上敌人的兵力部署，和流溪水能否徒涉的情况。弄清敌情后以便打他个措手不及。副团长王子玉率一营和警卫连完成这一夺桥任务。

    天入黑，部队出发。前卫一营肃静地沿着公路向人和墟急进，一步不停地走了约3小时，侦察股长拦路报告：“据人和墟附近群众讲，桥上有敌人站岗，守桥哨兵有10多个人；村子里驻约一连敌兵。昨天来了两辆汽车，不知道是送什么家伙，来的人还到桥下去看过，前几天就有几十人敌人在河南岸挖堑壕、修工事。群众还说，大桥以东有些河面可以淌过去，我们已找好了两个能把部队带到徒涉场的向导。”情况明，决心大，我们当机立断，徒涉流溪水，偷袭人和桥，先在河南岸打响。立即布置一连在正面沿公路静悄悄地摸到桥北头进行隐蔽，待南岸二连打响后急速抢桥，严防敌人把桥炸断。

    明确打法后，心中有数的团侦察排和二连迅速离开公路，沿着稻田小径悄悄前进。大约走了1小时，到达了渡河场。部队以排为单位，于河北岸作渡河准备，并预设轻重机枪掩护阵地，以防万一。渡河侦察的5个同志在向导的指点下，下水徒涉开始。他们每前进三五米就插一根竹杆子，在河里曲折迂辶回地向前。黑夜朦胧，一会儿看到影影绰绰的5个黑点在水里移动，一会儿看不见人。好！到达南岸了。二连的一、二排各成一路队形下水，朝着竹杆徒涉，一会儿水深及胸，一会儿水浅不过脚腕，最后，快步过沙滩，全上了岸。“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这是二连二排神出鬼没直达桥头对敌人班哨突然发出的喊声。敌班哨抵挡不迭，成了俘虏。并领着二连进庄，象探囊取物那样，很快消灭了驻扎在村子里的1连敌兵。

    与此同时，一连六班沿着公路鸦雀无声地早摸到了人和桥的北头，听到对岸开始攻击，便气昂昂地扑向桥去。桥上两个哨兵发现了，问：“干什么的？”接着，就是“砰”“砰”的两枪。敌兵见来势很猛，撒腿就要开溜。六班冲上去，高喊：“站住！不站住就打死你。”只见两个哨兵把枪往桥上一丢，举起手来乖乖的投降。

    就这样，出奇制胜，打开了人和墟公路桥这条通住广州必经的要道。从俘虏口供中得知桥两头已埋好了炸药。等我们的工兵排一赶到，很快就把藏在坑里的炸药挖了出来。俘虏还恳切地告诉我们，敌人主力在广州汇合，准备撤到海南岛或广西地区。

    不前不后，三八三团夺占高塘墟铁桥的战斗也准时打响了。流溪水上两桥的胜利枪声正遥相呼应，揭开了加速解放广州的序幕！

    我们三八二团在人和墟集结后，师部令我团直插龙眼洞，切断广九铁路。时间紧、任务急，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就迈步上征程，一路上听到广州市的爆炸声不绝，借晨光看到有冲天的黑色烟柱。是哪儿遭到破坏？沿途打听，有的说，是炸白云机场；有的说是炸珠江大桥；有的说是炸天河机场；还有的说是炸弹药仓库。众说纷纭，不一而足。根据当时的种种情况判断，这有意毁于一旦的爆炸声，无疑是敌人从广州逃跑的最明显特征。为使新中国减少损失，部队急速地进入羊城全歼敌人已是刻不容缓。

    我团作为前卫得先下决心，马不停蹄地赶到龙眼洞。赵团长用无线电话报告师部：“据调查，广州市还有部分敌人，大部分正向西撤，时间不等人，一刻值千金，我们奋不顾身直插沙河墟。现部队继续行军，战士们以每小时20华里的速度前进。”肚子再饿也止不住炼就的飞毛腿。14日下午17时30分，我团进入沙河，战士们纵情欢呼：“我们进广州了！”这时，又听到3声巨响，浓浓的白烟直升上空。这不是“礼炮”，是丧钟！

    兵贵神速，时间就是胜利！二营跑步进占沙河墟，直捣沙河警察局，活捉了这儿的警察局长。这就为我团在沙河集结、进攻羊城残敌创造了有利条件。该局长供认：国民党军队已从广州开始撤退，刚才大爆破声就是炸珠江大桥。据此情况，赵团长拿出市地图和我们一起商定了各营前进路线及占领地点：一营和团直属队急插市警察局和国民党总统府，并派出一连占领白云机场；二营沿珠江直插沙面及黄沙车站；三营沿惠宁路急进，在黄沙站与二营会合；榴炮连暂在沙河接师主力进广州市。我们将此行动方案，一边报师部，一边组织部队不骄不躁打好这场速决战，有节奏地谱出羊城新图的前奏曲！

    10月14日17时左右，部队一鼓作气，逐渐进入市内，战士们都心急如焚与敌掩护部队五十军展开巷战。敌人以小分队设防各街道的叉路口和依仗较高的楼房阻击我军前进。我军以压倒一切敌人的气势，顽强突破，向前进攻。就是敌人在大街上推倒汽车作路障，待我军接近时放火烧车，也阻挡不住我们。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我军威胁较大的是街道两旁楼房里的冷枪，所以开始我们不得不派一些部队突击楼房，刹住打冷枪的残敌，但这样使部队分散了，减慢了我急进的速度；为迅速解放广州，我们命令各营设法绕过阻击的敌人，不与敌人在街上对峙，这些残敌留待后续部队消灭他们。

    机动灵活，我三营快速进到长寿路北段时，正好碰上由北向南撤退的敌人。我们出其不意，将敌打乱，并俘虏其大部，跟踪追到黄沙车站与二营会合。接着又将急于上船逃跑的1000多敌兵全部歼灭，击沉了满载敌人的大船3艘，小船数只。

    当一营在向市警察局急插时，遭到藏在街道两旁楼上的敌人打冷枪袭击。我战士立即采取喊话：“蒋该死的末日到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快投诚吧！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可能他们听不懂普通话，不起作用。街边的群众听了，主动协助用广州话传喊。这声音不是催眠曲，而是朝阳歌，终于把这些受命打冷枪的保安人员唤醒，自觉地下楼缴枪。因此，一营很快占领了市警察局。我们要已缴枪的警察打电话，叫各处警察到局里来投诚。很快就有零散的警察一个接一个来缴枪。除留警卫连专管此事和控制迎战妄想过江逃跑的残敌外，二连在群众的帮助下，以排或班为单位占领来路上的要点，负责掩护接应后续部队前进，保证畅通无阻；一营领导带领三连、机枪连和侦察排奇迹般地快刀斩乱麻，占领了总统府。

    我团在极端分散、各自为战，通讯联络十分困难的情况下，能马到成功，攻克广州，还多亏师主力和兄弟部队及时赶到，进行有力的协同配合，速战速决。到15日6时战斗基本结束，歼灭了敌人五十军一○七师的八○八、八○九、八一○团及联勤残余部队约3000余人。

    迎朝霞，展红旗。广州是华南一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名城，人民翻身了的喜报一到，广大群众就积极主动帮助解放军维持秩序，打扫街道。各商店照常开门营业。有的群众还带敌方人员找我军缴枪，光一营三连就这样缴了步枪300余支，各种短枪7麻袋，共用3辆卡车运走。最后，我要说，广州解放得快，人民安居乐业早，这里更有羊城群众的一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