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同意当年大公报王芸生对他发动西安事变的评价。王芸生在大公报上这样写:“明白的人不用辩,胡涂的人辩什么?”“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做!”
抗战初,朱家骅主政浙江。日军占领杭州前,国民党为实行“焦土抗战”,曾准备焚毁杭州。朱家骅极力反对,他多次对下属说:“外面焦土抗战的风气很盛,一旦杭州撤退时,你们一定要防止”,并布置人手严防,使该计划未得实施。朱家骅认为这地方上的财产总还是中国的,不能将自己的城市付之一炬。
1938年8月,胡适写信给周作人,说他梦见苦雨斋中吃茶的老僧飘然一杖天南行,“天南万里岂不太辛苦?只为智者识与轻与重。”周作人答说:“老僧始终是个老僧,希望将来见得居士的面。”
蒋百里曾说,中国民族夙非以武力见长,民族历史不以武功著称;但每从自卫上发出力量来,亦能战胜强敌,也就是说中国不能打侵略战争,而长于自卫。“七七事变”后,蒋百里常说,“打不了,也要打;打败了就退,退了还是打;五年、八年、十年总坚持打下去;不论打到什么天地,穷尽输光不要紧,千千万万就是不要向他妥协,最后胜利定规是我们的。你不相信,你可以睁眼看着;我们都会看得见的,除非你是一个短命鬼。”蒋的话几乎是传诵一时,只可惜他成了“短命鬼”。
王陆一系“三原才子”,于右任的得力助手。孙中山奉安南京时,征哀词,应者数百,惟王的哀文膺选,受世人称赞。他后来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秦晋监察使。不幸英年早逝。不少人提出为王立碑纪念,时值抗战国难,关中复又大旱,饥民载道,看到老百姓如此悽惶,于右任对倡议者说:“还是省几个钱,让百姓多喝几碗粥吧!”
1941年5月,《大公报》获得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颁发的奖章,这是一个世界性的荣誉。张季鸾在《本社同人的声明》中说:“中国报,有一点与各国不同:就是各国的报是作为一种大的实业经营,而中国报原则上是文人论政的机关,不是实业机关。这一点,可以说中国落后,但也可以说是特长。”
雷海宗认为,中国知识分子在太平盛世可靠皇帝与团体间无形的组织维持自己的势力,天下一乱,他们就失去自立自主的能力,大权就转移到流氓的手中。士大夫最多守成,无应付局面的能力。乱世士大夫的行为几乎都是误国祸国的行为。从东汉末年的党祸、宋朝的新旧党争直到明末的东林党,“都是在严重的内忧或外患之下的结党营私行为。起初的动机无论是否纯粹,到后来都成为意气与权力的竞争;大家都宁可误国,也不肯牺牲自己的意见与颜面,当然更不肯放弃自己的私利。各党各派所谈的都是些主观上并不诚恳,客观上不切实际的高调。”
陈寅恪说:“综观史乘,凡士大夫阶级之转移升降,往往于道德标准及社会风习之变迁有关。当其新旧递嬗之间季,常呈一纷纭综错之情态,即新道德标准与旧道德标准,新社会风习与旧社会风习并存杂用。各是其是,而互非其非也。斯诚亦事实之无可如何者。虽然,值此道德标准社会风习纷乱变易之时,此转移升降之士大夫阶级之人,有贤不肖拙巧之分别,而其贤者拙者,常感受苦痛,终于消灭而后已。其不肖者巧者,则多享受欢乐,往往富贵荣显,身泰名遂。其何故也?由于善利用或不善利用此两种以上不同之标准及习俗,以应付此环境而已。譬如市肆之中,新旧不同之度量衡并存杂用,则其巧诈不肖之徒,以长大重之度量衡购入,而以短小轻之度量衡售出。其贤而拙者之所为适与相反。于是两者之得失成败,即决定于是矣。”
开罗会议,蒋介石夫妇对英国不援助中国老底看穿。蒋在日记中说:“开罗会议之经验,英国决不肯牺牲丝毫利益以济他人……英国之自私与贻害,诚不愧为帝国主义楷模也。”
陈独秀晚景凄凉,为其做传的王森然说:“夫中国人民,以保守为天性,遵已动为大教,其余,陈氏之反宗教军阀及孔子主义并赫赫然领导无产阶级革命,相率惊骇而诅之,良不足为怪!顾政见自政见,而人格自人格也,独奈何以政见之不同,党同伐异,莫之能胜,乃密报私隐以陷害之?此村妇相诛之穷技,而不意其出于革命领袖阶级也。造成这不黑不白、不痛不痒、不战不和、不守不走之中国现局,使光明俊伟之人,无以自存于社会,伤之者又不能自富所处之时代。呜呼,如此鸡鸣狗盗,横长权柄,乃国之大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