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王亚南说:“专制制度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哑子,一种是骗子。我看今天的中国就是少数骗子在统治多数哑子”。
周恩来在外交上显现出极大的天分。有一次,一位美国记者问周恩来:“你们中国人为什么把人走的路叫‘马路’呢?”周恩来回答:“我们走的是马克思主义之路,简称叫‘马路’。”美国人又问:“在美国,人们都是抬头走路,而你们中国人为什么都低着头走路?”周恩来答道:“美国人走的是下坡路,当然要仰着头走,而我们中国人走的是上坡路,当然要低着头。”
20世纪60年代初,章诒和与母亲李健生在莫斯科餐厅吃西餐的时候,遇见聂绀弩,其时餐厅的服务员都神气得很,催她们上菜,带搭不理的,还从眼角看人。聂生气了,对章两人说:“什么叫养尊处优?还用查字典吗?她们的脸就是注解。凡掌管食品的人,都是养尊处优。”在等着上菜的时候,李健生问聂的工作情况。聂说:“眼下的工作单位好极了。”李问:“好在哪儿?”聂回答说:“我都和孤家寡人(指溥仪)在一起了,你说这个单位(指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还不好?”
反右后,章伯钧跟储安平聊天,因为“我们都被隔离于社会,想深入研究中国的社会现象、思想现象已经没有了基本条件。”他跟储说:“我现在只能读读老杜。杜诗的版本我已收集四十多种。看来,‘少读李白,老吟杜甫’很有道理。”接着又说:“我这里搜集了许多版本不错的英国诗集,有莎士比亚、拜伦、雪莱等大家之作。普希金的英文版诗歌也是全的,四卷本,插图也好。你今天拿些去吧,也不必还我。诗可读,也可译。”储安平摇头,说:“英国诗歌的高贵优美之处,在于常伴有一种沉重的悲哀和深谙世道的智力。比如,谁也没有见到汉姆莱特父亲的亡灵,但谁都相信这个丹麦王子的悲哀。从前读来,是受其熏染,现在读来,情何以堪?”
陈寅恪在抗战时写给劳干、陈述的信中说:“今日即有著作,亦不能出版,可谓国亡有期而汗青无日矣。”到了60年代,中共高级干部胡乔木、陶铸拜访陈,陈谈到自己的书稿难于问世,发牢骚说:“盖棺有期,出版无日。”胡乔木赶紧劝慰道:“出版有期,盖棺尚远。”
林昭身陷囹囿,其同学张元勋冒充未婚夫探监,林昭同样机智回答狱方,事成。会面时,林昭揭示说:“我们这里还叫‘政府’!与他们说话,要先喊‘报告政府’;在北大跟语言学家朱德熙先生学现代汉语,还没听见朱先生说过人变成了‘政府’!在这里谬误已是习惯!”林毫不顾忌在场之“政府”,她高声说:“这帮东西怎么能是政府呢?我怎么能相信他们是共产党呢?”
林彪仓促“叛逃”,其乘坐飞机被空军雷达发现,空军司令吴法宪请示周恩来要不要拦截,周请示毛泽东,毛泽东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文革”后期,冯友兰、魏建功、林庚、周一良四名教授进江青组织的“梁效”写作班子,舒芜作《四皓新咏》:“一、贞元三策记当年,又见西宫侍讲道。莫信批儒反戈击,栖栖南子是心传。二、诗人盲目尔盲心,白首终惭鲁迅箴,一卷离骚进天后,翻成一曲雨铃霖。三、射影含沙骂孔丘,谤书筦钥护奸谋,先生熟读隋唐史,本纪何曾记武周?四、进讲唐诗侍黛螺,北京重唱老情歌,义山未脱挦扯厄,拉入申韩更奈何!”
1979年,当张志新的名字出现在包括《人民日报》在内的各种媒体之中时,整个社会震惊了!无数双善良的眼睛面对张志新美丽的眸子流下了泪水,一时间,人们用泪水写下的诗歌传诵在中国大地:
“她把带血的头颅,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让所有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韩瀚:《重量》)
“一枝无产阶级专政牌号的枪,对准了一个女共产党员的胸口!……中国的良心啊,岂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清明雨,洗不净不清明的时候——野心取代了良心,兽性代替了人性,权力枪毙了法律,暴政绞杀了自由……”(熊光炯:《枪口,对准了中国的良心》)
“我们有八亿人民,我们有三千万党员,七尺汉子,伟岸得像松林一样,可是,当风暴袭来的时候,却是她,冲在前面,挺起柔嫩的肩膀,肩起民族大厦的栋梁!”(雷抒雁:《小草在歌唱》)……
1982年7月24日,廖承志给蒋经国写信,以电报形式发到后者手中,其中谈到蒋最爱的言论:“要把孝顺的心,扩大为民族感情去敬爱民族,奉献国家。”大加赞赏说:“旨哉斯言,何不实践于统一大业!就国家民族而论,蒋氏两代对历史有所交待;就吾弟个人而言,可谓忠孝两全。”“事关国民党兴亡绝续,望弟再思。”“吾弟一生坎坷,决非命运安排,一切操之在已,千秋功罪,系于一念之间。……岁月不居,来日苦短,夜长梦多,时不我与,盼弟善为抉择,未雨绸缪。”廖还在信中说:“人到高年,愈加怀旧,如弟方便,余当束装就道,前往台北探望,并面聆诸长辈教益。‘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遥望南天,不禁神驰,书不尽言,清希珍重,伫候复音。”
唐德刚说:“中国的近代史就如过三峡,非两百年不为其功,现在已快出峡,约再有三、四十年,中国的近代化发展就能走出坦途。”此为他一生治史之结论:“三峡论”。
李敖说了这么一句话:“神话有三种:第一,盘古开天地;第二,台湾独立;第三,台湾反攻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