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跟你?”
听到沈熠然的问题,白瑶有些疑惑反问了一句,她感觉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应该不是很明显,可不知为何,还是被对方一眼给看破了。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眨了眨眼睛,看着端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沈熠然,思考了一会儿后,见对方一直没有话,女孩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道:
“大叔,你要是全都知道了的话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今也是最后一演出了,如果以后你有空的话可以跟令仪姐常来我们酒吧玩,你放心,到时候酒水肯定全部免费!”
“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对于白瑶的邀请,沈熠然故意笑着调侃了一句,边他边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接过话茬继续道:
“其实支不支走你令仪姐我都知道你今肯定有事要跟我,毕竟音乐会就剩半了,现在不的话,大概率也就没机会了。”
顿了顿,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正对面的女孩,沈熠然将海绵凳向前稍微的推了推,给对方腾出来一个空座后,接着道:
“实话,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过要不要主动去问你一些问题的,但后来我还是忍住了,当时我觉得等到音乐会开始后你应该会跟我的,可我没想到,你们耐心这么好,都到今了,还是什么都没提。”
笑着摇了摇头,见女孩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沈熠然终于没再犹豫,直接了当的提出了一个在他心底埋藏了很久的问题:
“白瑶,我很好奇,你们乐队当初为什么愿意参加我的音乐会?”
话一出口,只见对面的女孩长长的叹了口气,垂着脑袋,掰着手指坐在了被沈熠然特意腾出来的位置上。
“你跟我过你爸和你叔伯的一些故事,也跟我过你们是看了肆人乐队的表演和媒体的报道后特意转型组建成的一支摇滚乐队,但我一直想不通,你们的音乐素养并不低,而且人员结构非常完整,当初你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我的邀约?要知道,我一开始甚至都没有提表演场地和演出经费,一支成熟的乐队做出如此贸然的决定,你就没觉得很奇怪吗?”
自言自语的了很多,待到沈熠然将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提出来后,只听见从身边传来了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
“大叔,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过的一些事吗?”
没等沈熠然回答,坐在身边的女孩继续了起来:
“我们乐队过去是做红白喜事的,一年四季都得跟乐器打交道,我应该跟你过,我爸和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非常狂热的摇滚爱好者,虽然他们不了话,但对于摇滚乐却都有属于着自己的理解和追求,他们那个年代搞音乐的人大多比较轴,从来不考虑自身的一些情况,就喜欢一根筋走到底。”
女孩的语气微微有些伤感,揉了揉眼睛自顾自的接着道:
“你也知道,十几年前四大唱片公司为了卖碟,联手用营销把摇滚乐推进了坟墓,自那之后,我爸他们这些年轻人眼中‘跟不上时代潮流的老顽固’在工作之余,便一直试图给低迷的摇滚乐找到一条新的出路,后来在一次演出时,他们意外的发现,将传统的民族音乐以现代化的方式进行演绎,能够收获到不错的效果,所以之后的时间里,这群‘老顽固’就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民族摇滚的创作中,而我,也是在这个时期才正式被我爸拉进了乐队。”
到这里,白瑶抬起头,望向沈熠然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崇拜:
“在过去,精神摇滚这一概念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很多音乐人都喘不过气来,就像皇帝的新装,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观点有问题,但市场摆在那里,没有人敢将这件事点破,直到你,哦,不对,是直到肆人乐队的出现,他们是唯一一个敢于在全国观众面前质问那些所谓的摇滚导师,什么是摇滚精神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作品,有底气出这些话,而之后国家宣传部门所展现出来的态度,也让我爸他们这些老顽固看到了摇滚乐重新崛起的希望。”
女孩的夸奖让沈熠然忍不住老脸一红,作为一名音乐人,关于音乐的本质,在他时候上第一堂音乐课时老师就已经过了,没有复杂的理念,没有赋予的精神,有的其实只是一个最质朴的问题:
“朋友们,大家觉得这首歌好听吗?”
没错,这就是音乐所具备的最重要的意义。
“可你还是没为什么你们乐队会答应参加我的”
沈熠然刚想将自己的疑惑再问一遍,然而话到一半就被白瑶给打断了,只见女孩稍微放快了语速,笑着道:
“空气摇摆乐队的前身是一支红白喜事乐队,而这支乐队最后一次给人做喜事是这个月初的一场婚礼,当时我们特意在婚礼上表演了我们乐队最新的作品,但两位新人和现场来宾似乎并不太喜欢我们的音乐,用新郎官的话来就是虽然挺好听的,但是太土了,至于为什么他会觉得土,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在编曲上使用了一些比较传统的乐器吧。
婚礼结束的当晚上,空气摇摆乐队便正式成立,当时我爸有些担心,我们乐队的音乐会不会还不够成熟,要是观众都像白的那对新人一样无法接受该怎么办?
所以,乐队成立后按照我爸的想法,我们乐队的首场表演最好能够放在别人的舞台上,这样一是能试试水,看看观众的反应,二是如果真的搞砸了的话,观众骂的,或者背锅的也不会是我们乐队,但由于名气方面的原因,一直都没有人愿意找我们演出,直到”
到这里,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其实一开始,沈熠然他们乐队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用来试水的背锅侠。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呀,一开始排练时我们发现你的作品很成熟,本来还想着到音乐会开始的时候跟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我们乐队一些表演自己作品的机会,可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于是我爸他们就全都打消了这些念头。”
咬了咬嘴唇,完这些话后,女孩在心底暗暗地给自己打了打气,嘴里断断续续的道:
“不过大叔我还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就是就是今晚你的表演结束后,能不能在散场前让我们乐队表演一首自己的作品?我其实倒无所谓,但我想让我爸还有我的那些大伯大叔知道,我们的音乐也许有瑕疵,我们的乐队也许比不了常人,但我们应该要有敢于发出声音的勇气,民族摇滚也是摇滚,我不想让空气摇摆乐队变成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