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秽艺高人胆大,自然什么都不怕。
战事焦灼,他还是毅然而然的让大军停滞了下来。
对他来说,杜昂的态度更加重要。
如果杜昂是在耍他,那他就要改变战略了,否则就要被吃得什么都不剩。
杜昂到是没有让钟秽完全失望,当晚虽然有点动静,但却是简单的袭扰,根本就是无伤大雅。
陆宥进言,“主公,看来大将军,的确有别的打算。”
“让人瞧不起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主公何出此言呢?”
“杜昂在利用我,就说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不觉得我是他的威胁,这不是看不起我,又是什么?”
陆宥有的时候,真是跟不上钟秽的思维。
说他有勇无谋吧!这个就不好解释了。
说他智勇双全吧!却每每冲锋上去,这早晚会出事的。
“主公,说句难听的话,我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让人瞧得起呢?”
寿春一破,钟秽大军被瀛州人追着屁股跑,那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钟秽没有说但心里有数,刚才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
“明天继续向北吧!你去前军我去后军。”
现在看来前军更加安全,后军还是有点危险的。
“喏。”
陆宥离开了,可钟秽却一直待在原地,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为了形势,做出这样让他不悦的妥协。
想想他之前,是多么的风光。
白肖姜棣,都围着他转,现在呢?他要围着所有人转,连那群小矮子瀛州人,都敢在他的脖子上拉屎拉尿。
“可恨。”
钟秽一发力,把栅栏都打断了。
巡逻的队伍,一看是钟秽才松了一口气,“主公。”
“你们几个把这里修好。”
天一亮,钟秽就带人离开了,而杜昂却晚了整整一个时辰去追,有些事情如果太像那么回事也会让人起疑的。
最好的状态,那就是半真半假,才能骗得了人。
身在阳泉的荀衢,一直在研究杜昂的动向。
虽然葛洪在他的面前,可葛洪做的那些事,虽然无所不用其极,却在他的意料之内。
死伤是不可避免的,却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杜昂那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仗怎么打也不至于打成那样啊!
双方交战你来我往,最忌讳的就是阵型不稳。
谁乱谁就输了,可现在无论是杜昂还是钟秽都乱了。
如果是一般的草寇出现这种情况不奇怪,可问题是杜昂钟秽他们不是草寇啊!
那可都是随便跺一下脚,天下就跟着震一震的人物。
当时翘楚,这说不通啊!
钟秽跑不是跑,杜昂打不是打,荀衢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他迫切的跟葛洪见了一面,当时是在沙场上。
葛洪经常出现在沙场之上,可荀衢却是鲜少出现,尤其是面对葛洪的时候,因为葛洪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荀衢生怕会露出什么破绽,“师兄,你在这里不只是想拦住我吧!”
“师弟果然聪明。”
葛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没有下文了,就不能多说一句吗?
荀衢就知道在葛洪的嘴里套消息,就不会那么容易。
“师兄,杜昂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也是这天下最老的诸侯,英雄迟暮人老不明,你没必要再跟着他了。”
“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真是一个台阶都不给留啊!荀衢就不明白了,他这个大师兄什么时候这么惜之如金了。
“你退兵吧!我饶你一命。”
葛洪笑了,“师弟,你就不要再试探我了,这一句话就让你露底了。”
荀衢神色一变,露底?把那些没有用的言词抛开,剩下的就是退兵二字。
也就是说葛洪退不退兵,根本就不重要。
那么阳泉战事的结果也就跟着不重要了,那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我知道了。”
“师弟,你就不要再想了,你是想不出来的,就是想得出来,如今也太晚了,你看看我空中放了很多鹰隼,其中还有一只是海东青,你的信鸽是飞不出去的。”
葛洪,真应了那么一句话言多必失。
他面前的可是荀衢,通过蛛丝马迹就可以窥视全局的人。
“声东击西,大摆长龙,首尾相顾,合力绞杀,大师兄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是晚了一点,你们的目标是陛下,可陛下那里有重兵把守,我怎么就来不及了。”
“师弟,我告诉你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别说我这个当大师兄的不知道谦让,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先回去了。”
葛洪要首尾相顾,所以他必须要给荀衢留有余地。
荀衢明知是个局,却也要带兵驰援。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阳谋,也是葛洪最擅长的事情。
葛洪不会给他留空当,他只能自己找到空当。
“全军听令开拔,迅速向陛下所在靠拢。”
姜棣位置也随着杜昂的行军,也跟着变化,这真是太糟糕了。
距离拉得这么远,会坏大事的。
姜棣一方,可没有杜昂一方的绝对兵力。
荀衢从行军这一刻开始,不但要加紧赶路,还要时刻防备着葛洪,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大师兄,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信鸽传不出去,那只是在眼下这个地方传不出去。
葛洪会盯着他,却没法盯着所有人。
信鸽又不大,完全可以随身携带。
只要离远点,再把信鸽放出来,那就没问题了,只要杜昂那边得到了消息,这件事就有转机了。
荀衢还做了两手准备,那就是派出了多支骑兵,向姜棣通风报信。
他们这些人可以是幌子,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葛洪很是洒脱,荀衢想什么玩他就让他这么玩,完全就不在乎杜昂知不知道。
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他愿意放弃荀衢不管吗?
就算他可以放弃荀衢,那荀衢身边的大军呢?
“师弟,只要有你在,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葛洪把最后的宝压在了荀衢的身上,当然是稳如泰山了,荀衢可不是一个轻生的人。
不久姜棣收到了信鸽,神色突变原来他才是那个陷入危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