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京南本来以为,自己自报家门之后,郑跃军一定对自己毕恭毕敬。
没想到,两个人刚了没几句话,郑跃军就暗示出他很了解罗京南的那些勾当,这样一来,反倒是罗京南落在了下风。
先前,马赫乌德已经提醒过郑跃军是一条老狐狸,罗京南本来没把这话往心里去,此时却不得不承认郑跃军这条狐狸确实很有道行。
所以罗京南转换了战术,跟郑跃军话的态度变得特别客气:“坦率的吧,郑队长,我这一次来广厦是为了苍浩……”
“是吗。”郑跃军只是点了一下头,没表态。
“我想要教训他一下!”罗京南一字一顿的道:“这个人年少得志,为人难免有些轻狂,如果没有得到点教训,以后不知道还要惹出多么大的麻烦来!”
郑跃军笑了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抱歉,你恐怕要失望了……”郑跃军立即道:“我只是一个警察,只想把自己手边的工作做好,对你们的那些恩恩怨怨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参与进去!”
“郑队长,不用我提醒你吧?”罗京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是当年市长邹峰的亲信,邹峰是苍浩的死对头,如今邹峰死了,你也就没了保护伞。虽然苍浩暂时没动你,但心里只怕一直惦记着你……”
郑跃军哈哈一笑:“我一警察,还值得苍浩这么费心吗?”
罗京南立即道:“苍浩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修理你的!”
“我先前跟苍总之间确实有些误会……”郑跃军长呼了一口气:“不过误会已经澄清了,苍总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肚鸡肠吧!”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今就当我是白白来了,正相反,如果你也觉得苍浩早晚对你不利……”罗京南嘿嘿一笑:“或许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
“那就是你帮我做点什么!”
“我的工作很忙的……”郑跃军拿出厚厚一摞资料放到桌案上:“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帮你做什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么你是准备等死了,等着苍浩来收拾你?”哈哈一笑,罗京南意味深长的道:“郑队长,你也别误会了,我知道你做事心谨慎,大概你是担心我会把你推出去当炮灰吧。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需要你跟我几句话而已!”罗京南字字顿顿的告诉郑跃军:“除此之外,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看着我们收拾了苍浩就好!”
郑跃军深深地问道:“什么话?”
“对付苍浩之前先收拾苍浩的盟友!”
“你认为谁是苍浩的盟友?”没等罗京南回答,郑跃军接着道:“或许,你是想扳倒廖家珺,这样苍浩在警界就没了靠山。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廖家珺年纪轻轻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妒忌恨,想要把廖家珺拿下马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廖家珺这个人不仅业务能力优秀,又有足够的工作成绩,更重要的是真的很清白。”
罗京南一挑眉头:“是吗?”
“可能你根本不相信,事实就是廖家珺没有任何贪腐行为,克己奉公、无私律己、严明执法……”郑跃军摇了摇头:“很多人都想抓住廖家珺的把柄,结果徒劳无功,我劝你也省一省吧!”
“虽然廖家珺对你来是个挺大的官儿……”罗京南轻哼了一声:“我可是上将之子,你认为我会把一个局长放在眼里,我何时过我要对付的人是廖家珺了?”
郑跃军一愣:“那你要对付谁?”
“我要了解吕思言这个人!”
郑跃军一怔:“你不是要对付苍浩吗,跟吕思言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郑队长的讯息有些落后……”罗京南不无得意的介绍起来:“苍浩和吕思言同属于荷园会成员,否则你以为吕思言为什么会帮着苍浩做事,如果扳倒了吕思言,苍浩在警界就没有了靠山,收拾起苍浩自然也就容易了许多!”
郑跃军长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要彻底铲除荷园会!”罗京南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所以需要郑队长提供一些信息,毕竟你也是警界官员,必定知道吕思言一些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恐怕不知道什么。”郑跃军呵呵一笑:“吕思言是副部长,我只是一个支队长,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中间隔着多少级,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接触到呢!”
“据我所知,廖家珺最初也只是个队长而已,级别还没有你这个支队长高,可是后来成功实现了三连跳,从刑事侦查局局长一直到警局局长……”罗京南嘿嘿一笑:“你我都知道,廖家珺是吕思言的嫡系,他们中间本来也隔着好几级,既然廖家珺都能搭上吕思言这根线,我就不相信正队长你对吕思言一无所知!”
“人家廖家珺运气好……”郑跃军自嘲的道:“我怎么能跟廖家珺比呢!”
“这么郑队长是准备放弃了……”罗京南站起身来,淡淡的道:“那么我也就不多什么了,今算是我冒昧打扰了。只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郑队长,跟我合作可保你安然无恙。你要是继续从前这种单兵作战,苍浩收拾你可就太容易了,你的顶头上司廖家珺就是苍浩的盟友,环顾你的左右竟然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
罗京南的这句话到点子上了,随着苍浩的势力日益膨胀,郑跃军的心也像是被攥紧了一样。
廖家珺不仅是苍浩的盟友,还是苍浩的红颜知己,郑跃军在廖家珺的领导下工作,日子本来就不好过。
经常地,郑跃军要去廖家珺那里开会,向廖家珺交代工作,每一次都胆战心惊的,唯恐廖家珺找自己的麻烦。
正因为如此,郑跃军如今变得格外低调,努力让人们忘记自己的存在。
就像罗京南的一样,这种状况持续下去的话,郑跃军早晚都得完蛋。
眼看罗京南就要离开,郑跃军突然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廖家珺是怎么当上警局局长的?”
“不知道。”罗京南饶有兴趣的道:“愿闻其详。”
“当然是因为工作出色了……”
罗京南重重哼了一声:“郑队长你这话跟没一样!”
“我的话还没完……”罗京南拖着长音缓缓道:“警局局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仅上面要有大领导罩着你,下面还要有嫡系支持你。吕思言给廖家珺安排了好几个嫡系,包括禁毒支队支队长、特警队队长等等,所有这些人都是提前被任命,所有这些铺垫好了之后,廖家珺才能当上警局局长。”
罗京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些我倒还是第一次听!”
“有一句话是怎么的来着——人事上的**就是最大的**!”郑跃军的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正是为了让廖家珺当上警局局长,吕思言突击提拔了好几个领导,这种频率和动作幅度在广厦警界是极其罕见的,一直都有人认为这背后涉及到了很多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京南急忙道:“廖家珺本人的提职或许没问题,但吕思言为了廖家珺突击提拔这么多人,背后肯定是有内幕的!”
“我没这么过……”郑跃军一摊双手:“你想要了解广厦警界的情况,我简单向你介绍一下,仅此而已!”
“我明白。”罗京南哈哈一笑:“郑队长果然精明,深谙明哲保身,难怪会成为广厦警界不倒翁!”
“你这是夸奖我吗?”
“当然。”罗京南向郑跃军伸过手来:“没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罗京南离开经侦支队之后,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前段时间,吕思言突击认命了广厦警务系统好几个官员,好好调查一下,准备后是不是有违法违纪的问题!”
按下罗京南这一边不表,回头再苍浩。
星期一,苍浩去曹氏金融上班,这个时候网络上已经传遍了,警方开始大规模调查做空的金融机构。
开盘之后,股指果然大幅拉升,股民和网友纷纷感叹,还是枪杆子底下出政权,之前所有的利好消息都不如警方出手。
对恶意做空的调查,似乎确实恢复了市场的信心,各项技术指标开始向好。
刘淑威之类的专家颇为得意,认为警方早就应该有所作为,狠狠打击所有做空行为。
与此同时,监管机构又出台了很多限制股指期货的措施,结果就是股指期货事实上被搞死了。
现在市场上还在交易等都是过去的单子,如今想要再度沽空变得非常困难,而且也很少有人还有这单子,鬼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认定为恶意沽空。
既然做多不挣钱,做空又不敢,干脆就只有不交易了。
初晴不无忧虑的问苍浩:“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