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的一个高速公路路口,欧升达见到了楚之洋。令欧升达吃惊的是,他居然开了那台雅致。这令欧升达很奇怪,平时楚之洋总是提醒欧升达,做人要低调,特别是像咱们这样要经常跟政府官员打交道的人,穿衣开车一定要让人觉得普普通通才好。所以,平时楚之洋不过开一部奥迪A6的3.2,至于欧升达,也不过是开奥迪A8的2.8而已。为什么要开奥迪?因为这车够低调,况且市委书记也不过才坐A6的2.4而已。试想一下,你去政府办事或者请政府官员吃饭,你开一部本特利或者恩佐,人家一看,你如此有钱,明明能给你的支持和优惠也会打折。
因此,做人要低调,这是欧升达和楚之洋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不二法则。今天他开了这台雅致,什么意思?见欧升达到来,他在前面招招手,示意欧升达的司机跟着他的车走。
车子在海边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走了很久,绕到了半山上,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被郁郁葱葱的藤蔓包围着的大门。有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打着领带、头戴耳机的英俊小生走到楚之洋的雅致前面,楚之洋从雅致的后座伸出手,递给他一张卡片。那年轻人仔细看了看,又向欧升达这边看看,对着楚之洋一鞠躬,大门慢慢地开了。
展现在欧升达面前的是一条幽静的小路,欧升达坐在后座,只觉得车是在树林里面转来转去,不过每个路口都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指挥。
司机唐宫如感叹道:“董事长,没想到鹏城会有如此幽静的去处,简直像世外桃源啊。”
欧升达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应该是我们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那个别墅区。不过,在下面看不出来什么,这一上来可是别有洞天啊!”
正说着,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平台出现在眼前。
有人示意唐宫如停下车。欧升达下了车,极目望去,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在他的记忆里,下面应该是高速公路,可是,站在平台的栏杆前,只能看到山坡下葱翠的树木和掩映在其间的几处别墅的屋顶,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楚之洋走过来:“怎么样,升达?”
欧升达不由得叹道:“真是别具匠心,太美了。可惜,就是缺乏一个海滩。”
楚之洋笑了:“升达,你有所不知,这个地方有一条小路,直通海边,那里有一处绝美的私人海滩,没有游客的。”
欧升达还想问一些,一个男子迎了过来,对二人鞠了一躬:“二位请。”
欧升达回过头来,发现后面是一个三层的别墅,墙上也是爬满了枝蔓,他心里想:这简直跟作战指挥部似的,隐蔽得这么好,难怪在山下看不到这里?
这个三层的别墅在外面看并不大,但一走进来,欧升达惊讶地发现,这里大厅的面积绝对不小于鹏城任何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
“没想到吧?”楚之洋含笑问道。
欧升达环视四周,发现里面有好多人,或坐在沙发上,或站在一边,轻声地聊着天。那男子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欧升达说:“先生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是我们的公共接待大厅,整个别墅是在山上挖出来的,外面的窗子都是装饰用的。你看,天花都是天然的山体。这栋别墅只用了很少的钢筋水泥做结构,主要是天然的山体略加修饰。”
欧升达点点头:“不错,不错。对了,你这里是宾馆吗?”
“这里不是宾馆,但胜似宾馆。”
见欧升达还有些茫然,楚之洋笑道:“准确地讲,这是一个私人会所,鹏城顶级的私人会所。”
欧升达小声问:“是不是吃、喝、嫖、赌、吸毒的地儿?”
楚之洋笑了:“你想哪儿去了?这里当然有美女,但绝对没有毒。至于赌,小赌怡情是可以的,大赌就不行了。”
欧升达道:“我可告诉你,要是有犯法的事,我可是转身就走的。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别拉我下水。”
楚之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小子别狗咬吕洞宾啊!”
一个穿黑色套装,将雪白的真丝衬衫领子翻在外面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过来,那个男子跟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她点点头,对楚之洋道:“楚先生,先请您和您的朋友到楼上休息一下吧。”
说着,向旁边一伸手,一部古色古香的电梯静静地停在那里。
出了电梯,女子在前面带路,欧升达和楚之洋跟在后面。那女子腰肢纤细,屁股圆圆,长发丝一般飘在肩头。欧升达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许久未曾发动的机器居然有了反应。
楚之洋意味深长地看了欧升达一眼,似乎在说,你也太没自持力了。
进了一个包房,欧升达发现这个包房的装修简直太前卫了,里面充满科幻的气息。那女子轻轻按一下按钮,精美闪亮的桌子魔法般地从地面上徐徐升起。
“楚先生,请问你们喝什么?”
“六安瓜片。”楚之洋虽然是在北京长大,却是在安徽出生,那时他父亲还是一个团长,所以这么多年他还是喜欢安徽茶,这点欧升达是知道的。
女子走到一边在墙上的屏幕按了几下,回头向二人鞠了个躬,微笑着道:“二位稍待片刻。”
少顷,欧升达看到他们进来的门边有一扇小门亮了几下,一个身穿兰花丝绸小褂,黑绸裤子的清纯少女飘了进来。欧升达之所以感觉那女子在飘,原因是这房间的地板也是一块巨大的屏幕,此时的色彩似乎让欧升达感觉就是身处六安的山间小溪旁的草庐一样。女子脚步轻轻地在二人面前蹲下来,轻声道:“楚先生,请允许我为您和您的朋友服务。”
欧升达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不知道是茶香还是女子的体香。一抬头,却看见引导他们进来的女子已经退出了房间。欧升达喝了一口,觉得香入心脾,通体舒畅。放下杯,欧升达问楚之洋:“之洋,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不错嘛,跟我那个观澜高尔夫球会的会员一样吗。”
楚之洋喝了口茶:“类似,但这个会所入会更加严格。观澜高尔夫球会你交钱就可以成为会员,而且会籍可以转让。这里则不同,你有钱也不一定允许你入会。”
“哦!你说说看。”欧升达忽然有了兴趣。
“这是家股东制私人会所。换言之,会员缴纳从15万至30万港元不等的入场费后,在享受种种服务之余,还可以赚钱。当然,能否成为会员,还要由倶乐部管理者和其他会员决定。”楚之洋示意那绸衫女子给欧升达斟满茶。
“哦!”欧升达有些不明就里。
“这种私人会所也叫超级富豪俱乐部,申请入会者需要提供一份资产证明确认自己的身价。而除了前面我所说的会费外,你每年还将要缴纳2.8万港元的年费。这些还是小事,你的资产来源必须是正当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提出申请,倶乐部遴选委员会通过调查,发现你的资产来路不明,你就不能入会。”楚之洋看着欧升达,眼睛里有种难以掩饰的快乐。
“你是这里的会员吗?”欧升达问。
“是的。”楚之洋点点头,目光叫欧升达感到了某种自豪。
“除了缴纳会费和年费还需要别的什么条件吗?”欧升达问。
“首先要获得两名有一年以上资历会员的推荐,然后要等,直到有空缺后,遴选委员会便会连续四个星期分批与你面试。在20个委员之中,只要有一个反对,你就没机会了。会员被视为身份的象征,之所以要有这样严谨的规则,就是要限制会员人数,确保会员素质。”
“入了会,会有怎样的服务呢?”欧升达问。
“上餐厅不愁订位,开派对不用张罗。凡是会员提出的合理要求,倶乐部都会设法满足。例如,你想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举行派对;在超级豪华游艇举行婚礼;还可以举办独特的香槟酒会、私人晚宴,甚至可以玩到天亮。倶乐部对会员信息严格的保密体制以及由海军陆战队退役军官来保证的安全系统,则构成了另一个吸引力。”楚之洋回答着。
“看样子我是没机会了,我只认识你一个会员。”欧升达感到有些沮丧。
“你有戏,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给你介绍另外一个会员。”楚之洋显得有些得意。
“谁?我认识吗?他来了吗?”欧升达有点迫不及待。
“暂时保密。”楚之洋依然跟余则成一样严守机密。
“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倶乐部的?”既然敌人死也不招,欧升达决定使出软招数,力求迂回前进,曲线救国。
“我也是别人介绍的,是我两个国外的客户介绍的,他们是这个倶乐部的国外总部会员。不过,我参加倶乐部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寻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按理说,我应该早点介绍你到这里来,只是这个倶乐部对会员的一个基本要求就是须具备良好的品质、信誉和财务状况。这不,我做会员刚满了一年,有了资格,就想介绍你也进来。”
“嗯,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这要是以后叫我知道你在我面前耍花招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欧升达喝了一口茶,觉得唇齿留香,他不禁多看了绸衫女子一眼。他注意到女子的胸前有一个铜牌,他很想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可是又觉得盯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举止有些轻浮,于是作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忘了你。记得朱子富吧?”楚之洋问。
“怎么不记得,就是那个号称建筑业老大的家伙。他的公司给我做过工程呢。”
“我跟你说,前几个月他来申请入会就被打了回票。”
“为什么?他不也是身价十几亿吗?”
“呵呵,他其实都见过几个遴选委员会的成员了,可就在见第三批的时候,他在餐厅粗声大气,又不停地抽烟给遴选委员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而直接导致他出会的是,他那天衣冠不整,会所服务员警告他,他却大声地跟服务员吵架。”楚之洋的笑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警告我啊?”欧升达有些警觉,因为朱子富身上那些毛病他也或多或少有一些。
“你说呢?”楚之洋不置可否,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肯定。
“看来,要想加入这个倶乐部,可比我当年入党难多了。”欧升达若有所思地说。
“升达,你真的要多严格要求一下自己了。你要知道,有的候选会员就是因为在宴会厅大声打电话,或者刚游完泳就穿着浴衣上楼用餐,小孩在咖啡厅大声哭闹等原因没有通过。你可不要让我没面子哦。”楚之洋嘱咐道。
欧升达正想说什么,忽然,包房的大门闪了几下,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
楚之洋连忙站起身来,对欧升达道:“我约的人来了。”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细皮嫩肉、面目清秀,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穿着一件很合身的裙装,显得大腿晶亮丰满、很有风姿。
男的身穿白色休闲西装、黑色裤子、身材挺拔,乍一看误以为是那个歌手井冈山呢,但仔细一看,又比井冈山年轻一些,而且顺眼一些。
楚之洋向欧升达介绍道:“升达,这位女士跟你是同行,廖冰旋,听说过吧?”
欧升达当然听说过,廖冰旋是鹏城宝山区区委书记张自江的夫人,是宝山区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他连忙谦卑地走上前去,握住廖冰旋伸过来的手说:“幸会。”廖冰旋的手很柔软,凉凉的。
廖冰旋嫣然一笑:“欧董事长,幸会,你在鹏城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
欧升达嗅到了一股华贵的香水味道,他对香水很敏感。乐枫从来不用香水,所以,他对香水有一种好奇,他好奇所有的香水,他觉得香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迷人的东西。有段时间,他甚至想说服乐枫也用香水,但是乐枫坚持说老师用香水不好,所以把他去法国买的那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瓶子都塞到了梳妆台的最底层,这让欧升达很失望。他一直想和一个有着雍容香气的女人相拥在一起,因为那能够激发他的欲望。可是,乐枫不是这样的女人。现在,他忽然嗅到了这种味道,心底里压抑了很久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男的楚之洋似乎也不认识,他有些犹豫。见此情形,廖冰旋笑道:“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古梦柏,也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哦,原来是古总啊,我在这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楚之洋紧紧地握住古梦柏的手。
“这位就是欧董事长吧?”古梦柏主动伸过手,笑容很有分寸。欧升达的手一碰古梦柏的手,软软的但是却有一种特别的力道,欧升达说不清那是什么。
“哦,古总,幸会。”欧升达爽朗地笑着。
“大家坐。”楚之洋招呼着。
四人坐下,欧升达忽然发现,房间里的景色变了,是一种类似内蒙古草原的辽阔和宽广。
“菜品安排了吗?”古梦柏问。
楚之洋回答:“已经安排了,客家风味,加了几道海鲜。这不是有廖总吗?她可是客家妹子啊!”
“我很随便的,楚总不必客气。”廖冰旋的声音舒缓而文雅,听得出来很有修养。
“要不试试西班牙菜?我这里来了个西班牙厨师。”古梦柏用探寻的口气询问大家,“西班牙菜肴具有独特的风味,它融合了地中海和东方烹饪的精华。你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菜中浓郁的橄榄油味和喷香的蒜茸味识别西班牙菜。它跟法国菜比,更注重食物的香浓和营养。”
楚之洋看了看廖冰旋:“廖总,要不试试?”
廖冰旋微笑着:“我没什么,看看欧董的意思吧。”
欧升达连忙说:“我听廖总的,女士做主。”
穿过三楼的走廊,是一段长长的隧道,两边镶嵌着鱼缸,不同颜色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隧道的顶部是大型的电视墙,上面映着天空白云以及各种鸟儿。穿过隧道,是一段廊桥,廊桥下面是潺潺的流水,里面仍有各色的鱼儿惬意地游来游去。
接下来,就走进了另一幢别墅,这幢别墅完全是依山而建,却是欧洲城堡的风格。
古梦柏笑容可掬地介绍到:“这里是吃西餐的地方,吃中餐的地方则在另一幢别墅里。”廖冰旋开玩笑地说:“古总,你把这里搞得这么考究,我要是吃越南菜,你岂不是要建个竹楼给我们?”
古梦柏一本正经地说:“廖总,吃越南菜不在竹楼里面,而是在下面的一幢法式别墅里面。你要知道,越南过去是法国殖民地,有些菜深受法国菜的影响。我们这个倶乐部的宗旨就是,只要会员需要,我们都尽力满足,哪怕是个梦,也要让他梦想成真。”
这是一间三面能看见大海的房间。也许是位置的原因,整个房间就像悬在大海上一样,远处有几点白帆,恰似一幅绝美的印象派油画。
“太美了,我以前怎么没来过这个房间?”廖冰旋做出一种铁达尼船头的飞翔姿势。
“廖总,这是刚装修好的,你们三位是第一批客人。”古梦柏嘴角上翘,弧度优雅。
廖冰旋转过身来看着欧升达,略带娇嗔地说:“欧董,你看啊,我这个同学,大学里总一个人躲在一边写诗,对我们这些人不理不睬。你看,这一毕业,变化这么大,接人待物滴水不漏,以前那种桀骜不驯哪里去了?”
欧升达看了一眼古梦柏道:“算命的说,人一生天注定。古总把这个倶乐部搞得像梦幻世界一样,也许那时他研究的不是诗,而是境界。”
廖冰旋看了一眼古梦柏:“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梦。那时他做梦,现在他叫咱们做梦。”
古梦柏一脸的宠辱不惊,标准地笑着。
转眼之间,菜一道道地上来了。
楚之洋对古梦柏说:“古总,我们这几个都是乡下人,你是不是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西班牙菜啊?”
古梦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却看着廖冰旋:“那我就说说?”
廖冰旋友好地一笑,又是那副宽容大度的贵妇人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古梦柏道:“西班牙菜肴最突出的特点是采用清香健康的橄榄油调味;偏重喷香的蒜茸味;不用辣,但每一道菜都很精致。比如这道西班牙凉汤,这在西班牙炎热的地区很常见,当地人夏天都喜欢喝凉汤,中国人可能不太习惯。原来这道汤只是用隔夜面包、盐、橄榄油、大蒜、醋等做成。不过现在已经改进了,加入了各种新鲜的食材。大家尝尝?”
大家都喝了几口,味道是很特别。廖冰旋问:“梦柏,这汤不容易做吧?”
“廖总。”古梦柏含笑道。
廖冰旋打断他:“你别一口一个廖总的,听着别扭,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廖冰旋或者旋子好了。”
古梦柏一怔,马上又恢复那标准的笑容道:“呵呵,不好意思,这不是在欧董和楚总面前吗?显得尊重。既然你嫌别扭,那我还是叫你旋子吧。旋子,这汤的做法其实很简单,把新鲜的蔬菜放到搅拌机里打成糊状后煮汤,然后把汤放凉再加上一些碎面包、番茄块等,最后浇上一些橄榄油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廖冰旋有些怀疑。
“是的,很多看似复杂的东西其实往往很简单。人习惯于把简单的事物复杂化,其实,那不是事物本身复杂,是人的心灵复杂。”古梦柏端起酒杯,指着一道沙丁鱼道,“你再比如这道沙丁鱼,你吃起来觉得表皮香脆可口,里面鱼肉比较细嫩。其实就是将沙丁鱼烧烤后加上少许海盐,吃的时候浇上橄榄油,就这么简单了。有人认为,它跟法国菜、意大利菜可以并称为西餐三大流派,而这三者里面,意大利菜是源头,奠定了西餐的基础;法国菜是发展,提高了西餐的标准和文化;而西班牙菜是普及,它扩大了西餐的影响范围。”
廖冰旋眼睛里充满着欣赏,看着古梦柏:“梦柏,我发现我还真是不了解你。上学时我总觉得你是个令人捉摸不透、总把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没想到,你这么有思想!”
古梦柏的笑容丝毫没有波澜,他看着廖冰旋:“那是你总把眼光放在远处,忽视了眼前的风景。”
楚之洋拍起手,笑道:“古总的语言妙趣横生,宜攻宜守。廖总,看来当年你是失去了个机会。”
廖冰旋明眸含笑,落落大方:“是啊,我那时是忽视了梦柏。”
欧升达忽然插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和之洋在这里有电灯泡之嫌啊?之洋,我看我们还是别给人家添乱的好。”
廖冰旋笑得很甜:“哟,看来二十年前的错误今天又重演了,我是不是也忽视了欧董呢?”
欧升达笑着点点头:“我真的吃醋了。”
楚之洋在一旁打击着他:“升达,你吃什么醋?人家是老同学重叙旧情,你跟着添什么乱。”
欧升达一本正经地说:“廖总是鹏城企业家之中最美的鲜花,鹏城市人民政府命令我要保护好廖总,不允许除我之外的男人向廖总献媚。尤其是古总这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美女杀手,要坚决予以歼灭。”
大家哄堂大笑,就连古梦柏的笑容也放大了许多。
笑了一阵子,廖冰旋问欧升达:“欧董,你准备怎么歼灭古总呢?”
欧升达看着廖冰旋:“保护美女是鹏城市人民赋予我的神圣职责,但现在是文明社会,跟古总决斗那种事情不时兴,他拿刀砍我一下,我打他一枪,血淋淋的太煞风景。我决定,跟古总连干三杯。古总,你不是想放弃阵地吧?你要是想放弃,可以不喝。”
古梦柏看看廖冰旋:“旋子,看来我是不喝不行啦。”
廖冰旋关切地问:“你行吗?”
古梦柏站起身来,对欧升达道:“欧董,我接受你的挑战。来,干!”
欧升达也站起来:“其实啊,咱俩都是苦命人。你看啊,咱俩这么拼命,阵地早被张书记占领了。所以咱们还是喝个团结的酒,联盟的酒,喝完以后一起挑战张书记咋样?”
“妙极!”古梦柏毫不犹豫地喝了一杯。
“酒逢知己。”欧升达也豪爽地喝了下去。
楚之洋看着二人:“你俩怎么一眨眼又成了一丘之貉?”
“大敌当前,我们首先得形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欧升达笑眯眯地回答。
一来二去,一瓶加利里亚白葡萄酒就喝光了。楚之洋和廖冰旋只喝了一点,基本上都被古梦柏和欧升达喝掉了。只不过欧升达脸色有些潮红,古梦柏却脸色如初,似乎那酒对他一点也不起作用。
看到欧升达兴致很高,古梦柏问:“欧董,要不要再来一瓶?”
楚之洋在一边阻拦着:“还是不要了,晚上还有其他活动,别喝太多。”
欧升达忽然记起楚之洋喝茶时跟他说的一席话,觉得自己要是喝多了失态,不能加入这个倶乐部,那不是会跟朱子富一样没面子,叫人看不起?于是,他对古梦柏说:“算了,点到为止,你这里精彩节目多,我可不想今晚跟酒瓶子一起度过。”
廖冰旋问古梦柏:“梦柏,你介绍一下今晚这里的节目好吗?”
古梦柏道:“今晚这里有酒会,可以跳舞;还有一个讲座,是一个著名经济学家讲国际金融形势;还有一个小剧场话剧。你们几位看看对哪个有兴趣?”
廖冰旋想了想说:“听讲座,接着宵夜,然后回家。”
古梦柏问:“怎么,不住这里?”
廖冰旋道:“老张明天要去欧洲考察,我得回去给他收拾东西。”
古梦柏道:“这些还用你亲自做?叫保姆做就可以了。”
廖冰旋微微一笑:“这些事怎么会叫保姆做?我毕竟是他妻子,谁能代替我?”
古梦柏的脸上飘过一丝冰冷,但只是一瞬,马上又是阳光灿烂。
欧升达真想仔细看他一眼,这人也不是心静如水啊?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如同面对从天而降的黄金,绝不能立刻便面露贪婪一样。何况,即便人家心里有什么想法,抑或吃醋,作为大学同学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欧升达到目前为止,他对这个会所的硬件是满意的,这么多年他去过的地方多了,像这种骨子里都透出了一种低调的奢华的地方他还真是第一次。在这里流连的都是些怎样的人物呢?
好在讲座就在这幢别墅里面,三个男人像呵护月亮一样围着廖冰旋走进那个多功能厅。讲座的时间还没到,里面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早有会所职员过来引导几个人到一张桌子前就坐,古梦柏不停地跟经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态度热情却又很有分寸。
刚坐下,服务员送上茶。令欧升达吃惊的是,送上的茶却是三种:六安瓜片、凤凰单枞和西湖龙井。楚之洋是六安瓜片,古梦柏是西湖龙井,廖冰旋和欧升达是凤凰单枞。
“他们怎么知道我喜欢凤凰单枞?”欧升达有些不解地看着古梦柏。
“对不起,我们对会员推荐的目标对象都做过调查,包括你的财务状况、人品、爱好等。所以,今天你来到这里,电脑里自然显示出你喜欢喝凤凰单枞,在你没有特殊点别的茶品的情况下,他们自然给你端上你的最爱。”古梦柏有点轻描淡写地说。
“那么说,在俱乐部面前,我是透明的喽?”欧升达问。
“那也不是,比如您的个人隐私就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古梦柏微笑着。
“那还好,不然的话,你这里就不是倶乐部,而是克格勃总部了。”欧升达端起茶,口感很好,就像乐枫沏的一样香浓。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咦,这不是欧董吗?幸会,幸会。”
欧升达一时没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有些发愣,古梦柏道:“欧董,这是咱倶乐部的遴选委员,康美电器的董事会主席王光玉,王主席。”
“哦,瞧我这记性,对不起,王主席。咱们见过。”欧升达握住王光玉的手。
他们是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一次是王光玉要在欧升达的一个商业项目里面开一个连锁店,两人进行了一次谈判;还有一次就是在市长徐中方的一个宴会上,那天王光玉有点喝多了,对此,欧升达印象很深。
寒暄一阵子,大家都坐下了。王光玉问古梦柏:“欧董也提出申请了?”
古梦柏轻轻一笑:“还没正式申请,只是现在楚总和廖总向遴选委员会推荐了,是不是加入还要看欧董本人的意愿。”
“欧董,不会嫌我们这个倶乐部庙小吧?”
“哪里?王主席这话叫升达汗颜,我只是怕自己人微,没有跟大家比肩的资格。”欧升达很真诚地道。
廖冰旋看了一眼欧升达:“欧董千万别这样讲,你若不够资格,我们就更不够资格了。正好讲座还没开始,叫他们拿来表格,你填一个申请?”
“就在这里申请?要不要举行个什么仪式,比如向某面旗帜宣誓什么的?”欧升达故作严肃地说道。
“得了,你别卖关子了。老板在这里,举荐人在这里,遴选委员在这里,你就别装了。”楚之洋捶了欧升达一拳。
欧升达望着古梦柏:“古总,加入你们这个组织难道还要先严刑拷打一番吗?”
古梦柏一如先前那样含着笑:“欢迎欧董的加入,你的加人必然会使我们增加快乐”。他回头招了一下手,一个职员过来,他小声说了几句。
很快,职员拿来一叠表格,在他的指导下,欧升达很快填完了。
欧升达轻吸一口气,注视大家:“我这就算入伙了吗?”
古梦柏笑道:“还不算,你还要跟遴选委员们一一见面。等下讲座完了有个聚会,王主席,安排一下,让大家利用今晚和明天上午跟欧董见见好不好?”
王光玉点点头:"OK。"
欧升达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做梦,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思凡的仙人正眺望远方的红尘世界。一扭头,看见廖冰旋正含笑望着他,眼睛里有种慈爱。一刹那,欧升达忽然觉得这事情顺利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多功能厅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几个欧升达比较熟悉。有一个人大讨论组的,有一个行业协会的,还有银行的,大家都相互打着招呼,相互介绍着。那气氛就像参加谁的婚礼一样,大家都挂着同样热情的笑容,“你好”、“幸会”,此起彼伏。
因为古梦柏在欧升达这里坐着,不停地有人过来握手,而古梦柏则把欧升达介绍给别人。不一会儿,欧升达就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变得黏黏的了,上面混合了各色人的不同的气味,这使他很不习惯,找了个借口,他走到了洗手间。这几年,欧升达在世界上发达不发达的国家也转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了,可如此豪华的洗手间他还是第一次见过。香港马会的洗手间算是豪华了,但跟这个洗手间比也是小巫见大巫。这里不仅最大限度地保护了个人的隐私,而且处处追求卓越精致,无微不至。
他走出洗手间,迎面走过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士,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飘然而过,留下一丝优雅的香水味道。他有些奇怪,这女人是谁呢?以前见过吗?
欧升达慢慢地往多功能厅走,不时有人在他身边经过,他也开始主动地跟别人点着头。在这种环境里,别人优雅地向你致意,如果你没有反应,只能证明你素质低下。没有人不受氛围的感染。你若长期在嘈杂的菜市场里工作,久而久之你也一定学会了粗声大气;你若在装修简洁明朗,用具高档讲究的SPA会所畅享一番,干蒸、冲浪、淋浴,就不信你能唱出二人转来。
一旦是顺利入会,一定要带乐枫来畅享一番。欧升达这样想着,人已经进了大厅。他发现,演讲已经开始,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溜着边,悄悄地找到了座位。
演讲者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可是观点却十分犀利,他对国家面临的经济形势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他面对的都是鹏城的经济精英,所以说起话来也一针见血。他提出一个观点:挽救中国制造业的问题不在于调控措施的松与紧,而在于经济模式不能再执行修修补补的策略,必须有一个大的变革。
这个观点叫欧升达这桌人都变了颜色,特别是楚之洋和王光玉,身体绷得很直,似乎很紧张。尤其是讲到上一轮经济增长的动力,来自于上世纪末开始的国企改制、加入tO和大量基础设施建设,融入国际市场的结果使中国成为世界工厂。眼下到了再一次变革的时候。他提出有些制造业实际上已经是空壳企业了,要淘汰掉一批这样的企业。在国际市场上,要靠品牌、技术、知识产权而不是价格和退税跟别人做生意。油价上涨,世界财富在向资源输出国流动,要想办法打入石油生产国这些富国市场,降低对美国的依赖。
欧升达注意到楚之洋的表情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沉重。演讲结束,到了提问的环节,楚之洋第一个举起了手开口问道:“教授,你觉得制造业企业在利润严重下滑时,能否利用虚拟经济赚到钱?”
那个教授看了看他,未加思索就回答道:“我前几天听到一个朋友在说虚拟经济也能制造财富。你千万别把它当真,否则一辈子做穷人,不合算。你买大米到家里来,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吃饭;买股票可以分红,分红之后可以买大米吃饭。但是区别在哪里呢?在分红之间股票可以交易,这有价值;人想吃免费午餐的心态非常强烈,人在进化当中是有这个基因的,但这个基因会引起泡沫,是不理性的。我觉得泡沫就是虚伪的,这跟传销是一回事,没有产生财富。”
“那么,你觉得制造业企业的出路在哪里?”楚之洋又追问了一句。
“减低成本,技术创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制造业的精英。投资其实跟买青菜一样,有好处是最关键的。具体来说,首先要行业好,其次要能够做出规模。行业好是指其增长率要远快于经济增长率,而且通常在行业里,小公司很难生存下来,因为通过整合后行业里只有大公司才能活下来。”
楚之洋没有再问下去,坐在一边默默地想着什么。
欧升达望着他,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因为楚之洋的公司刚刚上市不久,现在经济形势不好,企业利润下滑,他准是动了炒股的念头。因为炒股很有可能让他公司的中报或者年报好看一些。
楚之洋心情一沉重,欧升达同样也心情沮丧。他知道,自己跟楚之洋就像手心和手背,哪边受伤都会痛到另外一边。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几个人,廖冰旋正微笑地注视着台上的教授,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浑身的线条真叫一个圆润,恰到好处。看到欧升达的目光扫她,廖冰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而就在这时,欧升达忽然发现,就在廖冰旋后面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坐着刚才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那个漂亮女人。见欧升达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那女人对他微微一笑,表示问候。欧升达更加疑惑,她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欧升达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一眼。一扭头,正碰上楚之洋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在问,你又在勾三搭四?欧升达有点不好意思,两人不禁相视一笑,而这一笑正被王光玉和古梦柏看见。
演讲结束了,本来大家约好一起吃夜宵,但是楚之洋却说有事先走了。演讲后的聚会其实也就是吃吃自助餐、聊聊天,地点就是这幢别墅的宴会大厅。古梦柏因为是主人,不停地跟各色人打招呼。王光玉正不停地介绍俱乐部的遴选委员给欧升达认识。其实,跟每个人也说不了几句话。这样就算是遴选了?欧升达自己一直狐疑着。倒是廖冰旋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停地跟每个遴选委员打着招呼,介绍着欧升达。不过,欧升达能体会得到,虽然廖冰旋的话不多,但每次都能恰如其分地说到点子上,不大一会儿,就把欧升达的商业地位给垫踏实了。
“欧董,今天感觉怎么样?”廖冰旋眼里含着关切。
“在这个会所,我今天所体会的绝对是一种浓缩到骨子里,延伸到身心的顶尖享受。”欧升达低声回答。
“如果你能顺利加入,会有更多的体会及意外收获的。”廖冰旋顺手从身边走过的服务员手上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鸡尾酒,递了一杯给欧升达,“来,预祝一下。”
欧升达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变得忸怩起来:“还是不要了,我还没有通过。这样,为了感谢你的推荐,我们喝一杯吧。”
“No,为这个我不喝。”见欧升达有些尴尬,她笑了一下,举起杯:“要是为了友谊,我可以喝。”欧升达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并不年轻的女人在自己眼里忽然美丽起来,她的笑容在自己眼前绽放,灿烂得叫周围的美女全变得毫无颜色。
古梦柏走了过来对欧升达道:“你今天可是成中心了,大家都在议论你。”
“议论我?不会吧?我头上又没长角。”欧升达笑着回答。
“你有所不知。今天这个场合有三个候选会员,有一个已经被直接拒绝了,另一个现在看来也不妙,只有你,现在还没有一个遴选委员对你表示反对。”
“这么说,我还是大有希望的喽?多谢。”欧升达也想把笑容弄得跟古梦柏一样,可在廖冰旋的眼睛里却比哭还难看。
“得了,你别学梦柏,他那是在国外经过专业训练的,你还是做好你自己就好了。你的笑容多真诚,不像梦柏,不知道他笑容背后安的什么狼子野心?”廖冰旋笑着说。
“欧董,我可真要跟你决斗了。”古梦柏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为什么?”欧升达问。
“你看啊,仅仅几个小时,我多年的老同学居然站到了你那一边。本来我还想跟你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现在看来不行了。楚总说得对,攘外必先安内,我要跟你决斗。”
还没等欧升达回答,廖冰旋却先开了口:“梦柏,你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要跟欧董决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把我当礼物往外送啊?”
古梦柏的笑容忽然夸张了起来:“我说不过你们,我招呼客人去。”说完,又进了人群。
欧升达笑道:“廖总,你这个同学蛮有意思的。”
廖冰旋忽然脸一沉:“你别廖总廖总的,你也像梦柏一样叫我旋子好了,怎么这么见外?”
欧升达忸怩了一阵子,终于脸红红地低声叫道:“旋子。”
这些年,欧升达见过的女人实在不少,但是一般都很江湖,像廖冰旋这样骨子里还保持着那份难得的纯真的还真是不多。欧升达脑子里马上想起张自江那张严肃的面孔,心里想,他怎么有福气娶了廖冰旋这样的女子?一这样想,他的脑子里不禁想起乐枫,乐枫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总是防着这一点很叫他不爽。其实,乐枫也知道,欧升达即使是在外面插了什么彩旗也不会影响自己红旗的位置,可她还是要不断地清空她周围的障碍,不允许自己的周围有任何一面其他颜色或者其他形状的旗帜出现。用楚之洋的话来说,乐枫其实就是对自己不自信,或许是因为年龄,或许是因为其他。总之,强烈的保护意识后面折射出的就是恐惧。
看着欧升达眼神飘忽,廖冰旋问:“欧董,你想什么呢?”
欧升达连忙掩饰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心事被廖冰旋看穿,他解释道:“哦,我忽然想起我一个项目的事,没什么。”他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今天倒是轻松,不但不用去想生意上的事,还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跟一个优雅的女人谈天说地,是个有意思的晚上。
“欧董,除了那几个你认识的人,你这里还有熟悉的异性吗?”廖冰旋忽然问。
“没有啊?这里我不认识什么异性。”欧升达回答。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有人一直在注意你呢?”廖冰旋的眼睛看着别处,似乎很随意地说。
“有人注意我?不会吧!我又不是什么帅哥。”
“没有?喏,你看!”
廖冰旋下巴向前一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欧升达分明看到了一个人,那个漂亮女人。看到欧升达的目光转向自己,她向这边举起杯。欧升达也举起杯回礼,结果,那女人嫣然一笑,向他这边款款而来。
廖冰旋目光复杂地看了欧升达一眼,轻声道:“别跟我说你不认识这个美女啊?”
那女人走到二人面前,嫣然一笑,那笑容如一道闪电,令欧升达感到夺目:“欧董,还记得我吗?”
“你是?”欧升达有点不敢确认。
“你是涵涵小姐?”廖冰旋笑着问道。
女子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是的,我是涵涵。”
见欧升达还是有些茫然,廖冰旋有点不满地对欧升达说:“怎么,你还没想起来,涵涵是去年的中国小姐啊。”
“不好意思,那都是评委谬爱,我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个头衔不过是让我有机会做一些慈善工作而已。”涵涵笑道。
欧升达忽然想起来,去年在海南参加博鳌论坛,在一个酒会上有人介绍过这个女孩子,只不过是当时自己忙着跟北京的两个部长说话,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留了名片。后来,这个涵涵打过电话给自己,希望升达地产能够参加一个关心贫困山区孩子的公益助学活动。也巧,当时欧升达在国外,他答应涵涵升达地产捐助一百万人民币。后来,似乎在上海搞了这个活动,涵涵又打电话给自己,希望他能参加,欧升达没有时间,只是叫副总经理张震铎代表自己去了上海。
“哦,涵涵小姐,对不起。我们在海南见过一面,今天在这里,有些不敢认了。”欧升达抱歉地说。
“我要是男人,如此惊艳的美女绝对会过目不忘的。”廖冰旋笑着调侃着欧升达。
欧升达显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对着涵涵稍微鞠了一躬:“对不起,涵涵小姐,请勿见怪。”
涵涵赶紧回礼:“欧董,千万别这样说,您有什么该道歉的?倒是我,应该早点到升达地产向您当面致谢。只是这一年来行程安排得很紧,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正巧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我才有机会当面致谢。”说着,向欧升达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山区的小朋友们,谢谢欧董的慷慨。”
廖冰旋眼神复杂地看看欧升达,又看看涵涵,没说话。可是,欧升达感到她的目光里面有种强烈的赞许。
只听她轻叹一声:“欧董,你还是非常具有爱心和社会责任感的。”
声音不高,却让欧升达感到全身都漂浮在舒展的得意中,感觉身体像鸟儿一样轻盈。
“别这样说,我都有些脸红了。”欧升达感到一股灼热从自己的身体里升起,透过每一个毛孔,散发到皮肤的表面。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欧升达更加感到浑身不自在,廖冰旋对涵涵道:“你看,欧董脸红了。”
涵涵抿住嘴,尽量不使自己笑出来。
“涵涵,你最近在忙什么?”欧升达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哦,是这样,我们正筹备一个名人名媛慈善拍卖会,准备筹集一笔款建几所山区小学。”涵涵回答。
“准备什么时候举行?”欧升达问。
“这个月底吧。到时候二位请务必赏光。”涵涵的表情恢复了刚开始的自然。
“一定,一定。”欧升达点着头。
“那二位就不打扰了,你们聊,我去看看朋友。”说完,涵涵飘然而去。
“别那么盯着人家不放,注意点影响。”廖冰旋忽然道。
“是吗?”欧升达被说穿了,有些不自在。
“开玩笑呢,世界上没有什么柳下惠,我理解。这男人啊,活在世界上很重要的就是为了在异性面前展示自己最美丽的羽毛。”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是欧升达听出廖冰旋并无恶意。
“觉得我像个色狼?”
“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当真,升达。”一句升达,立刻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旋子,你说得很对,从某种意义上讲,男人奋斗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女人。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那么他的世界一定是灰暗的毫无色彩。”
“其实,我们女人也一样,年轻时就是这样,以为世上只有一个最好的男孩子。后来呢?呵呵,后来,时光荏苒,经历的多了,终于忘记了什么是爱。反正后来是知道了这样一句话:结婚前,以为适合自己的男人很少,但结婚后才知道其实很多。”廖冰旋说着,眼睛却盯着别处,似乎感慨颇多。
欧升达心里一动,很想借机发表点什么看法,可是,忽然觉得不妥。毕竟自己刚跟廖冰旋认识,多说无益。一个服务员从身边走过,欧升达又取了两杯鸡尾酒,然后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廖冰旋。
廖冰旋笑道:“再喝我就多了。”
欧升达道:“不会,我看你的酒量蛮大的。”
廖冰旋给了欧升达一个标志性的微笑,让他从心底里涌出一种舒畅。不知道怎么了,他特别喜欢看廖冰旋的笑,这笑容的变化是那样的多,如暧暧的光波一样,一下子就能将他感染;又像是一种氛围,在他面前呈现出一个另外的世界,让他沉浸其中,完全忘却了事业和生活中的种种烦恼。
古梦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静悄悄地站在他们背后,要不是廖冰旋回头看什么,二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到来。
“你这人怎么像个幽灵似的?吓我一跳。”廖冰旋娇嗔地骂到。
“嘿嘿,我是想偷听一下欧董是不是打你主意。”古梦柏连声轻笑。
“讨厌,你管得着吗?”廖冰旋对他做了个鬼脸。
“我当然管得着,他要是对你不怀好意,我当然有义务提醒你,不要上他的当。”古梦柏笑得很开心。
“我上不上当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
“欧董,刚才涵涵小姐邀请你参加那个名人名媛爱心慈善晚会了?”
欧升达点点头。
古梦柏道:“你是非会员里唯一受到邀请的,我提醒你一下,有一件涵涵小姐自己捐出来的,她曾在中国小姐获奖晚会上穿过的旗袍,你必须拍下来。”
“为什么?”廖冰旋问。
古梦柏神秘地一笑:“这个不能说。欧董,你要记住,别的东西你可以不举牌,但是这件旗袍你一定要拍下。拍下以后,晚上我安排个机会,你再把这件旗袍转送给涵涵。这件旗袍对她来说意义非同小可,你如果拍下来,以后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相信我,没错的。”
“你这人总喜欢卖关子,有什么底你就告诉欧董,老这么神神道道的。”廖冰旋口气有些讥讽。
“看看,欧董,我能对你不吃醋吗?你们刚认识一晚上她就这么护着你,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了,她也没这样对我啊。”古梦柏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算了,旋子,你就别难为古总了,他不说总有不说的道理。做他这行,保护客人隐私那是最起码的。古总,谢谢你的指点,升达不胜感激。”欧升达很真诚地道着谢。
“别客气,应该的。对了,等下还有几个遴选委员从香港赶过来,我叫王主席安排一下,争取今晚有个结果。”
欧升达想了想,看着廖冰旋:“廖总,你还要给张书记准备出国用的东西,时间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廖冰旋摇摇头:“那怎么能行?两个推荐人都不在你身边,遴选委员要是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我怕你应付不来,我还是陪着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欧升达感到很抱歉。
“没事的。”廖冰旋一句话,把古梦柏的笑容给凝结了片刻。
这是欧升达今晚第二次注意古梦柏的这个表情细节,他相信,古梦柏心里一定是很在意廖冰旋的,说不定以前他们在大学里还有过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故事呢。
有会所职员过来跟古梦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古梦柏点点头,回头对二人说:“对不起,VIP别墅有事,少陪。”说完,匆匆离去了。
“你这老同学很忙啊,他说的VIP别墅是怎么回事?”欧升达问。
“有点累了,我们找个位置坐一下吧。”廖冰旋环视四周,找了个角落,两个人坐下来。她望着窗外,海面上黑黑的,只有几点灯光,那应该是路过的船。
“对了,你刚才问VIP别墅是吧?是这样,会所里有两栋别墅是VIP别墅。那里只有少数的会员才有资格进入,而进入那里,必须通过指纹验证才可以。”廖冰旋道。
“这么严格,不是像电影里进入美国某些大公司的实验室那么麻烦吧?”欧升达笑着问。
廖冰旋轻笑了一下说:“倒是没有那么严格,不过这样做,倒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能使用那两栋别墅的都是股东会员,消费越多则分红越多。”
欧升达注意到,有个职员走到涵涵那边,跟她说了几句后,她跟着职员也向VIP别墅方向走去了。
他笑着说:“旋子,你说这些很有意思,不过我觉得对于股东们来说,他们绝不会认为自己消费得越多,就能获得越多回报。这种想法像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样荒唐。”
“你在看什么?”廖冰旋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因为涵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扇门的后面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新鲜。”欧升达回答。
“这个自然,这里外面看着很低调,里面的一切都很奢华。比如我们手里的杯子,这是意大利纯水晶杯。还有随意摆放的那些装饰品,其实都是价格不菲的艺术珍品。”廖冰旋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是这样啊,我说这里感觉怎么如此不同?”欧升达感叹道。
廖冰旋端起杯,自己呷了一口道:“这里的会员分为股东会员和普通会员两类。‘股东会员’和‘普通会员’不同,‘股东会员’的准入要求颇高,须是具有影响力的社会名流,投资入会之后无须支付年费也可享用倶乐部设施和服务,并将在每年获得一定比例的分红;而‘普通会员’则需支付年费,并且不能享受公司分红。”
“你是什么会员?”欧升达问。
“我是普通会员,你如果能通过,第一年也是普通会员,至于以后,还要看股东会员的投票结果。”廖冰旋静静地看着欧升达,那眼神就像一口没有涟漪的古井,深邃得叫欧升达有一种想探寻深浅的冲动。
“你平时来的多吗?”欧升达问。
“我平时来的并不多,自江很忙,孩子还在上学,所以我很少出来。今天若不是之洋说要来见你,我不会出来的。”廖冰旋淡淡地说道。
“真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久。”欧升达真诚地端起杯,跟廖冰旋碰了一下。
“又来了,你别这么客气。说实在的,认识你我很高兴。”廖冰旋眼里有点亮光在闪,就像是一颗钻石落到了古井里面。
“我也一样。”欧升达看着她,心里忽然一动,脑子里忽然冒出某种飘来飘去的感想。
王光玉引导着两个男人走过来,其中一个五十多岁,脸色红润,意气风发。另一个鹤发童颜,下巴上长了一颗大大的痣。
王光玉一介绍,欧升达大吃一惊,五十多岁的就是著名的台湾代工大王冷鸿海,而旁边的则是台湾稳坐微电子制造宝座十几年的蹇君博。他们也是倶乐部的遴选委员。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冷鸿海只是问了些鹏城房地产的未来走势问题;而蹇君博却跟欧升达聊起了古典诗词,而这些恰恰是欧升达的弱项,好在廖冰旋不时地给他解围。即使是这样,欧升达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很蹩脚。
有人给冷鸿海送上来一个漂亮的杯子,里面装满碎冰,旁边放着一杯伏特加和一杯绿色的薄荷酒。冷鸿海先将薄荷酒倒进杯子,然后把伏特加倒在冰块上,用服务员递上来的打火机将酒点燃。冰块上燃起蓝色的火苗,烈火熊熊燃烧,冰块慢慢融化,融入绿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扑鼻。
看到欧升达和廖冰旋很好奇,冷鸿海问:“二位要不要试一试?”
廖冰旋摇摇头:“我可不敢。”
倒是欧升达说:“我想,我可以试试。”
冷鸿海给欧升达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笑着说:“这酒要一口喝下。”冷鸿海自己先喝掉,看那表情似乎很享受。
欧升达一口喝下,一条热流像一条直线顺着喉咙直达胃里,而他的头像爆炸一样,耳朵也嗡嗡地响起来。
冷鸿海微笑着:“欧董,感觉怎么样?”
欧升达吐了一下舌头:“天哪,太刺激了。不过,我喜欢。”
“为什么?”廖冰旋望着他。
“这是勇敢者的酒,男人嘛,总要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这样才能不断地突破自己。”欧升达认真地说。
“哈哈,欧董的性格我喜欢。你这票我投了。”冷鸿海道,然后转身问蹇君博,“你怎么样?别老拿你的长项考别人,有几个人有你那样的修为?你说是不是。”
蹇君博笑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欧董也许精力并不在此,老朽也就是随便聊聊,请别介意。”
欧升达谦逊地说:“在蹇老面前,看出升达的愚钝,也许这是大陆这边教育的缺陷吧?我读书时很早就分了文理班,所以我对文学和历史是有缺陷的。”
“哈哈,别说这个了,我们俩刚坐游艇出海回来,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去。欧董,廖总,你们慢慢聊。”冷鸿海适时地结束了谈话。
望着两人离去,王光玉道:“他们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绅士生活啊!刚才他们说的游艇是冷鸿海自己的,一亿多一艘呢,而他们两个都有私人飞机。”
廖冰旋笑道:“王主席你在鹏程,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游艇飞机对于你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王光玉摇摇头:“买倒是能买得起,可那样做就太高调了。在中国,太高调很容易被人注意,被人注意就是麻烦。我们的商业环境与境外毕竟有很大不同。你没听说,上了胡润的富豪榜那就是进入检察机关的调查名单了吗?”
欧升达点点头,并没有接着发表什么意见。这些年他学会了倾听,而倾听的时候你能思考,而思考能让你避免很多的错误。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冷鸿海和蹇君博二人要是没有什么意见,估计等下从香港那边开车过来的几个也就是走个过场。”王光玉道。
“这么就过了?然后我要准备什么呢?”欧升达问。
“也不用准备什么,要是遴选委员会通过了,一周之内会有会所职员跟你联系,一是要你的财产证明,还有就是要留下你的指纹。因为这个会所的很多地方是必须要通过指纹验证的,否则,你哪儿也去不成。”王光玉笑眯眯地说。欧升达注意到,他的笑很干,似乎缺少点什么。
两个女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廖冰旋忽然笑了起来。欧升达问:“你笑什么?”
廖冰旋道:“我发现这里的女人都很有意思,都是一水儿的LV包。”
“怎么,不可以吗?”王光玉笑着问。
“你们可能觉得我八卦或者矫情。说真的,中国人这种炫耀真是叫人感到幼稚。”廖冰旋一脸不屑,这跟她一贯的平和忽然有了反差。
“在中国,你的富裕要让别人看得见,否则没人会相信你真的有钱。”王光玉感叹着。
“法国的大街上我都没看见这么多的LV包,买奢侈品不像买白菜。可是,我们国人很多居然敢用一年的薪水买一个包,这是什么心理?”廖冰旋看着两个男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王光玉想了一会儿说:“质的奢侈才是真正的奢侈,本来吃一客安格斯就能吃饱非要一桌子龙虾鲍鱼的事情,是土老帽儿干的傻事。所以,分析和解读中国富豪的奢侈行为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可以一目了然地发现,谁还在干在一客安格斯以外再点一桌子海鲜的蠢事,谁正在成为顶级服务的享受型动物。”
欧升达道:“这就是中国人的悲哀,他们只知道炫耀财富,却不知道享受财富给他们带来的惊喜。”
王光玉的手机亮起来,欧升达注意到,那是一款限量版的诺基亚8800 Arte,价格应该跟一辆小汽车差不多。
王光玉接起来,只是嗯了几声就放下了电话。然后他对欧升达和廖冰旋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少陪。”说完,匆匆地走了。欧升达注意到,他去的方向也是VIP别墅的方向。
“你注意没有?这个王光玉上下的行头可是不一般啊。”看到欧升达的眼神一直盯着王光玉,廖冰旋忽然说。
“我对衣服的品牌没什么研究,我穿的衣服都是乐枫给我买的,我也不知道价格。”欧升达老老实实地说。
廖冰旋很宽容地笑了一下:“其实,你穿的衣服也不错。这是marx,一个美国牌子,这个牌子符合主流审美又没有炫富的姿态。一个人的穿着打扮是他自身教养最形象的说明。穿衣品位,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无形的智慧和财富。”
“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我的办公室里面有两套,我平时不怎么穿,只是今天楚之洋打电话叫我穿正装,我才穿上了它。你看,这一个晚上我都觉得不舒服。”欧升达像小孩子一样跟廖冰旋诉着苦。
“你穿西装还是蛮好的,尤其是只系一个扣子,看起来很从容,代表着你有一般男人不具备的自信。你注意没有,古梦柏穿着就显得很拘谨,至于王光玉,则很张扬。你可能没注意,他穿着敞角领衬衫以及亮蓝色西装,牌子则是ZEGNA,就连他衬衫袖口的袖钉,都是特制的。”
“我对这些不是很在意。”欧升达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呀,就是让老婆给宠坏了,一切都不操心。”廖冰旋轻声道。
欧升达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的,我哪套衣服配什么衬衫和领带都是乐枫给事先准备好,叫司机带到办公室放在衣橱里面的。要穿,按摆放的位置穿上就好了。”
“服装不能造出完人,但第一印象的80%来自于着装。看似简单的穿衣之道,实则包罗万象。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得体的服装会让你获得某种交际优惠。看得出来,你太太是个很有品位的女人。好男人都是好女人打扮出来的。”廖冰旋由衷地赞道。
正在这时,一个职员走过来,对廖冰旋说:“廖总,你好,有人找。”
廖冰旋向欧升达一笑:“欧董,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身边突然没了熟人,欧升达变得无聊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半杯鸡尾酒,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水晶杯。
忽然他听见后面两个女人在聊天,一个女人问:“赖姐,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年轻了?是不是有爱情的滋润啊?”
另一个女人笑道:“哪有什么爱情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接下来,两个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第一个说话的女人吃惊地问:“羊胎素?真的那么有效吗?”
被叫赖姐的女人回答:“一个星期打一针,打15个星期,保准你的皱纹没有了,皮肤变得非常好,人也年轻了。那样的话追你的人还不从蛇口排到大梅沙。”
两个女人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又是一阵低语。
正在这时,一个职员走过来,对欧升达说道:“欧董,麻烦您跟我来一下。”走出餐厅,穿过一个两旁挂满油画的走廊,欧升达被带进一个四周摆满沙发的房间。一群人正站在那里,除了廖冰旋和王光玉以外,还有冷鸿海和蹇君博等遴选委员。
见欧升达进来,冷鸿海走过来握住欧升达的手:“欧董,经过全体遴选委员的评议,我们决定接纳你为倶乐部会员,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遴选委员拍起手来,欧升达赶紧跟每个遴选委员握手,口里不断地致谢。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欧升达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成了鹏城这个最神秘倶乐部的一员,他也没想到,他的人生开始就在这天悄悄地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