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明白了,马尔万。你是在告诉我,你对他的信任比对我的信任要多吗?”阿卜杜勒·拉希德问。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马尔万回答说,“是忠诚的问题。”
他们此刻正坐在密歇根大道上芝加哥万豪酒店的大堂里。拉希德在喝咖啡,马尔万喝的是健怡可乐。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应该宣誓效忠阿齐姆。阿利姆?”
“只要你忠于我就行,我只关心这个。”
“欧洲的那些兄弟搞砸了,我们怎么才能不重蹈覆辙呢?”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马尔万说。
拉希德放下咖啡,身子向前靠去。“芝加哥之后我们有什么计划,我还不知道呢。”
“这个你不该知道。这是——”
“——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行动的安全。”拉希德替马尔万说完了剩下的话。
“只要你听我的命令,一切都会按部就班。”
“那你听谁的命令呢?是阿利姆吗?他可能是我们的最高领导,这我就不乐意了。”
“你管不了的事就不要瞎操心。”
拉希德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在听他们说话,这才接着说:“马尔万,你瞧瞧我们,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侦察多家酒店的大堂。你知道这样做有多愚蠢吗?”
“我们要改变方法,这是形势决定的。”
“形势?什么形势?”
马尔万喝了一小口健怡可乐,看了看手表。“你今天下午就知道了。”
“今天下午会出什么事?”
“欧洲的最后一击。然后就轮到我们了。”
拉希德压低了声音。“我能开诚布公地和你谈谈吗,马尔万?”
“我希望你一直如此。”
拉希德笑着点点头。“好,一直如此。但是,我担心。”
“我已经说过了,你多虑了。”
“也许是吧,但你让我做了芝加哥行动的组长。我协助你培训了那些招募来的人,制订了行动计划。现在,你和阿利姆教长却要把所有的计划以及前期的训练全部推翻。这让我担心。”
“你不用担心。”马尔万回答道。
“但我就是放心不下啊。我们制订了完美的行动计划,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突然,你们又想让我们换成孟买行动的那种方式了。”
“不让做得心应手的事,人常常会觉得紧张。”
“马尔万,我们要花几个月时间才能把人训练好。”
“我们没有几个月时间。”马尔万说,“我们只有两天。”
“不好意思,您再说一遍?”
“我的话你听见了。”
拉希德看着他。“这样绝对行不通。”
“你一定要有信念。这是阿利姆教长教给我们的大智慧。”
“对不起,马尔万——”
马尔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请让我把话说完。我已经决定了,原来要做的事还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
“可是——”
马尔万抬起手让他别说了。“这样的情况极少出现,同时,为了给我们的敌人以更大的恐惧,我们将听从阿利姆教长的建议。”
拉布德摇摇头。
“两个行动阿利姆教长希望都由你负责。”
“我很荣幸。”
马尔万注视着他。“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誉。”
“但是在最后一刻推翻原计划,那就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有了信念,凡事皆有可能。”
“这是当然,”拉希德说,“但是,两天时间里,我从哪儿找到有武器经验同时又愿意牺牲的人呢?”
“你有信念吗?”
“当然有。”
“好,那你就有了一切。”
拉希德眉头紧锁。“我不明白。”
“你有六名伊拉克国民卫队的士兵。”
“你说的是在清真寺那几个打手一样的人?”
“他们可不是打手。如果使用得当,他们就是绝好的工具。”
“我以为他们只是打手,是你的保镖。”
马尔万摇摇头。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他们的来历。”
“此前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现在既然知道了,你对他们是不是就该尊重一点?”
拉希德用手掌擦了一下嘴,说:“说到尊重,那我们就谈谈我在这个大计划当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吧。”
“一步一步来。”马尔万回答道。然后他改变了话题,指了指酒店中庭的二楼,从那里可以俯瞰大堂。“阿利姆建议把人分为三组,每组两人。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但是有两名国民卫队士兵昨晚中枪了,记得吗?”
“他们没事。我们安排一个人在那里,在二楼,充当狙击手。”
“那不会就是我们的计划吧?我们选四家便于射击的酒店,把国民卫队的那几个人放出去?”
“为什么不行呢?任何人在这些酒店都可以随意进出,根本没有安保措施。我们的人只要走到大堂就行了。”
也许是因为疲劳,拉希德过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孟买行动中既有爆炸也有枪击,把整座城市闹翻了天。警察、消防人员、救护车乱作一团,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那真是一场大混乱。”
马尔万笑着说:“很好,兄弟。”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是啊。你以前一直关注我们的兄弟在巴厘岛爆炸事件、7月7日伦敦爆炸事件中取得的成功。但是,你必须记住,每天都要反问自己,我们怎么才能做得更好呢。孟买无疑就很好。”
拉希德点点头。“那么,三个小组意味着要找三家酒店?”
“哎,兄弟,你还没有脑洞大开。这里是芝加哥,酒店一家挨着一家。我们的人可以从一家到另一家,然后再到第三家、第四家……当我们的炸弹在城里炸响的时候,警察可要受不了啦。”
“然后呢?”
马尔万掏出一张十美元钞票,放在桌上。“你集中精力,确保在芝加哥取得成功。剩下的就让计划自己去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