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登特花了三个小时左右才找到了哈瓦斯需要的信息。接完登特的电话之后,哈瓦斯以及剩下的几名雅典娜特工队队员花了不到45分钟,就已经登上飞往芝加哥的“奖状10”飞机。
将队友留在伦敦的医院里,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们知道,如果罗德里格斯能够说话,她肯定希望他们去完成这项没有结束的任务。
哈瓦斯他们离开之后,荷兰人继续审问阿勒雅各比。哈瓦斯觉得他们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卡尔顿的人还在审问阿达·施特克。她像挤牙膏一样,只提供了一点点情报,而且大部分还不太有用。阿什福德的人在审问那名伦敦分支控制者时,结果也不太乐观。建立这个行动网络的人做得很出色,他切断了各环节的横向和纵向联系,一个人出了问题,不会危及其他人。只有当你接近顶层的时候,比如他们抓住了阿勒雅各比,才能得到较多的情报。
哈瓦斯从阿勒雅各比那里得到的最后一条情报让他惊惧不已:“优素福”计划未来的48小时内在美国发动袭击。
根据迈克?登特提供的情报,“优素福”实际上是芝加哥一个名叫马尔万·贾拉的家具进口商。他是沙特阿拉伯一家慈善机构在美国分支的重要会员。这家慈善机构是非政府组织大会的会员,曾经和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联合国难民署、世界粮食计划署合作,开展过数次活动。在这家慈善组织的显赫身份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掩护,他去哪里都没有问题。他热衷于开展慈善活动的地方,常常也是激进分子活动猖獗的地区,这绝对不是巧合。
为了防止马尔万·贾拉的亲戚通风报信,登特安排当地的警察把那几个问过话的亲戚关了起来,等哈瓦斯说可以放人的时候才放他们回家。自从这次行动以来,哈瓦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领先一步,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被人追着屁股跑。
他必须努力不去想阿姆斯特丹爆炸现场的惨景,否则就无法集中思想考虑下面的任务了。他把这一场景和费卢杰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小男孩等工作中见到的不愉快的事情,统统收藏到一个黑盒子,埋藏在记忆深处。
他尽量让自己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他期盼的事情。他惊讶地发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莱莉的面容。这让他觉得自己对特蕾西不够忠诚。一想到特蕾西,他马上又想到了生孩子这件事。这次任务开始前,他坐在码头上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想到特蕾西,想到他们俩的关系该如何发展下去,都是瞬间的事,现在,他必须立即将这些抛到脑后,因为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到达芝加哥之后将如何开展工作,他们内部有过争论。他们没有逮捕犯人或执法的权力。在美国的土地上阴谋实施恐怖活动是犯罪行为,哈瓦斯一直觉得这种判断大错特错。美国政府没有将之视为战争行为,实际上是一种纵容。它纵容更大的流血事件,纵容更大的伤亡。激进分子已经对美国开战,但美国的那些政客却拒绝对他们宣战。这些政客觉得他们这些人只是小毛贼,应该得到美国法律制度的庇护。但是,国防部并不这么看。
组建卡尔顿集团的全部目的就是保护美国及其公民,而现在要实现这一目的却变得非常困难。哈瓦斯和集团的人一样,都知道美国国土上即将发生恐怖袭击。他们还掌握了负责恐怖袭击的那个家伙的相关情报。按照道理,这一信息应该和联邦调查局共享。但是,无论里德·卡尔顿还是五角大楼里掌管卡尔顿集团的那少数几个人,都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想和别人分享马尔万·贾拉这个情报。他们不想向他宣读米兰达条款,也不想帮他请律师。现在还不知道他在美国发展了多少个分支组织。他们必须抓住他,审问他,尽快打掉他的组织。如果这样做意味着要侵犯激进分子的“权利”,那就侵犯好了。
卡尔顿在做着准备工作的时候,哈瓦斯他们抓紧利用在飞机上的时间吃饭、通过卫星电话询问尼基?罗德里格斯的情况、睡觉。
在芝加哥降落的时候刚过凌晨3点。两辆满载装备的汽车早已在等候着他们。一辆是雪佛兰面包车,一辆是起亚狮跑。哈瓦斯恨不得立即开始跟踪监视工作,制订计划,抓捕马尔万·贾拉。
他们分成两个小组,挑选各人需要的装备。约定了碰头的地点之后,各小组都开车经过了贾拉居住的地方、他的家具店所在的街区、那家慈善机构在美国的办事处,进行了一番侦察。他们立即弄清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坐在车辆里监视马尔万*·贾拉的家几乎是不可能的。街道上禁止停车,除非你得到了特别许可。即使他们能弄到许可证,那里也找不到地方可以停车。另外,这里还有“邻里守望”。包括住家的窗户在内,到处都有“我们会报警!”的警示牌。哈瓦斯一直不喜欢在居民工作,这是重要原因之一。邻居们不仅相互认识,相互守望,还知道每个人开的什么车,因此,一眼就能看出谁不是本区的居民。
他们面临的第二个问题是马尔万·贾拉的家具店好像有多个入口和出口。家具店是一座三层楼的商业建筑,正面有玻璃窗和门。打开门就可以走到人行道上。建筑的后面有消防逃生门和装货卸货区,可以通往小巷子。该建筑有一扇边门,供人从停车场进入建筑;另外,在建筑的拐角处还有一个出口与一条窄跳板相连,从这个跳板可以走到旁边的建筑里去。他们要控制的通道太多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哈瓦斯连想都不愿去想。马尔万·贾拉的家和家具店都在芝加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人也在芝加哥。据哈瓦斯所知,他可能在纽约做些准备工作,指挥他在美国发动的第一场袭击。芝加哥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也是最有用的线索。
如果能安排一架无人机在马尔万的住处和家具店的上空进行监视,或者调集卫星来帮他侦察这两个地方的情况,哈瓦斯愿意放弃一年的工资。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一来就会惊动华盛顿,他们的麻烦就大了。他们不应该出现在美国。虽然国防部掌管着武装力量,如果有人知道它暗中设立并指挥着一支特别行动队,那国防部的人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哈瓦斯和他的队友必须想一个好办法,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做到不被任何人察觉。
由于他们不能在马尔万·贾拉家房子外面蹲守,梅根·罗德兹建议他们干脆直接走过去按门铃,看看是谁来开门。等到早上花店一开门,她就去买上一束花,假装自己是来送花的。
哈瓦斯觉得这主意不好,格雷琴·凯西也立即表示反对。她说:“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行动都失败了,这家伙现在肯定非常紧张。他没有订花却有人送上门来,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管那么多干啥?”罗德兹说,“门一开,我格洛克的子弹就飞到他脸上了。这样一来,万事大吉。”
“如果门一开,后面站着六个人,火力比你猛,那就不是万事大吉了。”哈瓦斯说。
“六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们有十二个人,或许……”
“梅根,你的主意不错,但还要再想想。”凯西说。她问哈瓦斯:“如果能有一个办法,既可以接近房子,又不引起怀疑,你觉得如何?”
“愿闻其详。你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从他的邻居身上下手?比如,买通一个邻居?”
哈瓦斯摇摇头。“我对此表示怀疑。我刚才看到两辆停在那里的汽车上贴有伊拉克国旗图案的贴花。这两辆车可能都是马尔万。贾拉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和邻居的关系不仅仅是共有一个邮政编码那么简单。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或多或少和伊拉克有关系。”
“我赞成哈瓦斯的意见。”库珀说,“我认为我们要把重点放在家具店那里。”
凯西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但我还是想看看我们能否想办法进入他家。”
“好。与此同时,我想我们的监视人员在天亮之前就要到位。如果马尔万。贾拉在那里的话,他不仅会想到可能有人监视他,甚至还会积极寻找监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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