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这段时间也是麻着胆子在过日子,放走钱小峰他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作为执法人员有意放走通缉的杀人犯这是多大的罪名?现在又给钱小峰通风报信,这一切都是犯罪。幸亏事没人知道,有人知道他这个警察就当到尽头了……
江婷婷其人
江婷婷告状在市一医院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与医院行医、与假药、与假医疗器械较劲是她举报、是她与院方“斗争”的全部内容,她的这场“斗争”旷世持久,就像打小日本一样,打了八年,直至她流完最后一滴血。
江婷婷是市一医院传染科医生,十年前从首都医科大毕业,原本是准备跟已经前往美国的丈夫钱小峰一起去读博的,因为母亲突然生病为了照顾母亲只得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主动要求回故乡,被分配到市一医院当了一名医生。
在医术上,江婷婷无疑是一流的,市一医院的一块品牌。可她这人“爱管闲事”,爱打抱不平,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医院的领导和同事都很喜欢她的,可后来因为她“爱管闲事”、爱说直话同事还喜欢她,领导却不喜欢她了,甚至对她恨之入骨。
一切都因为她太较真,与某某领导某某领导关系闹得僵了,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几年前的一天,一个江婷婷的老病人跑到江婷婷办公室,说外科的刘医生给她配了一种药,叫她去打“激光针”,病人怕痛,病人说她看了很多人打了这种“激光针”之后疼得要命,所有人打完之后直打哆嗦。江婷婷听后就觉得蹊跷,哪有什么激光针打了会有这种反映?很可能是病人的“输液反应”,她得去看看,尽管“激光针”跟她的传染科没有什么关系,可她还是停下手中的工作,随即跟着她的病人去了治疗室。
在注射室里,江婷婷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光量子激光针”。这是一个月饼盒大小的方块仪器,与之配套使用的是“石英玻璃输液器”。当时江婷婷并不知道,除了她,医院里无论是外科、内科、还是妇产科、儿科,都曾给病人开过这种统称为“激光针”的治疗。一次治疗收费是40元,每开给病人一次,医生可以拿到7元的提成。院方之所以偏偏绕开江婷婷,是因为她“爱提意见”。
江婷婷仔细观察发现,仪器上写的是“光量子氧透*体治疗仪”,同时还有一行小字ZWG-B2型。对“光量子”一词,江婷婷并不奇怪,根据物理课本上的解释,所有可见光发出的粒子流称为“光量子或光子”。至于ZWG,江婷婷一看就明白,无非是“紫外光”三个字的拼音缩写而已。
很简单,这是紫外光,根本就不是激光。江婷婷就跟她的病人说别打了,这不是什么激光,就是个紫外光照射,对你的病没用。
可没想到,第二天,院长就来找她:“婷婷,你什么意思?你一句话把几十个病人都赶跑了,医院还要不要活?”
江婷婷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说什么了?至于赶走几十个病人吗?”
院长说:“你还装蒜,你为什么要说下面那个光量子不是激光?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就直接影响医院效益了?”
江婷婷终于想起什么了,不以为然起来:“我说错了吗?紫外光就是紫外光,怎么会是激光?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当院长的会不知道?”
院长说:“你瞎嚷什么?这是专家说的,激光,好用。”
江婷婷不相信,什么狗屁专家,张冠李戴,我倒让你知道,什么是紫外光,什么是激光,病人不懂,我们做医生的也跟着不懂?
江婷婷回去就找资料,就着手研究“光量子氧透*体治疗仪”,她倒要看看这个吹得神乎其神的什么狗屁仪器有多大的能耐,未必值得所有的医生都*方用这给仪器来治病?世界上会有这种包治百病的仪器?那还要医生干什么?还要药物干什么?
根据这种“激光针”说明书的介绍,“光量子氧透*体治疗仪”的基本原理是以输液用葡萄糖或生理盐水为载体,经紫外线照射、高压充氧后输入人体,能提高血氧饱和度和机体免疫力。那么,输入病人体内的药物,在经过充氧和光照之后,会不会发生新的药物变化?这种变化又可能导致什么样的结果?这是一个有责任有头脑的医生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江婷婷马上就去调查那些曾经使用过“激光针”的患者,看他们会有什么反映,她的那个病人说的很多人打了这种“激光针”之后疼得要命,所有人打完之后直打哆嗦。这种反映会不会是充氧和光照后的新的药物反映?江婷婷需要马上去找那些曾经做过“激光针”治疗的人核实,可当她去找那些治疗者的时候让她感到了空前的震惊,所有做过光量子治疗的病人都没有留下病史记录,这说明一开始医院就想好了退路,凡属经过这种治疗引起的医疗纠纷医院都概不负责,这样做同时还意味着使用这种疗法可能带来的潜在危害将永远无法得到证实。
江婷婷找不到现成的病史记录就直接去找患者,一些曾经使用过“光量子”的患者治疗后出现了不良后果,一些接受过10次以上“光量子”治疗的病人出现了重度感染。江婷婷调查了23位接受过“光量子”治疗的病人,其中有9位死于肾功能衰竭和肺栓塞。
不仅如此,江婷婷还自己拿自己做试验,使用“光量子”治疗两三次就感到特别难受,疼痛不已,治疗一次哆嗦一次,身体严重不适,只要停止治疗人体各项功能很快恢复正常。为了检验通过“光量子”治疗输入人体内药物属性,江婷婷自己动手做“光量子”模拟实验,经“光量子”充氧后生成絮状物的药水PH值测试果然呈弱酸性,江婷婷马上打电话问她医大的老师,询问药物是否可以用紫外光照射,答案是否定的。
江婷婷又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丈夫,问美国有不有这种什么“光量子”仪器,丈夫告诉她,这种仪器根本不能使用,2001年10月23日,美国一家医院的院长在马里兰州被判有罪,罪名是使用未经审批的紫外线血液辐射装置治病,而这种装置正是中国“光量子”的前身。
美国人不用了,医院的院长用了这个东西被判有罪,可在中国,江婷婷所在的医院还把这种仪器当作宝贝,生产者不说这是引进美国的技术,这样会露馅,也容易引起知识产权的纠纷,而是吹嘘这种仪器是上海某大学著名教授的专利产品,说明书上白纸黑字,某某著名教授倾注一生研制出来的具有世界领先地位的产品,江婷婷太较真了,你说上海的某大学教授的专利产品她就跑到上海去调查,一了解,那所大学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教授,更没有这个专利产品,一切都是假的。
显然,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万能机器,而是个骗钱的机器,医院之所以青睐它,是因为它能给医院带来巨大的财富,医院大力倡导使用这种仪器,要求每个医生接纳的病人都要尽可能使用所谓的“激光针”疗法,每次收费40元,每开给病人一次,医生都有大约7元提成。在医院,这种“激光针”被大部分医生宣传为“神仙机器”,因而每天有很多人排队在那里打针,高峰的时候,一天达几百人次,其营业额,占到全医院的60%以上。患者也青睐这种仪器,因为这种仪器被医生说成是包治百病的“万灵机”,他们对这个激光治疗仪此深信不疑,因为有医生的诱导,他们中间90%的人都是盲目就医,他们基本不懂,医生说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哪怕疼痛,哪怕难受,还要坚持,直到重度感染,直到有人因此引起肾功能衰竭和肺栓塞死亡,人们才开始怀疑这个“万灵机”的效用。
就是这样一个机器,据当时的有关资料记载,以某市1000台光量子治疗仪计,平均每台一天以10人次计,那么一天至少要用掉医保费用40万元;而在中国西部中川市这个两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一天至少也要耗去10万元的医保费用,这种治疗除了给人摧残几乎没有别的作用。
这是医院有意设下的一个陷阱,做了一个圈钱的“局”,让无数个患者往里面跳,所有的患者,只要本身不是学医的,谁都把医生视为上帝,谁都把医生的话看成金玉良言,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医生说的会是错的,没有人想到医生会吊着病人来玩,而事实上,在她所在的医院,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人们信赖的医院就成了坑害患者场所,一个“包治百病”的“光量子”仪器就是最好的明证。
这是个摇钱树,也是个“绞肉机”,它让无数个对医生深信不疑的患者遭殃。江婷婷觉得使用这种机器是对患者极不负责的行为,是对所有患者的欺骗,作为一个有职业良心的医生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机器坑害患者,她一次又一次向院长反映,停止,立即停止使用这种机器。
可是,效益是院长唯一追求的目标,连院长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这个东西来钱快,一本万利,挡不住的诱惑,院长听不进江婷婷的建议,不仅听不进她的建议,还把她视为另类,视为洪水猛兽,大小会上批评,冷嘲热讽,扣发奖金,下岗,抽调学习,什么名堂用尽,千方百计堵住江婷婷的嘴。
江婷婷当时的处境非常糟糕,表面上看她这是跟医院的所有人过不去,挡住了大家的财路,所以遭到不少人的白眼,歧视,被视为叛徒,被视为卖国贼,甚至她的办公室莫名其妙遭到洗劫,有次回家还差点被汽车撞了,可她并不害怕,她觉得她说的没错,她没做错什么。事实上,就是医院内部也有一些有良知的医生在支持她,这里面就有外科的“一把刀”、也有医院的纪委书记张正坤悄悄提醒她注意方法,注意自身安全,等等。她感谢那些好心人,她不想拖累别人,自己看准的事自己干,你院长批评也好,讥笑也好,我不在乎,你扣奖金也好,扣工资也好,我也不在乎(她爸做生意,不在乎这点奖金工资),下岗也无所谓,我就非要把这害人的机器捣毁不可。事实上,远非市一医院一家在使用这个“光量子”激光针,很多医院都有,很多医院都在利用这种仪器坑害患者,只是还没人捅开那张窗户纸,江婷婷发誓要捅破这层窗户。
江婷婷先向医院反映,反映没有结果她就向市卫生局反映,向市药监局反映,向省卫生厅、省药品监督局反映,经过两年的折腾,不断的申诉,不断的举报,终于,省卫生厅会同省医疗保险局、医药管理局作出了禁止使用“光量子”治疗仪的决定,江婷婷的举报总算有了结果。
然而,江婷婷的命运并没有多少改变,她依然在待岗,奖金依然被扣发。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旷世灾难给江婷婷带来了转机,也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2003年春天对于中国对于世界都是个极不平凡的春天,“非典”肆虐,比战争还残酷,足以影响国家的兴亡、民族的存亡。在这场灾难到来的最初阶段,谁都没有想到它会有那么疯狂,那么迅猛,那么厉害。2002年11月,广东的几个县市最早发现“非典”病人,“非典”病源形成;2003年初开始传播扩散,2月11日广州市政府举行新闻发布会,介绍“非典”情况,这是我国第一次由新闻媒体向社会公布疫情,其时广东共有患者305例,死亡5例;2003年春运高峰时期,“非典”从广东走向全国,3月1日,在广州被感染的山西患者余某在山西发病,到北京治疗,成为北京第一例输入型“非典”病人,其家人、医院医务人员12人被感染;3月12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全球警报:“非典”已经在中国广州、香港、越南河内蔓延;4月2日,“非典”已从广东省发展到北京、山西、湖南、广西、四川等6个省、市、自治区,患者达到1190例,死亡46例。“非典”具有非常强烈的、快速的传染性以及快速死亡的特点,是典型的瘟疫。在这场灾难到来之机,可以说谁都没有准备,一开始就暴露出许多严重的不足和问题,比方,国家公共卫生体系本身存在先天性缺陷,有效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机制不健全,处理和管理危机的能力严重缺乏,疫情到来的时候没有统一的应急指挥系统,没有有效应对突发事件的应急预案,重大传染病疫情信息报告网络不健全,以至最初疫情没有及时控制,医疗救治乏力,“非典”迅速蔓延。和以往任何一次灾难到来的时候国人的反映都是相似的,这就是恐慌!京城曾经一度“封城”谣言四起,百姓抢购大米、方便面风潮一浪高过一浪;大学生跑了三分之一,民工大量返乡,过去活动频繁的明星一夜消失怠尽;疫情十分严重的时候国家原卫生部长张文康在4月3日接受中央电视台专访时还一再地隐瞒疫情,称截止三月底止北京仅发现输入型病例12例,北京市已经采取了措施,病源没有扩散,也没有发现原发性病例。有关部门的隐瞒、虚报的做法直接招致了世界卫生组织对北京的疫情报告系统的公开批评;4月20日,国务院就“非典”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北京“非典”病例339人,疑似病例402例;同一天,新华社发布消息,卫生部长张文康被免职;北京市长孟学农被免职。到4月底,全国已经有26个省、市、自治区出现“非典”患者,只有西藏、青海、云南、海南、贵州5省区尚未发现“非典”患者;全球已经有27个国家和地区发现“非典”,“非典”之灾犹如猛虎。
“非典”爆发之后,党中央、国务院对此高度重视,号召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积极行动起来,众志成城,采取一系列非常措施抗击“非典”,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总书记、*总理频频出现在灾区,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给国人以巨大的鼓舞和信心。
而在这场灾难到来的时候,站在抗击“非典”最前线的是那些千千万万有着高度责任感的白衣战士,是他们用自己的躯体、用自己的知识、用自己的技术抵挡瘟疫,尽管他们中一个又一个被感染,有的躺下了,有的失去了生命,可有良知的医务人员一个也没退却,直至战斗到最后,完全驱除“恶魔”……
江婷婷就是其中的代表。她本来是下岗待业的,院长不让她上班,“非典”爆发之后江婷婷就再也呆不住了,她是传染科专家,虽然并没有足够的把握治疗“非典”,没有任何临床经验,但相比别的医生,她有更丰富的知识底蕴,加上及时跟丈夫沟通,一开始她就知道怎么隔离,怎么下药,她提出的治疗方案在她所在的一医院没有人能够推翻,更没有人能够取代,她强烈要求上岗,关键的时候院长也不敢怠慢,人命关天,已经顾及不了“光量子”治疗仪的事情了,就同意她上岗了。
结果,在这个城市,所有非典病人都集中到了市一医院,而江婷婷就成了治疗“非典”病人的骨干,核心人物,和其他医务人员一道,她日夜困守在医院,隔离,救助,亲自给病人抠出喉咙里的积痰,口对口跟危重病人人工呼吸,她做到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她的身影始终出现在抗击“非典”的最前线,哪里最危险她就出现在哪里,她一次又一次从死神面前抢救了一个个生命,她成了这个城市抗击非典的英雄……
非典过后,原来的院长被免职,新来的院长就是现在贾院长,对江婷婷的医术很器重,不仅正式恢复了江婷婷的工作,还提拔她为科主任,江婷婷的日子仿佛又恢复了正常。
江婷婷一点也不知道,她前面的那个举报直接改变了一个企业的生产方向,或者干脆说告垮了一个企业,这就是当时的中川医疗器械厂——后来巴山药业集团的前身。中川医疗器械厂生产了大量的“光量子”仪,市一医院不少医疗器械都是从中川医疗器械厂购进的(当然一些先进的技术含量很高的仪器除外),中川医疗器械厂挣得了办厂以后得第一捅金,完成了企业的原始积累,当不断有人举报“光量子”有问题的时候中川医疗器械厂的老板王惠东感觉再不能依靠“光量子”打天下了,王惠东是个非常有经营头脑的人,眼看着他的医疗器械不景气了立即开始转产,当时,除了医疗器械厂他还有个规模不小的中川建筑集团,几乎承揽了中川县大部分的基建工程,包括中川的县委县政府、酒店、中川一中全都是他的建筑公司承建的,当“光量子”治疗仪寿终正寝的时候他便决定进军制药行业,把建筑、医疗器械两家公司合起来组建成巴山药业,为了建成中国西部一流的制药基地,他高薪聘请了江婷婷的丈夫钱小峰担任了巴山药业的总经理,全面负责制药企业工作。
钱小峰被王惠东从美国高薪聘请回国有个契机。正是中国发生非典时期,钱小峰在美国是搞传染疾病研究的,手上有三项专利正在寻找合作伙伴,都是治疗传染疾病的,其中一种新药是可以直接用来治疗非典,在这之前钱小峰曾经应邀回国参加过中川市政府举办的招商会,有幸认识了当时的常务副市长郭松涛,郭市长曾经在中川当过县委书记,钱小峰和江婷婷老家都在中川县,郭市长也是中川人,算起来是老乡,郭市长很希望钱小峰回国效力,回家乡投资办厂。钱小峰想办实业,正好手上有几个专利,正在寻找合作伙伴,郭市长马上就把王惠东引荐给了钱小峰,两人谈得也还投机,王惠东诚肯邀请钱小峰加盟,钱小峰当时并没有答应,还是回美国去了。听说钱小峰手上有种能够治疗非典的新药专利,王惠东冒着被非典感染的危险跑到美国,诚心邀请钱小峰回国创业,许以极为优厚的条件,钱小峰这才动心了,经过跟王惠东反复洽谈,两人终于一拍即合,王惠东以年薪百万的高薪聘请钱小峰担任巴山药业的总经理,自己退居幕后,担任董事长,不久签订合同,钱小峰正式回国。
钱小峰担任巴山药业的总经理后把自己的几项专利以参股的形式转让给公司,生产的几种新药在市场上销售情况非常好,特别是可以用来治疗非典的新药在市场上成了香饽饽,非常枪手,巴山药业的牌子一下就打响了,成为华西地区数一数二的制药企业,三年时间就成了上市公司。
命运仿佛是在跟江婷婷开了一个玩笑,她拼命举报“告倒”了一个中川医疗器械厂,丈夫钱小峰却奇迹般地被同一个老板高薪聘请回国办起了一个新的制药厂,真有点象是妻子“摧毁”了一个工厂,丈夫又办起了另一个工厂,弄来弄去两口子居然在跟同一个人“较劲”,真有些戏剧性。
生活还得继续。
江婷婷照例当她的主任,钱小峰照例生产他的新药,本来两人各干各的,相安无恙。突然有一天江婷婷又发现医院冒出一种新的治疗仪,叫做“鼻激光”,是一种氦氖激光血管内照射治疗仪,与这种仪器配套使用的是“一次性光纤针”,两种仪器结合起来用,通常称为“鼻激光”。像往常一样,科室里新进一种仪器,江婷婷总是要弄个明白。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治疗仪配件的包装上写的是“一次性光纤针”,可是里面包着的分明是一个柱状的“栓”。按照使用说明,这种疗法的治疗机理是:由治疗仪发射出的激光,通过插入患者体内的“栓”,对病人进行鼻腔内照射治疗各类疾病。可是,对激光治疗已经颇有心得的江婷婷发现,以主机所发出光的波长强度,根本不可能是仪器说明书上规定的,起不到任何治疗作用。江婷婷觉得这种治疗仪值得怀疑,与当初的“光量子”模式相同,氦氖激光血管内照射治疗仪其实是厂家白送给医院的,前提是医院得用一定数量的“鼻头”,而每次治疗的收费也是40元。
又是历史的重复,“光量子”的死灰复燃,借尸还魂!
在这期间,江婷婷还发现医院其他一些严重的问题,比方有些药物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或者使用过期药品,比方药品销售商和医院药品采购人员进行肮脏交易的问题,比方医院昧着良心收黑心钱问题,手术红包问题,等等,等等。
这就有了江婷婷的再次举报,告医院,也告自己的丈夫——巴山药业。
市一医院的纪委书记张正坤和市纪委调查组经过秘密调查发现,江婷婷在遇害前的两天找过贾院长,反映的是“鼻头”的问题,反映药品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以及其他问题,没想到贾院长将江婷婷臭骂一顿,叫她少管闲事,否则把她开除!江婷婷还就不吃这一套,明确告诉院长她会继续向上反映,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新药的严重问题,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有关人员的违规交易,你要开除就开除,我不怕!
江婷婷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要向上反映的时候惨案发生了,她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害了。
显然,江婷婷的被害与贾院长有关,与医院正在使用的新药有关,与“鼻头”有关,与医院的药品采购人员和药品销售商肮脏交易有关,也与巴山药业有关,当张正坤和市纪委的同志就要正面接触贾院长的时候,贾院长又出事了。
梁天成突然收到一盘光盘,上面没写任何文字,就是一张碟,梁天成打开一看,里面是市一医院贾院长跟一个女人赤身**的镜头,不堪忍视,一看了开头梁天成就能猜想后面的内容了,这就是个举报,没有文字的举报,贾院长是县处级干部,有了这张影像就必须立案调查,梁天成便安排正在调查江婷婷案件的同志立即着手调查贾院长与那个女人的问题,并由此打开缺口,了解江婷婷被害内幕。
“凶手”寻找凶手
钱小峰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抄了十几个左手手术的名单,本来想去找那些人的手臂伤情照片,可没来得及就被江山他们发现了,只好没命奔跑,最终总算江山放了他一马,才得以脱身。
后来他又跑到市一医院去过两次,每次都碰到那个女刑侦队长和几个警察在医院活动,他想可能被警察盯上了,就改变了主意,跑到其他医院去寻找,还是找左臂手上有伤的病人,跑了几家,居然抄了一批左臂受伤人员的名单。有了这批名单就好办,就可以去交警队事故科去查档案,找那些手臂受伤的交通事故人员,范围就可以大大宿小,而且还能看到照片,只要能看到照片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钱小峰记死了那人的模样。钱小峰没有急于跑交警队,他首先就把抄来的几十个人进行了一番分析,显然,那些老的或者小的就完全可以排除,根据当初他跟那人交手可以肯定那人身体很强壮,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上下不会超过三岁,这都是撕掉了那人的面纱那人给他留下的印象。这样钱小峰就把手上几十多个对象筛选了一番,仅仅是根据年龄特征留下了十个对象。
拿了这十个对象的名单,钱小峰在火车站做了一个市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工作证,还开了份保险公司的假介绍信去了交警队的事故科,以牵涉理赔补偿的名义需要核实原有事故情况,对几个重点对象进行调查。
交警队事故科档案室的管理人员热情接待了钱小峰,根据钱小峰提供的名单管理员在电脑里进行了查找,结果只有三个属于真正的交通事故,有档案在,其中有个叫柳冬明的档案前两天好象有人借过。
钱小峰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怎么他正在查这些人的时候有人居然赶在他的前面来借过这人的档案,这说明什么?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看个究竟,他请管理员先把那份柳冬明的档案拿过来看看。
管理员忙问:“是不是又要增加赔偿?”
钱小峰搪塞:“对,总说自己赔少了,非要把今天的理赔标准套昨天的案例,哪有这样的道理?麻烦你帮我找找这三个档案,特别是这个柳冬明的,我看看原始档案就什么都好说了。”
管理员一边回答一边进了档案室拿出了三份档案。
钱小峰首先就翻阅柳冬明的交通事故档案,事故现场照片是模糊的,钱小峰从前面翻到后面,找不到一张完整的照片。他又再翻翻另外两分档案,都有照片,却不是他要找的对象,一点也不象凶手,这就使他对这份残缺不全的档案有了浓厚的兴趣:“这份档案中的当事人柳冬明怎么没有照片?”
管理员:“不会吧,早几天我拿出来的时候还看见照片贴在上面。”
钱小峰本来就觉得奇怪,看了档案突然又发现没有了照片,他就更加惊讶了:“怎么会这么巧?”
钱小峰再到里面寻找,翻到了柳冬明手臂受伤的照片,很像与他搏斗时的那个手臂,钱小峰脑海里交替闪现两个镜头:照片上的手臂,被他抓住过的手臂,两者真的很象……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钱小峰很快警醒,趁没人注意他巧妙撕下了那张左臂疤痕的照片放在了口袋里,也就在这个时候,事故科长走了进来,发现了钱小峰,事故科长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阵全神贯注的钱小峰,感到这人似曾相识,又记不起究竟是谁。管理员看见领导来了,忙打招呼:“陈科长,您有什么指示?”
陈科长:“没什么,看看,这位是……”
管理员忙说:“保险公司的,有几起交通事故当事人要求增加赔偿,他们公司正在调查。”
陈科长“嗯”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又看了看钱小峰,偏偏这时一阵风刮来,钱小峰嘴边的胡须抖落了半边,钱小峰马上捂住胡须,重新贴紧了胡须,这个细小的动作正好被陈科长看在眼里,陈科长一脸的疑惑,脑中很快想起了什么,给管理员递了眼色,叮嘱她的手下:“陪保险公司的同志慢慢查。”
也正在这个时候,有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在鬼鬼祟祟看了看档案室里面,转一圈又溜走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钱小峰收到一条信息:快跑!
钱小峰立即交了三分档案,匆匆离开了交警队事故科档案室。
原来,这个信息是江山给他发来的,上次他们在医院分手后江山就用自己的身份证给钱小峰买了个手机,以便保持联系。当然,一般情况下江山叫钱小峰不要打电话,有急事他们才联系。
这个时候钱小峰突然收到江山的信息是因为交警队事故陈科长刚打电话给陆蒙,问陆蒙刑侦队正在通缉的杀人犯是个什么情况,事故科档案室最近来了几拨不三不四的人,有一个很像是他们通缉的杀人犯,问陆蒙要不要来看看?
陆蒙只说了一句马上到就挂机了。
这个通话江山就在旁边,边听边就把信息发了过去,陆蒙电话打完了江山的信息也发完了,钱小峰那边跑了陆蒙和江山这边出发了,追捕逃犯。
等陆蒙、江山等人赶到交警队事故科档案室的时候,事故科长正在训斥她的部下为什么把“客人”放走?
“为什么让他走?”
管理员:“不让他走我还留他吃饭?”
陈科长:“你知道他是谁?”
管理员:“谁?”
陈科长:“他是刑侦队正在通缉的杀人犯!”
管理员:“我怎么知道?他背上又没写字?
陈科长很气,跺着脚:“我不是给你递了眼色?你怎么这么笨?反映这么迟钝?”
陆蒙来了,进门就问:“人呢?”
陈科长无奈地摇头:“走了。”
陆蒙等人马上跑到门外,四周转了转,什么也没发现,又到档案室提取了指纹,了解了情况,还借走了钱小峰刚刚看过的三份档案,好象一无所获。
陆蒙回到队部立即把从事故科取来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出现在交警队事故科的那个保险公司职员正是通缉犯钱小峰。这让陆蒙感到有些疑惑,这个钱小峰也怪,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为什么又不离开本市?一时出现在医院,一时又出现在交警队,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他也在调查,也在找人,也许真是找他所说的真正杀害他妻子的真凶。陆蒙就再三地问自己,难道那起案子真不是他干的?而是另有人在?
可那些证据谁能否定?那可是铁证如山,陆蒙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那起案子有什么破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始终相信那起案子不会有错。
那钱小峰又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跑?换成任何人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他还呆在本市干什么?
这中间绝对有原因。
陆蒙仔细翻看了那三份案卷,看上去好象普普通通,可钱小峰为什么冒了那么大的风险还要去查这些案卷?更不可思议的其中居然一份案卷三天前也被人借过,偏偏就是这份案卷,连照片都没有了,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看来,除了钱小峰在找这个叫柳冬明的人,还有别的人也在找这个人,从交警队事故科反馈的情况足以证明。那么柳冬明是什么人?他那后面的人又是谁?他们找柳冬明干什么?
这一切现在还是个迷。
陆蒙觉得。
再次围捕
钱小峰从交警队成功逃脱的当天晚上江山就给钱小峰打电话,他不能让钱小峰这样胡来了,这样太危险了,如果当时他不在陆蒙的身旁,如果他当时不及时给他发出那个信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江山在电话里把钱小峰臭骂了一顿:“你他妈找死呀,没事往交警队跑干吗?是不是又想进来了?”
钱小峰说:“什么也别说,赶快过来,我这有情况。”
钱小峰又是跑医院又是跑交警队,满以为自己能够搞定,凭自己的能力能够找到那个左臂上有疤的凶手,现在看来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几次都差点被抓,更重要的是不仅他在找那个左臂受伤的人,居然还有人也在找这个人,至少是在找这个人的档案,或者说有人在阻止他的寻找,他不久就明白了,有人赶在他之前把那个人的照片抽走了,真实的意图正是怕他认出那个人来,这个人可能是那个叫柳冬明的本人,或者是他派的人,不管是什么,钱小峰觉得那个叫柳冬明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妻子的凶手。因为只有凶手本人才会想到他钱小峰会去找他,钱小峰看过那个人,也看过那个手臂。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可这还远远不够,而现在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非常有限,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他一个公安局的头号通缉犯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人发现,有一个人认出他来他就麻烦,随时都有重新被抓回的危险。没有办法,只有找江山,无论如何要说服江山帮他,只有依靠江山才能解决问题。只要江山出面查找就好办,他可以以破案的名义进行调查,没有人会怀疑他,一切名正言顺。
江山说现在不能见面,我马上就要跟陆蒙、欧阳玲等人调查医院贾院长与赤身女人案子,等他有空了再约。
江山这段时间也是麻着胆子在过日子,放走钱小峰他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作为执法人员有意放走通缉的杀人犯这是多大的罪名?现在又给钱小峰通风报信,这一切都是犯罪。幸亏事没人知道,有人知道他这个警察就当到尽头了。放走了钱小峰的时候第一个赶来的是欧阳玲,她不是警察,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会怀疑这中间有什么名堂,江山觉得自己做得万无一失。
现在钱小峰有急事找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凶手有什么消息了?
跟钱小峰打电话的当天他一直没机会抽身,直到第二天江山跟陆蒙说到外面查个线索就悄悄溜出了刑侦队。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欧阳玲盯上了,他前脚出门,欧阳玲后脚就悄悄地跟上了。
江山约钱小峰见面的的地方在郊外的喜相逢饭店,一个并不起眼的地方,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进门的时候江山并没有马上进店,前后看了看,打着定菜的幌子在厨房转悠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人跟踪,这才走进了一个包厢,与早先到达的钱小峰见了面。
江山进门就问:“什么事?是不是那人有消息了?”
钱小峰就告诉了他获得的一些重要线索,问题是他现在调查非常艰难,很难找到突破,行动极不方便,现在只能请江山跟他一起干了。
江山并没有生气,也不责备姐夫,事实上他很清楚,姐夫现在是寸步难行,如果真象姐夫说的那样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被害的对象莫说是他姐姐,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人他也必须全力侦察,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做警察的神圣使命,他不能当旁观者。这时他才突然感觉他跟钱小峰的角色应该马上掉过来,他才是寻找凶手的主体,他才是本案的主角,钱小峰不过是配角,再不能本末倒置了。
他让钱小峰详细介绍了凶手的情况,特征,从那些方面入手容易找到凶手。
显然,还是从凶手左臂疤痕切入比较合适,形成这种疤痕肯定要经过医院的手术,从左臂手术的病人中寻找对象虽然仍然范围很广,但比什么范围也没有还是要好几百倍。江山让钱小峰谈得尽量详细一些,尽量具体一些,还临时对凶手进行画像,江山有这个能耐,能够根据别人的描述及时画出人物来,很多次了,刑侦队在没有犯罪嫌疑人照片的时候通缉令上就是江山画像。江山根据钱小峰描述的特点很快画出了几张画像,画到第三张的时候钱小峰说就是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灾难”也来了。
原来欧阳玲一直跟踪江山到了饭店,江山开着他的桑塔纳警车在前面风驰电掣,欧阳玲打着辆的士紧跟在后,江山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被一辆的士跟踪,一直到了喜相逢饭店,尽管他也回头留意过几次,还是没有发现被人跟踪,就放心进了饭店。
欧阳玲跟在后面一直注意隐蔽自己,只要江山回头她就躲避,居然躲过了江山的眼睛。当她发现江山跟钱小峰坐在包厢里的时候她的心脏仿佛一下要冲出口腔,那种兴奋,那种激动,那种震惊,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她最初无法相信,一个警察,一个正在追捕杀人犯的侦察员会偷偷跟杀人犯见面,过去对警察一切美好的印象在一瞬间被眼前的现实驱散得荡然无存,震惊过后激动过后她真的想马上冲上去把这个警察和杀人犯一起抓起来,可是她马上冷静下来,她不能这样做,她跑过去什么问题都不能解决,抓不了杀人犯,也抓不了和杀人犯同流合污的警察,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也别动,她一下变得冷静了,成熟了,她立即悄悄打了电话给梁天成书记,报告了她看到的情况,她现在的方位,梁书记让她在那盯着,他马上带人过来。
欧阳玲就在饭店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梁天成立即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李正中,告诉他在郊外的喜相逢饭店发现杀人犯钱小峰,让他立即布置警力围捕,但行动时不要通知江山,原因是江山正在协助纪委办案。
梁天成这时也动了一点心眼,既不能让公安局通知江山,那样就前功尽弃,这边还没出发那边早就跑了,但现在又不能告诉李正中江山和通缉犯在一起的事情,电话里一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干脆什么也不说,就说江山在协助纪委办案,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其实,就在公安局长李正中接到梁天成的电话之前两分钟他已经接待了一个神秘电话,说有人看见逃犯钱小峰在郊外的喜相逢饭店出现,李正中正要布置警力市委梁书记的电话又来了。李正中还来不及打听梁书记是怎么知道钱小峰在郊外的饭店里,更没时间追查那个神秘电话的主人是谁,一切都来得那么迅速,几乎没有深入思考的余地。
警方的行动是非常迅速的,几乎不到十分钟,就近的分局、派出所就把喜相逢饭店包围了,李正中带着队伍随后赶到。
李正中带着刑侦队的赵志远、陆蒙等人迅速冲进了饭店,每间包厢都检查了一番,钱小峰的影子都没发现,只有江山跟一个小伙子在吃饭。
李正中问江山:“你怎么在这?”
江山象什么也没发生:“吃饭呀?出什么事了?”
李正中:“看见钱小峰吗?”
江山镇定自若:“钱小峰?钱小峰在哪?”
李正中懒得跟他多说,命令手下赶快搜查。
江山很自然地跟着其他警察对饭店进行搜查,折腾了两个小时,饭店里三层外三层搜了三遍,什么都没发现,老局长又命令辖区派出所在饭店前后蹲守三天,发现情况立即报告。
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李正中只好跟梁书记汇报,没有发现目标。梁天成就觉得奇怪,怎么就发现不了目标,欧阳玲就守在旁边,应该跑不了,详细地问了一番警方封锁、搜索的情况,也没发现哪有什么漏洞,找不到也没办法,该撤还得撤,只是留人继续盯守,如此这般。
钱小峰消失得有些神奇。
欧阳玲一直盯着那个包厢的门口,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怎么就跑了?她真的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这中间江山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还在进来的时候江山就看好了退路。本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在跟钱小峰谈得起劲的时候他听到了队里的对讲机里在喊所有队员立即赶往郊外的喜相逢饭店,他一下就震惊了,来喜相逢饭店干吗?看来自己和钱小峰被发现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被人发现他跟杀人犯见面他就死定了,不仅不能让自己人发现,而且要立即安排钱小峰逃跑。他拉开窗帘看看窗外,发现警察已经把饭店周围全都包围了,硬冲是冲不过的,只能是送死,他便立即盯着钱小峰走厨房后门,那后面摆上两个装满潲水的潲水桶,他早已放好一个小水管在旁边,如果实在逃不出去就含着那根管子躲在潲水捅里面,到时他会安排人拖走潲水桶。正说话的时候服务员进来送水,江山立即出示了警官证,让服务员脱了制服给钱小峰穿上赶快出门,自己则跟服务员一起喝酒,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钱小峰穿了服务员的制服从包厢里出来欧阳玲是根本没有发现的,刚才一个服务员进去,现在一个服务员出来,没有任何不合情理的地方,很自然地走了。
钱小峰走进厨房,发现后门也已经被警察包围,尽管自己穿了服务员的衣服,可他还是不能冒失地走出去,一旦发现就彻底完蛋,根据江山布置,他悄悄来到后门,远处也有民警在站岗,全都封锁了出路,他再看看旁边的那两个潲水桶,正好在站岗警察的视线以外,他非常利索地走了过去……
江山原本是准备过一阵安排人把潲水桶拖走的,没想到不用他费力,钱小峰钻进潲水桶里不到一刻钟拖烧水的人就来了,那时正是警方紧张搜查的时候,封锁后门的警察看见拖潲水的农民磨磨蹭蹭把潲水桶往三轮车上移着,就哄赶着农民快点快点,那人依然只能慢慢移动铁桶,两名警察就帮着农民把两个沉重的潲水桶抬到了车上,三轮车“啪啪啪”地响着,老牛拉破车一样慢慢离开了饭店,没有人会想到,那里面正蹲着警方正在追捕的特大通缉犯钱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