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虽然输得一塌糊涂,这次可不是这样。她已经不能用奇袭了。我现在非常专注,不会发生被趁虚而入的事。
可是我的手腕和侧腹伤得很重,对方又握有武器,如果再挨这家伙一刀,我肯定会完蛋。
血流不止,空虚,什么都没做,呼吸却愈来愈急促。
这不是平分秋色的状态。
我手上拿着整间房间里的唯一会发光的手电简,这就是我仅有的优势,是啊,只有这个!然而,这也会产生暴露自己正确位置的缺点。
运气及老天爷,这次似乎都站在藤堂友美惠那边。
不管事情如何发展,致胜机会也不会来我这里。
可是我不能死。
话虽这么说……我一定会死的。
我呵呵呵地笑了出来。。
藤堂友美惠因为不了解这个笑声的意图,一瞬间显现出胆怯,不过还是发出野兽的怒吼展开攻击。
面对她的攻击,我只能依赖手电筒光线,仿佛新手斗牛士般一面后退一面闪躲。可是理所当然地,追击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藤堂友美惠的刀子朝我的脖子周围集中攻击,这家伙想让我一刀毙命吗?
藤堂友美惠一边发出“去死”的怒吼,不断用刀子猛刺过来。她的动作虽然单调,身受重伤的身体要想避开它非常困难的。
我有些,走头无路了。
……喂喂。
要死了吗?
要死了吗?
我这才注意到衣服及裤子都莫名地温热,我不断暗自盼望这是失禁,而非出血。
我想用快攻速战速决,可是藤堂友美惠朝我这里猛烈冲过来,在这样的距离下,要想闪躲是不可能的。快,要怎么做?手腕及腹部不断流血的伤者,在这样的黑暗中,还能有什么方法排除障碍。
时间毫不留情,藤堂友美惠和我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接吻了。手电筒的光线捕捉到刀刃朝我的肚子逼近的景像。唉,真是的,为什么人生最后看到的是这个……于是,我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不过,运气非常好。
我因为踩到什么光滑的东西而失去平衡跌倒。头部撞到床脚,好痛。不过,这种痛和侧腹的痛楚相比,不过是百万分之一。
藤堂友美惠大概因为我的突然消失感到震惊,停下了动作。我抓住站着不动的藤堂友美的脚踝,使劲浑身力量用力拉。藤堂友美惠令人意外地发出像女孩子(本来就是女孩子)呀——的尖叫声,跌了下去。
我只以痉挛的左手腕撑起上半身,右手握着手电筒,毫不客气地朝藤堂友美惠的脸上敲。
第一下,怪异的触感。第二下,奇妙的触感。第三下,讨厌的触感。
实在是没有心情再敲第四下。
只要手电筒击在脸上,藤堂友美惠便发出野兽般的尖叫。王八蛋,痛的是我吧。我可是被刀刺耶。
啊。
以眼还眼,是社会学教的吗?
这真是好主意。
我将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地上,搜寻藤堂友美惠的附近。脏兮兮的长裙、空便当盒、肮脏的脚、空保特瓶、肮脏的衬衫……有了。
我捡起刀刃部份沾满血迹的刀子。
然后刺向藤堂友美惠的肚子。
皮肤比想像中难刺入。藤堂友美惠的凄声尖叫响彻整间房间。我毫不理会地将它刺地更深,尖叫声增加,狂吼,我拔出刀子,再刺下去,反覆刺着,死吧杀死你死吧杀死你死吧!
不久,藤堂友美惠不再尖叫。
一动也不动。
为了以防万一,我再用手电筒敲击她的脸,发出啪一声,手电筒的光线消失了。似乎是因为大力敲击而完全坏掉了。
黑暗降临。
结束了。
我像是骨折的老人缓慢爬到置物柜那里,抓着手把抬起上牛身。手腕及腹部像要裂开般痛不欲生,汗水流人眼中。我甩手摸黑寻找蜡烛,点了火。
206号房的黑暗微微消逝了。
然后令人震惊地,我的衬衫及长裤一片鲜红。喂喂,我又不是YURAYURA帝国的主唱,也不是红色战士啊。我企图用这样的笑话激励自己,却没有用。
而且之前因为一片漆黑没注意到,我的视线,就像眼睛罩着滤光镜般非常模糊。莫名地寒冷,呈现无法分辨头是重还是轻的状态,就像铁制成的海绵,体力也掉了很多。
我咳嗽起来,遮在嘴巴前的手沾有血液……吐血了,又不是正冈子规。
这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感受到危机,早已遗望的恐惧感突然浮现。真的会死……我会死?
愈想伤口就痛得愈厉害,我透过蜡烛光观察伤口,手腕的伤应该没问题,侧腹则就没救了,鲜血像涌泉般地溢出,视野变得更朦胧,脑袋也陷入空白。
可恶,现在哪有空死啊。
不,应该说还不是死的阶段。
我摸了摸侧腹。
要引人狂笑般的剧痛。
看,会痛吧?
痛就是活着的证明。
我一边忍住想笑的冲动及疼痛,环顾四周。果然没看到三九二亚纪子的身影,手铐掉落在地上。
喂,怎么办?喂。
“啊啊,可恶。”
楼下传来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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