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的回答让我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之中，什么叫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怎么越说我越是不明白！
“茉茉，你再说什么？”我一把抓着张茉的手，试图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明白吗？”张茉惨然一笑，挣脱我的手，指着我怀里的平安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服务的，无论是我。还是那些可怜虫！”
张茉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了一言不发的吴南星。
张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好似要借张茉的嘴把一切揭开。
“吴南星，还有鬼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转头问道。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鬼婆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抽动了一下，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活了这么久，我只知道一件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为了活着，当年我毫不犹豫的退出阴铺；为了活着，我拉下老脸替苗疆三大家当牢头，看管水族；为了活着，我也可以重新投入阴铺的怀抱，这没什么丢人的！”
鬼婆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不想死的老女人！”
说到这，鬼婆扫了一眼张莉，才又道：“你们想让我说，想借着我的嘴让他了解真相。那我就说！”
“阴铺到底是谁的我并不知道，可我知道水族其实只是一个摆在明白上的棋子！”
鬼婆沙哑的声音响起，娓娓道出了当年的内幕。
阴铺能有当年的辉煌靠的是水族和阴鬼沟通的本事，八大总铺，八大店长都是由水族的人担当。
当阴铺覆灭，损失最大的便是水族，原本五千户将近三万人口的水族经过那一役，存活下来的不过数百人。
除了水族，下面分铺的店主基本上没有几个存活，反倒是阴铺的其他人员活的大多不错。
“你所说的其他人员是指什么？”听到这，我打断了鬼婆的话。
“就如同她这样的角色！”
鬼婆伸手一指，指向了我身边的黎淼。
我秒懂，阴铺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很多时候都要雇人，就如同黎淼和白老板一样。
“真正的嫡系不是阴铺的店主，而是那些人。水族只是替死鬼而已！”鬼婆冷冷的一笑，说道：“如果我不是退的早，恐怕早就死了！”
“那些人有一个主要的特点，他们身上都有蛇的纹身。或者和蛇有关！”鬼婆眯着眼睛，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和那个所谓的蛇女有关？”我皱纹问道。
“不知道，这不是我这个层次能够知道的。我只知道，阴铺真正的主人是蛇女，其他的，你得问他！”鬼婆摇摇头。指了指吴南星。
我调转目光看向吴南星，他还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十岁孩子。
“别急，还有三天，你想要知道的，一定会知道的！”张莉开口了，语气和之前一样，每次和我说话。都带着一种异样的宠溺。
下一刻，张莉又变了一种语气，用命令的口吻对吴南星道：“陪乐乐回去！”
“走吧！”
吴南星终于开口了，迈着他的小短腿向我走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莉，她对我诡异的一笑，我能看出来，那笑容根本不像她本来的样子。就好似另外一个人在对我笑。
我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抱着平安向回走，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没了声息，倒在地上的各类仙家。最多的依旧灰家仙。
“马博言呢？”
直到进入村子，我才送了一口气，问了出来。
昨天马家来的人不少，还有柳家的人也不少。可在后山我没看到他们两家的人。
“马家，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吴南星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朝着前面努努嘴，说道：“那不是吗？”
我一愣，顺着吴南星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马家的人守在路边，好似在警惕着什么！
“那柳家呢？”我马上问道。
“柳家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吴南星侧头看了我半响，缓缓的开口道。
我和他对视着，那张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莫测，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恨意，好像是对我，又好像是对别人。
我没有继续问，沉默的转回头，拍了拍在我怀里哼唧的平安，向着我们的小院走去。
张莉让吴南星陪我回来。说的好听是护送，不好听便是监视。
不过我根本没想走，胡四奶奶被钉在墓碑上，胡家不会善罢甘休，其他几家也不会。
留在后山的仙家数量很多，保守估计也有数百，还都是能够阴魂显形的，这种修为的仙家。放在哪都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一旦全部损失，对于仙家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要知道这些都是它们直属的力量。
东北的仙家很多，香堂也很多。甚至有数万家，可要知道，这是所有仙家加在一起的数量。
胡黄白柳灰只是众多仙家中实力最强的五家，其他的如清风，也就是鬼堂，还有各类其他仙家，才是大头。
损失了太大的话，这五大仙家或许易名也不一定，更何况还还有一个早就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柳家。
回到小院后，吴南星明显不愿多说，窝在房间便没了声音。
我们几个也是如此，回到房间后，我把平安放在炕上，第一时间看向了张茉，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一切了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也无需隐瞒。
刚刚后山经历的一切，我稍稍捋顺的一下思路，总结了几点。
第一。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是所谓的蛇女，也是当年阴铺的缔造者。
第二，肖婷很可能就是蛇女。
第三，肖婷做这一切。很可能是为了我，为了平安。
理清这些，我的思路便清晰了很多，剩下的便需要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填充，而张茉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张茉苦涩的一笑，说道：“从我记事那天起，我便知道，我的命运不在我自己的手中！”
“首先是张芬，然后是悦来酒店，后来又是那个肖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自己的命运！”
张茉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经历，看似平静的话语却带着一种无法摆脱的绝望。
“我早就想死了，可我死不掉，也不敢死！”张茉捋了捋头发，继续道：“于是我告诉自己，既然无法死掉，那么便看着吧，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或许我有机会毁灭一切！”
“比如平安，他曾经是我的希望，我以为有了平安，一切便会不同，可平安恰恰让我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张茉看着平安，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平安的小脸，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现在，里面的灵魂早就不是我的儿子了，而是你的！”
说到这里，张茉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更是难以抑制的流了下来。
这不是张茉第一次如此说，以前她说的时候我还不懂，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占据平安身体的是另外一个灵魂，和张茉毫无关系，但是这个灵魂很可能是我的儿子，或者说前世的儿子更为恰当。
“借腹生子！”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念头，肖婷借着张茉的肚子让她诞下了那个拥有竖瞳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