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躺在地上,前胸满是鲜血,确切地说她的胸腔被打开,那一瞬间血全部喷了出来。陈池注意到,死者的脸部有一团紫色淤青。地上有四个化妆品的瓶子。这证实了之前陈池的判断,瓶子已经空了,那些化妆品液体应该被凶手倒进了死者的胸腔里面,所以才会和血掺在一起,散发出浓重的味道。
房子有些奇怪,看上去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走进去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房子里很干净,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黑色的房顶、白色的墙面、黑色的地板、黑白相间的家具,灯饰、布艺、沙发……就连通向二层的楼梯都是黑白相间的,黑色的扶手,白色的台阶。
他的身体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这种黑白相间的单调感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站在一层大厅的位置,眼睛扫视着整个房间。大厅的中间摆放着一组黑色的皮沙发,白色的玻璃茶几上什么也没有放,显得光秃秃的。
大厅的左侧有一条狭小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大厅的右侧也有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厨房,而正对着他的地方是通向二楼的扶梯。
没有人,整个房间静悄悄的,他用力地咳嗽了一下。
依然没有人。
他抿了抿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他下意识地转过了头,目光立刻停在了左侧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钢琴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他轻轻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快要走到那扇门前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他知道那是琴房,本来一般琴房内都有隔音设备,琴声应该传不出来的,但是因为那扇门开了一条缝,所以琴声飘了出来。
他侧着脑袋望向了门里面。琴房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立在当中,阳光透过玻璃围墙照在钢琴上,让它看起来更加漂亮。
可是钢琴前没有人,而钢琴声也在此时消失了。他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琴房里面空空如也。弹钢琴的人去哪儿了?他围着房间绕了一圈,房子的一侧全部是玻璃围墙,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景。他用力推了推玻璃围墙,发现玻璃墙壁很坚固,墙上根本没有门,也没有打开的可能性。外面是一个荒凉的院子,杂草丛生,同样没有任何人。他皱了皱眉头,坐到了钢琴边,在琴键上按了几下,钢琴发出了清灵的声音,可惜他不会弹钢琴,那些音符听起来怪怪的。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滴答,滴答。”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了,因为他看到了琴键上有一滴红色的液体,那些液体越来越大,慢慢地流到他面前。他抬起了头,看到一张诡异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她的嘴里、眼睛、耳朵、鼻子,正往下面滴着血。
钢琴旁边有个花瓶,里面是一束洁白的栀子花,但是此刻被血染得通红。
“我们的栀子花爱情。”女孩忽然开口说话了。
莫医生睁开了眼睛,眼前没有血,没有栀子花,而是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壁,还有洁白的病床。白护士正在帮一个小孩消毒,那个小孩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纯真的目光仿佛可以窥透他所有的秘密。
“莫医生,他的蛀牙有些深,要不要做一些填充?”
白护士转过头看着他。
“好,我先洗把脸,你准备一下。”莫医生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出去。
冷水浸过脸庞,冰凉的气息瞬间掠过神经,莫医生感觉舒服了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清秀的脸上有些衰老,嘴角的那道疤痕犹如一只攀附在上面的蜈蚣。现在他依然清晰地记得杜兰那一刀下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痛,那痛一直绵延到今天。
现在,他依然喜欢栀子花,那种白色的花,如同女人的纯洁。只可惜,现在栀子花依然在,纯洁的女人却越来越少。女人被各种各样的诱惑带入黑暗,离开白色。
“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莫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他擦了擦脸,走了出去。白护士已经把麻药打好了,莫医生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撕开手术工具,坐到了孩子面前。
10分钟后,莫医生摘下了手套,取下了口罩。孩子的父亲扶起了孩子。
“这些天注意不要让他吃甜食,以后也要节制。现在对牙齿的纠正,是为了以后拥有一口洁白的牙齿。”莫医生说着开了一些简单的消炎药。
“都怪我,我一个大男人既得忙工作还得照顾他。他又喜欢吃甜的,我总是给他买一堆糖。”孩子的父亲叹了口气说道。
“孩子这么小,他母亲呢?”白护士问道。
“别提了,那女人跟人跑了。嫌我没钱,连孩子都不管。”孩子的父亲摇了摇头,眼里露出一丝无奈。
“孩子是她生的,怎么能不管?”莫医生用力咬着牙,手有些颤抖。
“是啊,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根本不管,也怪我没本事。她喜欢名牌,尤其是化妆品,喜欢美容,我能给她什么呢?”孩子的父亲无奈地说道。
男人带着孩子离开了。
“现在的人啊,真是的,生下孩子又不愿意管。”白护士说话了。
“是啊,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天谴。”莫医生的脸皮颤了一下。
“我听说东大街发生了一起命案,就是一个女人被人在肚子上开了一刀,还把一个布娃娃塞了进去。哎呀,真是变态。不过这个女的也不是好东西,为了升职和别人上床,还觉得孩子拖累了她。”白护士絮絮叨叨地说道。
“那你觉得刚才提到的这个不管孩子的女人应该怎么死?把布娃娃塞进去总不现实吧?”莫医生忽然问道。
“让我说,她不是喜欢化妆品吗?就死在那里面得了。跟一些喜欢钱的人一样,被钱砸死。”白护士呵呵一笑说道。
莫医生没有再说话,他站起来向里面走去。
站在窗边,莫医生点了一根烟,凝视着外面。身后的门开了,有人走进来,然后缓缓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莫医生没有动,他知道那是白护士。
“你还是忘不了她。”身后的白护士说道。
“是的,有些东西是永远忘不了的,比如爱情。”他说。
“我希望你走出来,我们在一起,忘掉以前的一切。我爱你,我爱你。”白护士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两只手用力抱着他。
“别这样。”他轻轻挣脱了白护士的手,转身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也许等我回来,我会想通这一切。”莫医生说道。
关风放下了电话,他的眉头紧锁着,从口袋里拿出烟塞到了嘴里。
“怎么样?”陈池看了看旁边的陆敏丽,问了一句。
“事情不太好办,秦飞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南城警方说证据对秦飞很不利,似乎那边的刑警队长雷浩和秦飞有些过节。”
“是的,我听秦飞说了,以前雷浩的妈妈做手术,曾经请求秦飞做,但是秦飞没有做,后来雷浩的妈妈去世了。他是警察,怎么可以公报私仇呢?”陆敏丽简单说了一下秦飞和雷浩的过节。
“不会,他不会公报私仇,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情况对秦飞很不利。我们这边到底是林城,没有办法过问那边的案子。陈池,这次恐怕我帮不了你了。你也知道,这边的案子很头疼,即使我跟局长申请让你过去,也不会被批准的。”关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陈池,你一定要救秦飞啊!”陆敏丽一听,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关风,真的没办法吗?如果我帮你们把眼前这个案子破了呢?”陈池顿了顿,问道。
“这样,这样也许可以,但是我也不能打包票。我只能说尽力。”关风苦笑了一下说道。
“可是,秦飞能等吗?他被关在公安局里啊!”陆敏丽说道。
“没事,现在证据还是不清楚的,如果确定的话,早就起诉他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秦飞不会有事。”关风给陆敏丽打了一针镇静剂。
“那希望你们快点破了手头的案子,早日抓住凶手啊!”陆敏丽看着他们说。
“我们也希望啊,但是现在的调查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的希望也许就是等凶手再次作案。”陈池说道。
“是啊,看来凶手真的是个高智商罪犯。根据凶手的心理,他应该很快就会再次作案。”关风点点头。
从公安局出来,陈池送陆敏丽回酒店。先前因为秦飞的事,大家都很着急,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着,陈池左手捏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听秦飞说过你以前的事,高一你就抓过杀人犯。”最终,还是陆敏丽打破了沉默。
“哈,是吗?那是碰巧,碰巧。”陈池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你很厉害了,我看那个关队长对你很好,可见你在警队非同一般啊!对了,你有女朋友吗?”陆敏丽笑着问道。
“没,没有。”陈池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想起了程小雅,还有白潇潇,这些曾经给过他爱、也被他爱过的女孩,如今都已离开人世,变成了天上的云团、夜幕里的流星,除了回忆,再没有其他痕迹。
“不如我介绍给你啊,我们医院有好多漂亮的护士,这次你过去帮秦飞,我安排你们约会?”陆敏丽顺势说道。
“不,不好吧,我还没想过谈女朋友。”陈池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会不想呢?我和秦飞都快结婚了,你也该谈个朋友了。”陆敏丽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好吧,等把秦飞救出来再说吧。”陈池只好敷衍地说道。
不知不觉,两个人来到了陆敏丽入住的酒店。这是一个全国连锁的快捷酒店,距离林城刑警学院不远。
“要不上来坐会儿吧,反正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陆敏丽看着陈池说。
“这不太好吧,你早点睡吧,我也得早点儿回去查些资料。要是早破了案,我们也可以早点去南城,把秦飞救出来。你上去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就行。”陈池拒绝了陆敏丽的邀请,他总觉得孤男寡女有些不太好。
“那好,我先上去了。”陆敏丽点了点头,转身向电梯里面走去。
陈池从酒店出来并没有回去,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前面的护城河。他的心里有些压抑,也许是因为刚才陆敏丽提到了女朋友,记忆再次把他带回到了一年前。尤其是程小雅离开他时的那个画面,他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悲伤与痛苦,同样在悲伤与痛苦中间夹杂着的是程小雅对他的爱,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甜蜜回忆。
望着夜幕,陈池不禁有些感伤,此刻在天上的白潇潇和程小雅过得好吗?也许她们和他一样,在云团里面注视着自己。
这个时候,前面走过来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有些长。他的内心似乎也充满了悲伤,站在河边望着前面,沉默不语。
陈池可以断定旁边的男人是个医生,他的身上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只是天色有些昏暗,陈池无法看清男人的手,否则他便可以推断出男人是什么科室的医生。
“黑暗要比光明更强大。”男人忽然说话了。
“的确,但是黑暗始终无法战胜光明。”陈池禁不住插了一句。
“这句话是光明不自信的台词吧。以前我听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就是黑暗,因为黑暗可以隐藏一切未知的恐惧。”男人的目光依然看着前方。
“对,但是光明出现的话,所有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惧立刻会离开。”陈池说道。
“但愿如此。”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陈池看着这个男人,然后回过了神。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池拿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陆敏丽打来的电话。
“喂,陈池,酒店这边出事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啊!”陆敏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嘈杂的叫声和脚步声。
“好,我马上过去。”陈池说道。
陈池赶到酒店的时候,正好看见警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然后关风和几名警察走了过来,看见陈池,关风有些意外。
“陆敏丽住这里。”陈池解释了一下。
“那好,一起吧。”关风没有再问什么,拉着陈池一起向里面走去。
陆敏丽回到酒店,准备洗澡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是你先生点的餐。”门外站着酒店的服务生,他的手里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的呀!”陆敏丽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里是506呀,怎么回事?”服务生也愣住了。
“我这里是509,你搞错了。”陆敏丽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号,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号那个“6”字倒了过来。
“哦,对不起,不好意思。”服务生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然后向旁边的506走去。陆敏丽则重新把那个“9”字往上提了一下,挂在了上面的钉子上。
陆敏丽把房间号挂好,刚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她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刚才那个服务生从506房间跑了出来,蹲在地上用力地呕吐着,大声喊道:“杀人,杀人了!”
陆敏丽走到506房间门口的时候,顿时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想起血,但是血里面似乎又掺和了什么液体,散发出混合后的刺鼻气味。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前胸全部是殷红的血,染红了地毯和衣服,虽说陆敏丽是个护士,见到如此状况,心里仍有些震撼。她立刻拨通了110,然后又给陈池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5楼的走廊围满了人,那股怪异的味道随着门被打开后已经飘散在整个走廊里面。陈池和关风刚从电梯里出来,便闻到了这种味道。
“血,还有化妆品的味道。”陈池吸了吸鼻子说道。
“这么厉害,血的味道我很熟悉,另外一种味道似乎应该属于化学液体,说是化妆品也无可厚非。走,到现场去看看。”关风说着穿过人群,带着陈池走进了警戒线里面。
走进房间,陈池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不禁怔在了那里。陈池见过不少现场,但是眼前这个现场的确有些血腥,也许只有在国外一些犯罪教科书里面才会提到。死者躺在地上,前胸满是鲜血,确切地说她的胸腔被打开,那一瞬间血全部喷了出来。陈池注意到,死者的脸部有一团紫色淤青,地上有四个化妆品的瓶子,证实了之前陈池的判断,瓶子已经空了,那些化妆品液体应该被凶手倒进了死者的胸腔里面,所以才会和血掺在一起,发出浓重的味道。
“死者名叫肖玲花,三天前住到这里。她的家庭住址就在本市,她有老公和一个孩子,现在已经通知他们过来。”旁边的警察简单把死者的情况说了一下。
陈池慢慢走近了死者,他可以确定这次的现场要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现场更加恐怖。西方一个病理学家说过,犯罪现场的指数预示着罪犯心理的扭曲程度。传统的犯罪可能是凶手无意识的作案,所以通常很整洁,如果是有预谋的谋杀,那么现场会比传统现场更加整齐。相反,现场越是离奇诡异,越说明凶手的心理有着不同程度的反常。
“有什么发现吗?”关风走到了陈池身边。
“你看这里。”陈池用手指了指尸体左手旁边,他从关风手里拿过塑胶手套戴上,然后拿起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块带血的塑料泡沫。
“我的天,难道这是第三起?”关风惊呆了。
“恐怕只有等死者的老公来了以后才能确定。”陈池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在案发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个家在本市的女人为什么要住在酒店?其中缘由一定是和老公吵架,于是一个人住到了这里。但是从传统心理分析,如果女人和家人吵架,她一定会选择回娘家,或者找朋友家住宿,再者就是离开本市,去外地旅游。可是现在她却住在本市一个酒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和别的人住在这里,并且那个人一定是个男人,并且两人有不正当关系。按照这样的推理,那个人也许是外地人,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陪她,并且那个男人一定有家庭,所以他不愿意死者去自己的城市。
那个男人离开后,肖玲花并没有退房,依然住在这里。她也许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回家,或者说离开这里。就在这个时候,凶手出现了。肖玲花一定以为是那个男人重新回来了,于是打开了门,但是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从肖玲花脸上的淤青可以看出来,凶手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给了她一拳,然后肖玲花便被打晕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凶手已经把她控制住。她躺在地上,身体应该已经被凶手麻醉,凶手拿起手术工具将她的胸腔打开,然后把一些化妆品倒进她的身体里面。
凶手应该是一名医生,非常熟悉解剖。他在肖玲花半麻醉的情况下打开了她的胸腔,也就是让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胸腔被打开,血涌出来,然后再把那些化妆品倒进她的胸腔里面。
“这是兰蔻限量版的化妆液啊,怎么会被凶手拿来倒掉呢?”关风看到那些化妆品的瓶子后叫了起来。
“是吗?看来凶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死者的家人还没来吗?”陈池说道。
“来了,在外面接受调查,死者老公不想来看死者。”关风说道。
“哦,看来他们关系很差啊,走,我们去看看。”陈池眉头动了一下,站了起来。
穿过人群,在走廊前面,陈池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和警察说着什么,他应该就是肖玲花的老公。
“张力,你先不要激动,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的老婆?”警察问道。
“大概有两个月了吧,这个贱人,早该死了。天有眼,让她死了,真是老天有眼。你们不知道,她有多狠心。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把孩子扔在家里两天没吃东西。如果不是邻居,我的孩子都饿死了。她根本不是人。她就喜欢名牌,尤其是化妆品,为了这些东西,她不惜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和她说过很多次,要求离婚,她就是不肯。我说过,她迟早会遭天谴的。”张力絮絮叨叨地说着肖玲花的不是。
“现在看来可以确定了,这是第三起。如同你所说,罪犯的心理已经开始扭曲。为了惩罚喜欢化妆品的女人,他打开了她的胸腔,然后让她看着自己被那些化妆品渗入身体,最后死去。之前两起案子只是一个仪式,现在已经成为祭祀,他的欲望在提升,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既然那四瓶化妆品价格不菲,我想去问一下兰蔻专柜,我们可能会找到凶手的一些线索。”陈池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关风点点头。
从最后一个商场出来,关风的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兰蔻专柜销售的名单。上面的每次交易都是一次超过四瓶的成交量。除了几个比较明显的不符合现场的交易外,只剩下两个人嫌疑最大。根据上面登记的客户资料,一个是移动公司采购部的采购员,另一个人,名叫王城。
“肯定是他。不过,这个不会是他的真名。”陈池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王城。
“我想也是,根据上面的资料,这是三维时代广场卖出去的,那里有监控,我想这下他是不会再逃脱了。”关风说着走到车子面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如同他们所想,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天来购买四瓶化妆品的男人。他似乎并没有避开摄像头,只是侧着身体,虽然不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大概身形还是一目了然。
陈池盯着画面上那个男人,他希望能从上面看出一些端倪来,他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
关风把监控录像拷贝了一份,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去了。陈池没有跟着关风回公安局,他又一次来到了酒店,因为发生命案的缘故,所以陆敏丽的房间被调到了四楼。
“砰砰砰”,陈池敲响了陆敏丽房间的门。
门开了,陆敏丽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睡衣,头发似乎刚洗过,眼睛有些惺忪。
“还没起来啊!”陈池有些尴尬地说道。
“昨天晚上事情太多,刚起来。”陆敏丽笑了笑,转过了身。
陈池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沐浴露的香气,陆敏丽的衣服就放在床边,零落地堆在一起,其中还有她的内衣。
“找我什么事啊?”陆敏丽坐到了床边。
“没事,我就是想再问问你昨天的事情。”陈池慌忙转过了头,脸庞有些发烫。
“其实昨天的事情我也觉得很奇怪,你知道的,秦飞遇到的案子也是这样。死者的胸腔被人打开,你觉得这其中会有联系吗?”陆敏丽说道。
“是,我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想问问你。不过毕竟南城和林城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并案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可以并案最好,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秦飞的案子了。”陈池点点头说。
“真的吗?这样太好了!”陆敏丽一下子兴奋起来,从床边坐了起来。
“是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即使两个案子真的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以这个理由,让公安局开个介绍信过去。”陈池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看陆敏丽。
“是呀,陈池,谢谢你。”陆敏丽似乎有些大喜过望,竟然一把抓住了陈池的手。
陈池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他闻到一股清香,那是陆敏丽身上的女人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叮铃,叮铃”,这个时候,陈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慌忙拿着电话站起。
“陈池,你来局里一下,我们有新的发现。”关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好的,我马上过去。”陈池说完,挂掉了电话。
陈池和陆敏丽来到公安局的时候,关风正和几个警察坐在会议厅,中间还有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大约二十多岁,头发有些短,脸庞清秀,有一些婴儿肥。
“好,白护士,你能不能再仔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关风示意陈池坐下来。
“好的。”那个被叫做白护士的女孩点点头,说话了,“我的名字叫白雪,护理学校毕业后在医院待了半年,后来便辞职了。一直到三个月前,我来到了林城一家牙医诊所当护士,诊所只有我一个护士,还有老板,他也是一个牙医,他的名字叫莫良。”
莫良给白雪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和、睿智,但是他的眉宇间却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莫医生不太爱说话,但是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白雪对于莫医生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她来诊所三个月也不知道莫医生家里的情况。
今天早上,白雪像往常一样来诊所上班,但是她发现诊所竟然关门了。她给莫医生打电话,却打不通。于是白雪便先回家了,然后她看到了今天的报纸,上面报道了昨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的凶杀案。当白雪看到那个女人的死亡现场描述后,顿时想起了一件事。
前天下午,有一个男人带着孩子来看蛀牙。那个男人说自己的妻子不管孩子,当时莫医生就显得很激动,男人走后他甚至还问白雪,如果那个女人要受到惩罚,她应该怎么死去。白雪当时还开玩笑地说,她既然那么爱化妆品,不如让她死在化妆品里。并且白雪还发现,报纸上面的死者就是那天那个男人的妻子。所以,她就来报案了。
白雪说完这一切,前面的投影机上放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约30岁,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看起来怎么也无法和杀人犯联系到一起。
“我知道了,我终于想起来了。”陈池一下站了起来,“他就是那个买化妆品的人,他是凶手!我昨天晚上在护城河边见过他。”
“他是莫良,南城人,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恐怕现在已经不在林城了。”关风说道。
“南城人?”陈池愣住了。
“不错,我们也许要去南城走一趟,这一次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过去,顺便你也可以帮你的老同学。”关风点点头说道。
从会议厅出来,陈池突然喊住了白雪。
“你确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的确跟我那样说过。”白雪摇了摇头。
“好的,谢谢你。”陈池伸手和她握了下手。
看着白雪的背影,陈池忽然说话了:“她在说谎。”
“什么?”旁边的关风问道。
“一个人如果撒谎,他的身体血液流动会加快,脑子里面出现紧张,急缺供氧,那么他的手会有些冰凉,反之则会温暖。这是生理惊跳反应,所以我断定她在说谎。”陈池说道。
“不管怎么说,她给了我们一个线索。我已经向局长申请调令,你拿着调令先去南城,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下,随后就到。”关风说道。
“真的太感谢了,我替秦飞感谢你。”陈池感激地看了看他。
“别感谢得太早,这个案子你可别忘了,一定要帮我一起找出凶手。”关风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