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马兰,案情似乎又有了进展。花娟娟,一个在云汐市无亲无故的外地人,是如何突然拿到整整四万块钱的?她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谁?他是不是这起案件中的凶手?我们要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他跟这起案件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这些问题困扰着我们每一个人。
当天晚上,整整7000元人民币摆在了我的面前。这些钱是糖糖手术之后剩余的,我今晚的目标是从这70张百元大钞上提取具有比对价值的指纹样本,希望能从这些海量的指纹中找到一丝线索。为了提高效率,叶茜主动给我打起了下手。
检验室的时钟被切割了四分之三,我的手机铃声伴着夜晚九点的钟声一同响起。
“老头子的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爸爸”两个字有些愣神,因为按照惯例,只要有命案他绝对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
叶茜把头凑了过来:“叔叔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哦。”我回过神来,按动了接听键。
“马上回家,快!”我还没张口,就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催促道。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痕迹检验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小龙,手头的活先放下,带上工具去你家里一趟。”明哥说完快步朝楼下跑去。
“带上工具?你家?”叶茜重复着明哥刚才的话。
“为什么要带上工具去我家?什么情况?”我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什么情况?赶紧的!”叶茜焦急地催促道。
一听到是去我家,胖磊和老贤简直是连滚带爬地跑上车,明哥他们三个作为我父亲最早的弟子,这感情自然不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忐忑地坐在座位上问道。
“师傅能打电话就说明他没事,你赶紧打电话给师母,问问她在哪里。”明哥涨红着脸对我大声说道。
“我妈?我、我、我,我妈怎么了?”我感到脊背发凉,莫名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全身。
“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我来打!”胖磊掏出手机,按动了我母亲的电话。
嘟……嘟……嘟……我听着胖磊手机里传来一阵阵电话连线的声响,心都快拧在一起了,车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阿姨快接电话啊,你倒是接啊。”叶茜双拳紧握焦急地对着电话催促道。
当连线声渐渐模糊时,电话那边突然响起了嘀的一声:“喂,小磊啊,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呼,我长舒一口气,听着母亲电话那边的嘈杂读书声,我可以确定她这个点正在补习班帮人补习。
胖磊眼睛一转,赶忙回道:“师母,这些天不是搞案件嘛,没见到您,这不是想您了吗?”
胖磊最得我母亲欢心,他在我母亲面前从来就没有正形。
“你小子,我看你是想吃我包的饺子了!”母亲乐呵呵地回了句。
“要不怎么说师母最疼我了,那我可就等着了啊!”
“得得得,瞧你那馋嘴样子。最近这补习班的孩子都忙着准备中考,我要抓紧点时间,要不然晚上又要搞到十一点,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好嘞,师母您忙哈!”胖磊收起笑容,把电话往驾驶室的操作台上一扔,“师母好得很,明哥,师傅怎么和你说的?”
“说小区里出事了,让我们去一趟,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有说,就叮嘱我一定要开警车,而且一定要拉警笛。”明哥面露疑惑。
“师傅让我们开警车拉警笛去公安小区?那里面住的可都是公安老前辈,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别看师傅这些年都卧病在床,他脑子清醒得很,他这么做绝对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明哥作为我父亲最为得力的弟子,比我都了解我的父亲。
我们一路闪着警灯拉着长警笛来到了我家楼下。小区因为年久失修,除了主干道还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外,其他地方到处是黑乎乎一片。
公安小区,最不缺的就是警车,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明哥迅速拉开车门,第一个冲进了单元楼里。
“快把门打开。”明哥对我说道。
“启明来了?”父亲在屋里大声喊道。
门锁被打开,明哥径直走到了父亲的卧室里。
“师傅,怎么了?”明哥上下打量着坐在床边的父亲。
“爸,你穿鞋干啥?难不成你要出门?”这几年明哥一直没有间断过给父亲做理疗,每半个月一次,几乎雷打不动。明哥的细心照料,使得父亲基本上可以依靠双拐慢慢地行走,虽然走不远,但是在小区里慢慢溜达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父亲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跟了他半辈子的上海牌手表:“晚上八点五十分,这栋单元楼下有人开枪!”
“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师傅,你能不能确定?”明哥紧张地问道。
“可以。当时我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从鞋子落地声可以听出是一名中年男性。他上楼的速度很慢,好像在观望什么,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我们小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