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星期日,尼斯到巴黎的火车上。
真是松了一口气!已经两场音乐会了,这个巡回演出似乎有好的开始,星期四晚上在马赛凯旋,而昨天在尼斯,即使整厅的观众年纪很大,反应却非常热情。我得承认就连到最后一刻我都还在担心可怕的灾难,在他的眼神跟行动里寻找蛛丝马迹……第一首《键盘组曲》真是太令人陶醉了,我想那是他表演得最棒的曲目!刚开始时是左手的双音和弦,降Si—Re,是个又短又相当尖锐的和弦,没有任何保证,只是简单揭开序幕,然后马上由右手接手,高了八度音的Si音,然后是一个慢慢往上的困难音阶,由左手岔开的三度音伴奏,像是平常地犹豫着、无疑正在寻找什么,几个小节之后节奏明显起来,一直发展到主题由左手在低音重现,右手现在变得比较不明显,很快就会变成两部:调性确认,节奏轻快,旋律也更明显了。《前奏曲》由一串高音断句的和弦结束,接着展开《阿勒曼德舞曲》,这个乐章比较快速生动,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音符流泻,时而由插入的和弦与不明显颤音来标出节奏,左手伴奏提出的点子被右手的神技掩盖,听众完全没有时间思考,虽然明白左手的犹豫跟疑问,但是右手完全无忧无虑持续前进,然后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的疯狂,自我克制,开始犹豫,用一个令人安心的琶音打断独白,呼唤一个比较纤细的回答;接下来的《库朗特舞曲》完全就在同一个风格里,但更加凸显;还有带出庄严缓慢的《萨拉邦德舞曲》,然后是中规中矩的《小步舞曲》;最后才以疯狂、快速、技巧高超的《吉格舞曲》收尾。
要是他听到我用这些字眼讲这个曲子,一定会嘲笑我!这是他的领域……乔治留下来陪他,他们明天一起出发到图卢兹,我现在放心了。虽然昨天晚上拉兹洛还是跟一只生蚝一样紧闭着心门,但我可以感觉得出他松了一口气,只是还不敢把重新找回的信心表现出来。他在房间里甚至无声地爱抚我,炽热的手小心地抚摸遍我的身体,我什么也不敢说,让他尝试,不给他压力,他是不是想要测试自己的能力,让欲望主导呢?我觉得他全心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手是不是在我的身上弹奏音符呢?我已经成了他弹奏初始音阶的钢琴了吗?等待第一次弹奏的新乐器,他不敢弹平常的赋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