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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眉死了,这是一个几乎让郭浩然崩溃的事实。他颓然坐在地上,任泪水在脸上纵横,莲紫走到他身边,抚着他的头发,忧伤地说:“我们走吧,我们活着的人必须要继续坚强地活着。我们还得尽自己的全力继续走下去,只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出这幢鸿门旅社。”
是的,活着的人必须还得继续走下去。游戏还没有结束,李守廉还在暗处虎视眈眈,觊觎着旅社里剩余的猎物。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游戏的规则不能掌握在他的手里!
郭浩然坚强地站了起来,朝着莲紫点点头,说:“走吧,我们沿着这条秘道走下去吧,我就不相信李守廉到底有多么厉害!”
秘道的一头是一堵墙,墙上钉着夏晴晴的四肢与头颅。而另一头则通向了未知的旅程,不知道究竟会去向何方。但是,此时也只有朝这个方向而去了。
秘道里有着一点微弱的光线,郭浩然一只手牵着莲紫,另一只手则扶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双腿摸索着慢慢向甬道的尽头走去。其实秘道并不长,但是郭浩然害怕遇到暗中隐藏着的凶残杀手,一直是警惕着慢慢行走,所以走了很久才来到了秘道的尽头。
秘道的尽头是一扇班驳的木门,门微微翕开了一点,从门里渗出明亮的光。这光线是恒定的,并没有摇晃的人影,这或许说明里面没有人吧。郭浩然稍稍定了一点心,他牵着莲紫推开了木门,走进了门后的房间里。
这是一间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布置得和二楼的客房一模一样。房间的另一侧有另一扇门,地板上有一滩有显眼的喷溅的呈放射状的血迹,而更显眼的是,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摆着一台超大的柜式冰箱——正是罗杰买来放在厨房里,后来又离奇失踪的那台冰箱。
郭浩然感到一阵眩晕,他使劲摇了摇头才让自己感到了一点清醒。他觉得自己需要让烟草麻醉一下,于是点上了一根叶眉给他的特醇三五。当袅袅的烟雾包围了他的时候,郭浩然对莲紫说:“没错,我们在楼梯间暗室里看到罗杰被李守廉残忍地杀死,画面就是在这里被拍下的。我们从镜头里看到的情形一直以为他是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罹难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有个地方和客房布置得完全一样,难怪我们找不到谋杀的现场。”
莲紫没有接话,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墙角的那台柜式冰箱,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她记得自己在汪洋罹难前曾经说过,李守廉之所以把冰箱搬移,是想在冰箱里藏匿尸体的碎块。此刻冰箱就在她身边,难道里面真的藏着其他七个人尸体的某一部分吗?
她缓慢地走到了冰箱旁,拉开了冰箱上的门。她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的,里面全是尸体的碎块。她看到了一只眼睛睁开着正幽怨地望着她,眼睛属于一个残缺的头颅。头颅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头发上还纠结着一些难以形容的细碎冰渣。但是,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头颅是谁,她惊恐地向后登登登退出了几步。
郭浩然拍了拍莲紫的肩膀,问:“里面是什么?”
莲紫被郭浩然的这一拍吓了一跳,她的心脏突突突地猛烈跳动着,她几乎跳了起来。她转过身来,向郭浩然做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用最大的力气抬起腿来,膝盖重重地撞在了郭浩然的裆部。
郭浩然对于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显然是促不及防,剧烈的疼痛令他倒在地上,他双手捂着小腹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大声吼道:“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莲紫冷冷地说:“我打开冰箱后,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告诉你,我看到了李守廉的头颅!凶手根本就不是李守廉!他已经死了!金老太太、罗杰、张冬生、李守廉、素心、汪洋、夏晴晴、叶眉,已经死了八个人了,还差一个人!离凶手的计划只差一个人了,而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汪洋说得对,凶手就在我们当中,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所以,没错——凶手就是你!郭浩然!你就是凶手!”最后几个字,莲紫陡然提高了分贝,几乎歇斯底里。
“不是我!我不是凶手!”郭浩然挣扎着痛苦地解释道,可他又重重地挨了莲紫几脚。他不由得感叹,莲紫穿的怎么是尖头的高跟鞋啊,他恨死了尖头的高跟鞋!
“就是你!不是你还会是谁?!”莲紫大声叫着,她又重重给了郭浩然一脚,然后转身拉开了这间房的房门,向外跑去。她已经断定郭浩然就是凶手,她认为自己只要离郭浩然越远,自己就越安全。莲紫记得厨房里应该有几把菜刀的,她要去厨房取来菜刀对付郭浩然。
郭浩然蜷缩在地板上小声地呻吟着,慢慢等待小腹处痛苦的消散。等到身体渐渐能够承受这样的痛苦后,他才哭笑不得地站了起来,捂着肚子来到冰箱旁。
他看着冰箱里李守廉的头颅,忽然觉得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弄错了。他感觉到一阵没有来由的眩晕。他在兜里摸出了一根特醇三五,塞进了嘴力量,然后呆立在冰箱旁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推理都错了,李守廉不是凶手,现在已经死了八个人,只差一个了。难道真的是在这废弃的别墅里,还有一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凶手吗?这个凶手费尽了心思,要让旅客们以为凶手是李守廉,其实用的是一个障眼法,他好在暗中更轻易地行事。而郭浩然正是中了他的奸计,一直都以为李守廉就是凶手,还努力说服别人都以为李守廉就是那个“杰佛斯”。
或者,还有其他的推理。凶手真的就在十个人中间,现在剩下的两个人中,郭浩然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就一定是莲紫了?这是一个二减一等于一的简单数学题。可是莲紫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真的会是凶手吗?如果她是凶手,为什么刚才击倒郭浩然的时候并没有下毒手?难道她还想继续玩弄郭浩然,就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一般?
郭浩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熬了一锅粥一样,乱七八糟,什么事情都不能顺利理清脉络了。这时,他做出了一件疯狂的事!
他一把将面前的柜式冰箱推翻在地上,任由里面的尸体碎块撒落一地。随着尸体碎块一起跌落在地上的,还有几盒没吃完的冰淇淋与番茄汁,那都是罗杰来的时候买的。
而郭浩然则定定地望着地上的尸体碎块,一言不发,目光凝滞,就像是呆了一般。
“莲紫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郭浩然突然心念一动,大声叫道。他并没有说出凶手的名字,但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干点什么。
他要干什么?
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他又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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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浩然猛地回过身来,冲出了这间布置得与二楼客房一模一样的房间。他想尽快找到莲紫,他想告诉莲紫一个惊人的事实——他已经越来越接近事实的真相,现在莲紫独自一人在这阴森恐怖的旅社里,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中,他不先再看到杀戮的场面,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出了房间,又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穿越了甬道,又看到了一扇暗门。打开暗门,竟走进的是罗杰横尸的旅社管理处。看到了管理处,郭浩然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凶手可以不留一点痕迹地把罗杰的尸体布置在这里。
但是此刻,管理室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在原本放着一张白纸的桌上,现在凭空多出了一台电视监视器,并且现在处于启动状态,放映着雪花的屏幕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里怎么会多出一台电视?不会是其他人放置的,肯定是那个神秘凶残藏匿在暗处的凶手放在这里的。他是不是又要向郭浩然传递什么可怕的讯息?
郭浩然木然地站在这台电视前,有了上次在楼梯间暗室的经验,他猜马上这台电视监视器就会启动,屏幕上会向他传达凶手的某种不为人知的想法。
果然,几秒钟之后,屏幕上的雪花渐渐没有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幅图案。这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摆满了电视监视器,但又与楼梯间电视台布置的监控室完全不一样。郭浩然明白,这是那个凶手的监控室,那又是一个藏在不知何处的暗室。
从镜头中,看不到一个人。但是,却可以听到画面里传来“支支吾吾”的含糊声音,像是有什么人的嘴里被塞了棉花在求救一般。摄像头正在缓缓地转动,郭浩然看到了房间里的其他地方。
郭浩然看到了莲紫。在房间的一隅,莲紫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四肢不停地挣扎着,可这挣扎是徒劳的,没有半点作用,相反,随着她的挣扎,捆绑在她手上的绳索变得更紧了。在莲紫的嘴里,塞着一团布,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说话,但说出来的声音全都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奇怪声响。
郭浩然大声叫着莲紫的名字,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叫是徒劳无用与事无补的,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叫着最后一个同伴的名字。他害怕再次看到在楼梯间暗室里所见到的,罗杰遇害的那一幕。这个变态的凶手,做出什么样的事,即使再是出乎郭浩然的想象,都是可能的。
电视监视器的摄像头还在缓慢地移动,渐渐,画面上出现了一张蒙着小丑面具的人——他就是神秘可怖的凶手。摄像头在对准了这个戴着小丑面具后,固定了角度。
小丑的脸上有两个樱桃般红艳的酒窝,还戴着一顶蓝色的圣诞帽,看上去很是可爱。可惜他做的事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戴着小丑面具的这个神秘凶手往前走了一步,镜头里的他变得更加狰狞了。面具只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却有几个小小的圆洞露出了眼睛与嘴。他的眼睛显得非常阴鸷,似乎笼罩着阴云,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模糊的毛玻璃,阴森无比。
他突然咧开嘴笑了,阴恻恻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快放了莲紫!”郭浩然遏止不住心里的愤怒,大声地吼着。可是镜头里的神秘凶手却不为所动,继续阴森可怖地笑着。他的嘴唇歪到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他停住了笑,又一本正经地站在了镜头前,泛着赤红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
虽然这个凶手并不在郭浩然的面前,可通过电视监视器,郭浩然就仿佛看到凶手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双赤红的眼睛几乎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把他的心思全看了一个穿。郭浩然不禁全身发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瑟瑟发抖了起来。
戴着小丑面具的神秘凶手注视着摄像头起码有三十秒的时间,这三十秒的时间令郭浩然感觉非常漫长,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地球也像是停止了运转。他不知道凶手到底要做什么,他不知道莲紫会接受怎样的酷刑去面对死亡。
神秘的凶手在停止了沉默后,张开嘴对着摄像头,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说道:“郭浩然,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不愧是个写悬疑小说的作家。不过,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从一开始我就没选错对手。我喜欢刺激,更喜欢与聪明人一起玩刺激的游戏。”
他的声音显然是经过转换声音的电子元件处理过的,是那种阴沉到极点的声音,男女声混杂在了一起,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死了八个人了,郭大作家,你也知道我只需要九具尸体。尸体多了没有用,说不定更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还杀一个人就够了。你猜,我准备杀你还是杀莲紫?”
戴着小丑面具的凶手又继续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这笑声令郭浩然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感觉自己后背的每根寒毛都竖立了起来,阴寒的感觉从背心处呈放射状向全身散布而去。
凶手停止了狞笑,用手拨了拨摄像头,让镜头更准地对着自己。他继续说道:“没错,我还要杀一个人。不是你就是莲紫。我究竟要杀谁,这个不由我来做主,我第一次把决定权交给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郭浩然,你与莲紫来决定互相的生死吧,你们之间来做一场搏斗,如果你杀死了莲紫,那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被莲紫杀死,那莲紫就会活着离开这里。哈哈,现在最刺激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期待着看到精彩的一幕。郭浩然,你决定好了吗?当然,你首先要找到我现在所处的这间暗室,找到了这里,你才可以顺利地杀死莲紫。”
说完了这些话,他顿了一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OK,演出开始了。”
说完后,他拔掉了摄像头,管理室里,郭浩然面前的电视监视器立刻又陷入了一片白色的雪花盲点之中。
两个只能活一个,真是个歹毒的计策。
郭浩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杀死莲紫去换回可能的生路。
不过,正如戴着小丑面具的凶手所说的那样,现在对于郭浩然来说,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间监控室。只有找到了莲紫,才能有机会做下一步的事。
郭浩然走出了管理室,来到了一楼的大厅里。
大厅里一片狼籍,他看到汪洋焦黑的尸体上,已经被切走了一条左手的手臂。郭浩然的思绪一下落到了最低处,他想起了在楼梯间暗室里,叶眉也惨遭毒手。他不知道叶眉是哪个部分被残忍的凶手取走了。
他想,如果自己也死了,凶手会取走他身体的哪个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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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凶手使用的监控暗室在哪里?
毫无疑问,那间房肯定是在这幢废弃的别墅里。可是,究竟在哪里呢?郭浩然真的感到头疼了。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莲紫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是当时在楼梯间的那间暗室里讨论秘室时说的。隐藏的暗室有可能并不是与走廊平行的,而是比走廊低或者比走廊高。也就是说,秘室有可能是地下室或者阁楼。刚才发现的那个放着冰箱的屋子,就是一个典型的地下室。那么那间神秘凶手使用的监控室,会是隐藏的阁楼吗?
郭浩然独自一人上了二楼,走廊上隐隐有着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他记得当时在素心的房间阁楼里曾经找到了一个放着水晶球、金字塔的木箱。从层高来看,那是唯一一间有阁楼的房间。看来其他的房间不会再有阁楼了,那么隐藏的阁楼又会在哪里?
郭浩然走进了素心的房间里,绞尽脑汁思索着。突然,窗外一个炸雷,闪电从窗边划过,窗中的玻璃显现出郭浩然的影子,吓了他一大跳。
就在这时,郭浩然的心里忽然一动,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一开始到旅社里,看到素心与罗杰的尸体,而事实证明那是假的。后来郭浩然他们一直怀疑李守廉是凶手,而事实证明那也是错的。再后来他们遇到的停电事件、看到的暗室、秘道也被证明全是凶手设置的阴谋。这说明凶手一直都是在使用着障眼法的,而且凶手对这幢废弃的别墅了若指掌,说不定他就是这别墅以前的主人。那么,这个凶手很有可能继续在使用着障眼法。
郭浩然抬起头,望向了通往阁楼的小木梯——既然在这间房里会有一个阁楼,那么说不定在阁楼的上面还有一个阁楼。这才叫真正的障眼法。一想到这点,在郭浩然的嘴角泛过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郭浩然沿着木梯上到了素心房间的阁楼里。阁楼很阴暗,也很低矮,他勾着腰用手敲着阁楼的天花板。
果然,在靠近墙角的地方,他敲击到那里的回响是空洞破落的——这里的上面还有个阁楼!
郭浩然摸索到一个微微凹下去的地方,然后抠住了用力一扳。“砰”的一声,在他的头顶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从洞的上方透来了一柱光线,在光柱之中,有无数的灰尘在翩翩起舞,就如飞舞的精灵一般。从上面的另一个阁楼里,还传来了“支支吾吾”的含混声音,郭浩然立刻就听出来了,那是莲紫的声音。
郭浩然禁不住心中的兴奋,他抠住上面一层阁楼的地板,用力一挺,做出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引体向上。转瞬之间,他已经站在了上一层的阁楼上了。
郭浩然看到了莲紫,她正蜷缩在阁楼一隅的墙角瑟瑟发抖。她一看到走上来的郭浩然,立刻抖动得更剧烈了。郭浩然不禁哑然失笑,他知道莲紫一定以为他是来杀她的,因为凶手曾经明确说过,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要郭浩然杀了莲紫,凶手就会放他一条生路。对生命,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渴望,如果想要让自己继续活下去,必须要杀死另一个人,这样的命题虽然很残酷,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舍去自己的生命而让别人获救?难怪莲紫会害怕,她一看到郭浩然,就像看到来取自己性命的牛头马面。
郭浩然走近了莲紫,首先让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说道:“莲紫,我不会杀你的!我要救了你,再和那个凶手决一死战。”他一边说一边扯掉了莲紫嘴里的布条。
莲紫嘴里的布条被扯去后,她先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立刻就对郭浩然说道:“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真正的凶手,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郭浩然笑着说:“没事,只要你没事就行了。”他伏下了腰,去解莲紫身后被绑着的绳索。他还在莲紫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可是这声音实在是太低了,就连莲紫也听得十分吃力。
突然之间,郭浩然向莲紫问道:“咦?!怎么你的绳索并没有被绑着啊?”他的问话里充满了疑惑与惊诧,甚至还有一点愤怒。
但是,郭浩然再也问不出下一句话了,因为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胸口一凉,然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垂头一看,一把西藏匕首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胸膛,而匕首的另一端正握在莲紫的手里。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郭浩然痛苦呻吟着问。
“对不起,你忘记了凶手说过什么吗?两个只能活一个。只要我杀死了你,他就会放过我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还想继续活下去……”莲紫回答道,她因为恐惧与内疚,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栗不已。
莲紫继续解释道:“他在摄像头前说完了话,就给我松了绑,并且给了我这把西藏匕首。郭浩然,你知道吗?你永远斗不过那个可怕的魔鬼!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早就把我们全杀死了。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斗不过他,才把这个游戏设计得这么绵长,只是为了让我们多一点痛苦。我们没有机会的,所以我只有把最后的机会交给他,希望他可以信守诺言,看到我杀死你后,会放过我一马。”
郭浩然还想说什么,可巨大的痛苦却令他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出话来。他脸上的器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来,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郭浩然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他使劲喘着气,可却感觉没有吸进一点新鲜的空气来。他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沉重得像栓了个铁球一般。
虚空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穿过远处的七彩圆环,缓慢向他走来,身着斗篷,手提镰刀——呵,那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吧。
到时间了,死神该带我走了。郭浩然惨然一笑,所有的一切定格在了这阁楼上的阁楼。
他又想起了那句话:
“两个只能活一个!”
莲紫握着那把西藏匕首,浑身颤抖着坐在地上,匕首上的鲜血滴落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嫣红。她不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信守他的诺言,她不知道自己在杀死了郭浩然后会不会真的得到一条生路。
她唯一知道的,是这间房里还有摄像头与窃听器,那个凶手可以继续监视他们。而现在,凶手在看到了她杀死郭浩然后,会马上到这里来。凶手不仅仅要证实郭浩然的死,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取走郭浩然身体的某一部分。
可是,他会放过自己吗?莲紫喃喃地哭泣着说:
“你说过的,两个只能活一个,求求你,你要让我继续活下去。求求你……”
这时,阁楼的地板“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缝。与此同时,一只手从下面伸了上来,搭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