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夜:1930年1月4号星期六
达克医生给约翰一些劝告,随着红色的叉,小房子完工了——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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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气转凉。即使是约翰,在早餐时都对唠叨的拉斯蒂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右手受了伤需要帮助,拉斯蒂就像一只母鸡一样围着他团团转。没有人提及昨晚上那件不详的“牙齿”礼物,或是今晚又会上演什么新鲜的鬼把戏。艾勒里认为,这至少有部分缓和的气氛,归结于大家都对礼物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了。这就是假日第十一天的早。对于还剩下仅仅36个小时了,每个人似乎都觉得即使是鲁里亚中尉也会变得讲道理了。
“如果他不的话,”罗兰·佩恩笑着说,“我将开始法律讲解——免费的。”
“噢,没那么糟。”马里乌斯·卡罗说道。“正因如此,我才不会错过今晚广播中达姆罗施的节目。”他还向人们发出严重的警告,谁在9点时将广播调到EAF的话,他会让那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了,但从加迪纳尔先生对丹·Z·弗里曼嘀咕了几句可以看出,至少它还是起到了点作用。
因此这天的开端不错,而且瓦伦蒂娜和马里乌斯明显达成一致,本着让友好的气氛继续下去的承诺,暂时收敛一些。艾伦十分兴奋,她和詹森太太和费尔顿一起准备着一场烤香肠餐。中午他们在树林深处的一小块空地上吃了顿野餐。大家围坐在篝火前,烤着熏肠,吃着汉堡,削着洋葱,从炭火中检出炸土豆,大口地喝着苦咖啡,吃得十分尽兴。
即使是下午拜访的鲁里亚中午也没有毁掉这一天。他搞清了关于字条和礼物的最新情况,但还想不认为有多么重要。他走过场地又进行了一番询问,最后他宣布,除非事态有意想不到的发展,这些人在星期一或星期二就能获准离开。一阵欢呼随之响起。
艾勒里在一旁对鲁里亚说道,“你已经查出了些事。”
中尉迟疑了一小会儿,为了给烟点上火,“你为什么这么说,奎因?”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算是——一点儿吧。”
“关于那名死者?”
“我们还不确定。”
“他是谁?”艾勒里迫切地问。
“当我们确定后我会告诉你的。”
“还有呢?”
鲁里亚摇摇头“我毕竟不清楚鉴明身份会把我们引向何方。这个矮个子有可能就是我们所想的人,但是。”他耸了耸肩,“该死的,你不能单凭可能就抓人。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儿的任何人和凶手有直接联系。”
“那么你说让他们走是认真的啰?”
“我还能做什么?”鲁里亚透过吐出的烟雾看着艾勒里“弄清留言和礼盒的含义了吗?”
“没有。”艾勒里简短地答道。
“你还是认为它们和凶手有联系?”
“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是这样的。”
“如果你找到了给我来个电话。”鲁里亚中尉轻声咒骂了一声。“如果我能把这件离奇的案子破了那会是我的运气。”
“还有我的。”艾勒里嘀咕道。“还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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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医生敲了敲卧室门。“约翰?”
“谁?”
“山姆·达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胖医生打开门走了进去。约翰躺在床上,拉斯蒂坐在旁边,膝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医生说,“我的病人怎么样了?”
“对他这么个家伙来说还算不错,”拉斯蒂回道。“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是睡了一会儿,他一直躺着听多兹沃思,虽然还伴着些刻薄的评论。”
“路易斯没法写出好的作品。”约翰哼着气说,“他和德莱赛!”
“多兹沃思?哦,他的新作品。”达克医生说,“我还没看呢。我不清楚,约翰。我觉得他那本阿罗史密斯非常棒。手腕感觉怎么样?”
“很痛,谢谢你。这些天你在弄什么,山姆医生,非法药物么?就为了一只扭伤的手腕把我禁锢在床上!”
“我让你去野餐了,不是吗?况且,要你呆在床上不是因为你的手腕,脑震荡会很麻烦的。”胖医生瞅瞅拉斯蒂,“我亲爱的,我想知道你介不介意——”
拉斯蒂站起身,“我一会儿回来,亲爱的。”
“我的老天啊,”约翰抱怨道。“就算我的手腕露出来我也不会脸红的。”
“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式神圣的。”达克医生朝拉斯蒂眨眨眼,“不会太久的。”
“希望他对你的脾气要比对我的要好些。”拉斯蒂在约翰拜伦式卷发下轻轻地吻了一下,离开了。
“好了,达克医生,有话快说。嘿!”约翰从床上站了起来。“你把门锁上干什么?你到底要给我做什么检查?”
达克医生用他那壮硕的后背抵着门。“约翰,我想和你谈谈。”
约翰盯着他,接着躺回到枕头上,无奈地望着天花板。“男人间的事,嗯?”
“有什么不对吗?”胖医生走向床。他站在那儿俯视着年轻的诗人。
“我想叫男人比男孩要好些。”约翰懒懒地转了转头。“你和阿瑟似乎忘了我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于是时光的变迁带来了他的报复。’这是出自里的话,医生——谈到十二,上帝保佑,比你想的要晚。”
“对,”达克医生说,“没错,你可能还记得。”
约翰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约翰。”胖医生犹豫了一下,“从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就了解你了。某种程度上,我抚养你长大了。我想我总是把自己看作你的一位叔叔什么的。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吗?”
“你是说娶拉斯蒂的事吗?”约翰笑道,“我在十一月早些时候告诉过你,那晚我告诉了阿瑟,这是我所虔诚对待的圆满结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知道的。约翰,看着我。不,看着我的眼睛。”
“靠眼来测试美德吗?”约翰笑道。“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达克医生沉闷地说,“约翰,我知道你和弗里曼先生以及佩恩先生之间的事。”
“是吗。”约翰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不安,只有惊讶和恼怒。“那么我和弗里曼,佩恩之间有什么事呢?”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说出了,约翰。我告诉你我知道。”
约翰再次盯向天花板。“这么说他们到处讲了,看来我对他们估计错了。”
“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
“那么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个幽默的故事的?”
“这很重要吗?”
“也许吧。”约翰冷静地说,“谣言传得有多快?其他还有多少人知道?”
“我不知道。”达克医生说。“只有几个人,我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约翰,你正无疑地像昨天那样自讨苦吃。”
“山姆医生——”约翰说道。
“我明白,你可能要告诉我管好自己的事,而这些你不会越出你权利范围以外。我也希望你不会。”
约翰沉默不语。
“我希望我是个布道的牧师。一个医生几乎没什么时间到处去和别人说话。约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要,不要试图在人生里去摆布别人。像弗里曼和佩恩这样就算有软肋也算是有成就的人,是不会任人摆布的。你的阅历还不过,没发现这点。他们会反击的,你考虑过吗?”
“山姆医生。”约翰说,“我不明白你他妈的到底在讲些什么。你是不是要检查我的手腕,是不是?”
山姆·达克医生低看着约翰看了好长一阵。然后他走向门,打开门锁,轻声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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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克医生回房睡觉不过几分钟之后,他又回到了客厅。艾勒里发现他手中拿着圣诞包裹。
“我在我的书桌上发现的。”
艾勒里拿起包裹时,他回想着医生在这天充当了何种角色,以致获得了晚上这可疑的荣誉。但是胖医生把厚厚的嘴唇紧紧得闭着,艾勒里知道就算问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把包裹放到长餐桌上,沉默地除去绿色和红色的包装纸。照旧是圣诞老人标签和打字机打上的“约翰·塞巴斯蒂安。”他不自觉地发现仍然使用的是同一台打字机。
这个白盒子是这么久以来最小的一个。附着文字的卡片上,有段更长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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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是个小路标。是由一根竖直的,涂成棕色的木头制成的。顶上钉着一个小小的黄铜支架。支架上挂着一个边缘参差不齐的矩形木“标牌”,弄得很粗糙,也涂成棕色。标牌上画着一个粗糙的红色X。
“好了,这下一整套都凑齐了,”约翰说道。“你们觉得就这么完了,或者明天还会来个邮箱?”
“我想说到此为止了。”布朗太太嘘声说,“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得。”
“我想说这是鬼扯。”马里乌斯·卡罗说道,“我还要说滚他妈的。约翰,给我倒点奥斯特莫尔怎么样?”
“X”加迪纳尔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希腊字母X,克里斯托的首写字母(注:克里斯托希腊文拼作:Χρηστο?)耶稣的象征,就像在圣诞这个词里一样。(注:圣诞节Cmas,也作Xmas)”
艾勒里抬起头,“要知道,我没想到这点,加迪纳尔先生。不过我不认为是那个意思。‘一个鬼的符号’那段文字上这么说。”
“圣灵(注:)?”丹·弗里曼提议道。
“完全是亵渎,”牧师嘀咕道。“这整件事真让人深恶痛绝。”
“不对。”艾勒里对弗里曼说。
“那是什么鬼?”拉斯蒂喊道。
“在《愚蠢的白兰地》《绑架》《和服》里,”艾勒里说,“X常常用来做标记,由之产生的鬼魂会在最近的停尸房里徘徊。”
“很好,”约翰说,“这所有加在一块儿表示我会在房子里被杀。”
“别乱说这种事,约翰!”拉斯蒂尖叫道。阿瑟·克雷格走向她,怒视着约翰。
“你全错了,奎因先生。”奥利芙特·布朗激昂地说,“‘一个鬼的记号’表示那个赠礼人。而这个鬼的记号是X,未知的东西。这个家伙是像和约翰取得联系。有很多鬼要么没身份,要么就是找不到身份,它们注定被束缚于这个物质世界,直到它们找寻到……”
她不停地继续讲着,其余的人恼怒地听着。
艾勒里根本没听。他在想:现在11晚送来了19件单独的“礼物”明晚将是第十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盒子。
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