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部搜查科全体总动员,在弗路斯塔的带领下赶往现场,为了方便联系,布朗被留在了警视厅,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性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布朗正在忙碌地接听弗路斯塔从现场打来的汇报电话,当那个女人说有有关“开膛手杰克”的事情要报告时,他立刻把她请进了办公室。
她名叫埃塞露·莱文斯,从她的着装布朗一眼就能分辨出,她应该是东区的一名妓女。她情绪非常激动,见到布朗时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形容说“就好像看见了多年未见的父亲一样”。布朗先生由于职业的原因,非常习惯这种后巷女性的热情,他立刻就和她非常融洽地交谈起来,他从莱文斯的嘴里听到了这样的话。
这个时候还在巴兰街的弗路斯塔已经通过电话详细告诉了布朗,巴卡在前一天的晚上见过犯人,但是由于是一大清早,报纸上的消息还没有发布,一般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然后再听莱文斯是怎么说的。昨晚“开膛手杰克”又在巴兰街出现了,莱文斯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的亲身经验。她还真是捡了一条命。
前几天的深夜,她照例在白色教堂附近的宾齐街上拉客。只见对面走来一个男人,他把帽子拿在手上,好像认识似的打了个招呼。这是男士主动和卖春妇打招呼的做法之一。宾齐街主要居住着犹太人的小商贩,房屋的入口大多为圆形的门。这个时候的伦敦仍然笼罩在迷雾中,这天晚上在浓雾中还透着月光,他们两就在屋外隐蔽处交谈上了。“你能带我到附近比较安静的地方去吗?”
那个男人是这样说的。他还一边说着一边摇响了放在口袋里的银币,意思是表示他带着钱。
莱文斯说这个男人带着很浓的美国地方口音。由于和各国的男人打过交道,所以卖春妇在这一点上是非常有把握的,莱文斯非常肯定地对布朗说:“这个男人可能是个美国人,或者至少是在美国生活过很多年的人。”
当两个人进一步交涉的时候,这个男人很担心过往的人群,所以一直摇着头,而且双眼在左顾右盼。由于“开膛手杰克”事件在这一带卖春妇的心中引起了恐慌,莱文斯为了赚钱提心吊胆的,本打算冒着危险在这深夜把对方带到自己家里。但是看到对方的样子后,第六感的直觉提醒了莱文斯。她注意到,凡是有人经过的时候那个男人都会把脸转向暗处,小心地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当想到“杰克”时,更加深了莱文斯心中的恐怖,她想着找个借口推掉他的要求,正好这时有三个同行的女伴经过这里。莱文斯立刻逃离了这个男人,加入到了她们的队伍中。
布朗这个时候并没有告诉莱文斯巴卡描述的那个男人的样貌,而是询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还记得一些,五十岁左右,个子比较高,很瘦,留有胡须……”
为了证实她话语的可信度,布朗特意反着说:“不对。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高普通,也不瘦,身体强壮,也没有胡须。”
这和巴卡的证词是一致的。
“他穿着外套吗?”
“是的,穿着一件非常长的黑色外套。”
布朗心中窃喜。这时,“黑色的长外套”作为搜查的重点,而根据莱文斯所说,这个“穿黑外套的人”操着美国口音。从多塞街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凯莉·瓦茨被杀的场景来看,这个犯人是个彻底的狂暴徒,是个像野兽一样的疯子,残忍得目空一切、嗜血成性的、披着人皮的恶魔。从这方面来看,“开膛手杰克”是个神经病的推论应该是正确的。他可能是从家里或者医院里逃出来的疯子,要不就是由于医院的误诊而出院的病人,又或者是在离开医院后马上又再次复发了。不管怎么样,把这样的猛兽放到社会上,让人想起来都不寒而栗,这种由于过早允许疯子出院而导致的犯罪事例并不少见。但是这些都是外行人的推断,最初发生“开膛手杰克”事件的时候,警察就开始从这个方面着手调查了,向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大陆发布电报,对从精神病院出院并有暴力倾向的病人的行踪进行收集,但是只收到了前面提起过的从莫斯科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获得太多的线索。世界上最大的贫民窟,居住着复杂的人群,就如同涨潮时大河口的旋涡一样,警察连详细的人口情况都不了解,所以这头“猛兽”到底是如何潜伏的也不得而知。如果“开膛手杰克”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那么他的犯罪行为就是没准性的,也是非组织性的。就算是轻微精神异常的人,不论怎么巧妙地掩饰其犯罪证据,也应该会或多或少地留下些痕迹的。当然精神病患也分为很多种和很多等级的,根据各种迹象综合得出,这位杰克不仅不是神经病患,反而是一个有着一定专业知识的普通人。就算他是一个精神病患,那么他也非常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病征,从学术上认为他是某种程度的患者,在这一点上专家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无法达成共同的认识。一部分犯罪学权威学者认为,他是一种变态性色情狂和癫痫性激怒症的合并体,这是从他的犯罪动机方面进行说明的。精神病理学者福布斯·威斯纶博士对来访的记者是这样说的,他认为这个犯人除了在色情狂病症发作以外的时间里都和普通人一样,是一个稳重的市民。
“他在每次犯案完回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除了能记住那一时间的激情,对于自己在前天晚上的行为是毫无记忆的。”威斯纶博士是这样说的。
不论是多么有名的专家的意见,从事实上来看,这样的观点似乎有点奇怪。如果这个犯人真的是间歇性的精神病患者,那么他就是由于一时的冲动而重复进行着犯罪。但是按照威斯纶博士的推理,不添加任何主观的意念,换句话说,他和梦游病患者一样思维混乱,在以杀人为目的的想法下,带着凶器在夜间的巷子里徘徊。事实上并不仅仅如此,看得出来杰克的行动都是经过事前周密计划的。之前寄给中央新闻社用人血所写的署名为“开膛手杰克”的书信,并不是某人的恶作剧,而是真正出自犯人之手的—随着事件的进展,越来越肯定这封信就是出自真正的犯人之手的。而且他的行为忠实地按照他自己所发出的“宣言”内容在实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找的卖春妇的目标会在哪条街上出现,通晓“买卖的约定”与现实是如此的接近,而且他能如此轻松地进出警戒线。还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他每次都会穿着“黑色的长外套”。“开膛手杰克”事件像一阵带血的旋风席卷着以东区为中心的整个伦敦市。杰克穿着魔法长外套,飞檐走壁地穿梭于黑暗的街道中,连伦敦警视厅对他的行踪都完全无能为力。这样一来,很容易就联想到超自然的现象,最初的时候,伦敦市民对这种恐怖事件不寒而栗,神经绷得紧紧的,到后来,人们渐渐习惯了,感觉这就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由于英国人喜欢幽默的性格,最后不论是新闻报纸还是漫画,还有化装的踢踏舞会上,“开膛手杰克”这个主题都非常流行。这个人兽如此受到人们的重视对后来的工作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第一,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引起反对运动,如此重要的犯罪调查里会掺杂进来各种的小道消息,漫画里出现的“杰克”、舞台上或者化装舞会上出现的他的形象,都一定会穿着那件有名的“黑色长外套”。这个犯人的形象和这件外套已经无法分割了。可以想象他在作案的时候会把这件长外套脱下放在旁边,而在“手术”完成后又再次穿上它,用来遮盖染上血迹的衣物,这样就可以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安然走回家去。如果穿着血衣,即使是在深夜,再短的距离他也是无法在路上行走的。因此为了掩饰,他才会穿着“黑色的”、“长的”外套。东区是一个不眠的街道。路上到处都是召妓的男人和揽客的妓女。即使它远离了市中心也绝不是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每天晚上都戒备森严,拉开了一张大规模的搜索网络,连续搜查的警官们顾不得疲倦拼命地工作着。对于排查的审问工作对谁都是一样地进行着。对于稍有嫌疑的人都进行了拘留。有大量的人都被这张大网给网住了。但是唯一这个杀人虐尸、嗜血的男人从这张网里溜走了。说不定他也被盘问过,本应该继续追查下去的,但警察还是看漏了。这一点也是整个“开膛手杰克”事件最神秘的地方。前后一共盘问了成百上千人,当街把他们拦下后进行盘问,查明身份并且接受搜身检查—但是唯独这个人是他们无法接触到的,这真是最讽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