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柿崎依旧没半点消息。
拿到被抽走“信件”的气泡式信封,柿崎有何反应?桑幸想像不出。从神神的字条得知“信件”还在桑幸手中,柿崎今后会怎么出招,他也毫无头绪。
不必提,桑幸总是会设想最糟的情况。柿崎会不会派人到来抢夺“信件”?信件被偷走就罢了,万一在研究室或住处迎面碰上小偷,会不会遭遇危险?不,柿崎得知桑幸已发现“信件”是伪造的,会不会雇杀手灭口?我会不会惨遭杀害,沉入千叶的大海……?想到这里,加上被文艺社夺走一万圆巨款的打击,桑幸终于发烧病倒。
整整三天,高烧几乎没退,桑幸大汗淋漓地躺在病床上,备受遭无数个猫介袭击的恐怖恶梦惊扰。终于退烧的那天早上,桑幸豁出去,心想寄还“信件”就是,摇摇晃晃地前往邮局,没附上任何讯息,直接寄到塔姆哥给柿崎。
三天过后,桑幸打开自家电脑,收到柿崎寄来的邮件。
春狂亭猫介一事给您添了许多麻烦,首先小生为此致歉。
小生要向您报告,关于第二代春狂亭猫介的名号继承一事,小生与佐藤达成协议,决定由两人共同继承。听起来似乎很奇怪,不过,醉狂连原本就是个诙谐的组织,成员讨论后认为可行,初代猫介应该也会认同,便如此定案。继承大会预定在夏季举行,只有自己人参加,不过届时小生会寄邀请函给老师。
言归正传,关于猫介的信,老师寄来的邮件,小生确实收到了。
老师果然早识破一切。确实,那是小生伪造的信。第一次拜访研究室时,把信夹进书架上的猫介着作的也是小生。小生此举背后的缘由,想必老师已推测出来,就不多加赘述。只是,居然把信封丢在游民的小屋,老师的玩笑真够呛,小生甘拜下风。老师的慧眼,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实说,第二次拜访大学时,小生便大为惊愕。老师让小生见识到媲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洞察力。当时,老师指出小生是茨城人。确实,小生出身茨城县的高荻,所以大为震惊。即使是身边的人,小生也不太提自己的出生地。
不知老师是透过怎样的观察导出结论,但小生已有预感,老师或许会识破猫介信件的机关。老实讲,真是非常冒昧,小生原以为能轻易蒙骗未经世故的大学老师。然而,小生的算盘却被老师这样一个名侦探(?)粉碎。再次向老师表达敬服,并为小生造成的麻烦深深致歉。
此外,小生在老师的户头汇入一点心意,做为赔礼。
或许太得寸进尺,但这次的事,盼老师能深藏于心,切勿宣扬。
今后小生将与佐藤同心协力,促进醉狂连发展,并推动《双关语大辞典》的编纂事宜,敬请老师今后亦不吝督促勉励。
桑幸匆匆剃完胡子,刷过牙,做好上班的准备后,跑出公寓。他骑脚踏车直冲银行AtM。肥原没有银行,只有自动柜员机。
三个人在自动柜员机前排队。排第一个的大婶钱汇了老半天,桑幸等得心急难耐。总算把存折塞进机器,拿出一看,“存款”栏果真出现新数字!旁边也加注“柿崎友秀”几个字。
★50,000
万岁!五十万!高兴到内脏差点狂舞时,桑幸发现少一个零。
简单地说,只有五万。桑幸离开AtM,不知该悲该喜,情绪相当复杂。他再度跨上自行车,在这枯燥透顶的乡间风景中,感受着初夏的微风。踩着自行车,“不管怎样,至少五万圆确实存在,不是一场梦”的想法,逐渐占上风。
五万、五万、五万,反复唱诵着,这笔钱存在感就愈来愈强烈。没错。不管是五十万或五百万,不,即使是五亿,也打不赢并非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五万!何况,“五万”的数字跟现在的自己较相配,感觉能安心收下,不怕遭天谴。这么一想,桑幸雀跃不已,忍不住站着踩脚踏车,甚至罕见地哼起小曲。
话说回来,名侦探啊——桑幸的注意力离开金钱,转向电子邮件中的字句。虽然完全是柿崎误会,不过,收到“媲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洞察力”、“老师的慧眼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之类的赞美,实在是人生头一遭。
名侦探桑幸——桑幸低喃。嗯,不错,语感很不错。桑幸不禁想像起自己原本就是当名侦探的料,真有意思。没错,今后就走名侦探路线吧!桑幸莫名下定决心,再次聚焦金钱问题。“哎,不管怎样,总之赚到五万”,他自言自语着,益发愉快。
经历一番波折,收入五万。文艺社抽走一万当“税金”,合计四万圆整。现下这四万圆稳稳握在我手中!
四万。若是一盒一百的豆腐,能买四百盒!不,最近主要买东东超市的“超浓阿达豆腐”(八十八圆),所以能买几盒?
这个数字不太好心算。然而,决定要用心算解答的名侦探桑幸,把脑力全用在快乐的计算上,头也不回地骑过通往垂乳根国际大学的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