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登施泰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弗兰约。他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行着,之前的一些谜团似乎一个个都被解开了,每个线索都自动地串联起来,形成了十分有逻辑的整体。这时,本克和卡特林·法欣格从门外走了进来,同时,奥斯特曼桌上的电话响了。奥斯特曼抓起电话,听了一会儿。
“是实验室打来的,”放下电话,奥斯特曼有些沉重地说,“在基希霍夫夫人厨房里发现的毛巾上面的血迹与约纳斯嘴里发现的人体组织DNA相吻合。杀死约纳斯的凶手曾到过皮娅的家。”
“我能猜到是谁,”博登施泰因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太大意了。”
“是博克?”本克问,“还是桑德尔?”
“都不是,”博登施泰因摇摇头,“你们跟我到办公室。”
“那我呢?”弗兰约·康拉迪怯怯地问。
博登施泰因看看这个年轻人,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保利被害当晚,你在哪里?”
“我在格林佐格餐厅,在开会,”年轻人回答,“这个我上次已经……”
“你记不记得,卢卡斯是否整晚都在餐厅?”不等弗兰约说完,博登施泰因打断了他。
年轻人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着。
“我们开会开到八点半,”他说,“当时我们坐在酒吧区的前面,那个斯温娅突然闯了进来,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这点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当时还有几个家伙说了她的坏话。”
“继续。”博登施泰因威严地说。
“斯温娅和卢卡斯谈了一会儿,后来就走了。那时卢卡斯还在,但后来就只有索伦独自照看柜台了。”
“卢卡斯后来回餐厅了吗?”博登施泰因问。
“应该没有,”弗兰约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博登施泰因一眼,“但是安迪回家的时候又看到他了。”
“安迪?”
“安德烈娅,安德烈娅·奥穆勒。”弗兰约说。
这个名字,博登施泰因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在哪儿呢?博登施泰因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是昨天打电话过来,说要找您的那个女孩。”卡特林·法欣格看出了头儿的心思,提醒他道。
“安德烈娅看到了什么?”博登施泰因问。弗兰约变得有些犹豫。
“动物园的绿色皮卡车。就在蒙斯特的十字路口。卢卡斯常常趁托妮爸爸不在时开这辆车。”
听到弗兰约的这句话,博登施泰因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下年轻人独自站在那里。
博登施泰因早就觉得卢卡斯不太对劲。塔里克·菲德勒也说过,保利遇害当晚,卢卡斯用过动物园的皮卡车。斯温娅那天去格林佐格餐厅找过卢卡斯后,哭着离开,而卢卡斯则尾随着她来到了保利家!这样看来,正是卢卡斯杀死了保利,然后,找机会将他抛尸动物园。凶手不是别人,就是卢卡斯!
想到这里,博登施泰因立马拨通了桑德尔的手机,然而,电话却提示占线。
“妈的!”博登施泰因心里焦急不已,忍不住骂道。
“怎么了,头儿?”本克正好走了进来。
这时,博登施泰因的手机响了,是桑德尔!
“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博登施泰因接起电话,却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什么?他跑了?这下糟了!您稍等一会儿,我们一刻钟之内赶到。”博登施泰因把话筒放下,转身对奥斯特曼说:“奥斯特曼,你马上组织一个行动小组,对卢卡斯·凡·登·贝格展开搜捕。这家伙把我们大家都耍了,竟然说自己不会开车!”
“到底怎么回事,头儿?”本克完全不知道头儿在说什么,博登施泰因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挎到腰间。
“果园的工人说,他们看见一个留着齐肩金发的女人把皮娅接走了,那根本不是个女人,而是卢卡斯!奥斯特曼,你打电话给安德烈娅,仔细问问她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们去找桑德尔。我敢肯定,斯温娅现在已经被卢卡斯控制了,很有可能基希霍夫夫人也在他手里。有可能是她发现了卢卡斯的秘密,所以他将她看成了自己的一个威胁。”
“她发现了什么秘密呢?”奥斯特曼不解地问道。
“她发现卢卡斯就是杀死保利的凶手,”博登施泰因站起身,“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但是一直没想到他有什么动机,现在我知道了:是嫉妒心惹的祸。斯温娅是唯一一个对抗他的女生,当他看到斯温娅和保利在一起时,他怒火中烧,于是动手杀死了保利。然后,他把保利运到皮卡车上,再等候时机,将他的尸体抛到动物园的草地上。现在,只剩下约纳斯这个眼中钉了,而且,约纳斯又因为《双面人生》的事情与他发生了分歧。为了防止约纳斯和斯温娅重归于好,他将斯温娅的不雅照片通过电子邮件散布出去。而当周一晚上基希霍夫夫人询问他时,他又对基希霍夫夫人隐瞒了约纳斯开派对的事情,因为他早已计划好要对约纳斯下手。在与约纳斯厮打的过程中,他的手臂被约纳斯咬伤,为了能够瞒天过海,他于是故意让自己被骆驼咬伤手臂。”博登施泰因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
“但是,约纳斯口中发现的人体组织与卢卡斯的DNA不可能会吻合的吧!”本克迟疑地说。不过,对于这一点,博登施泰因也有自己的解释。
“我们的思路一开始就错了,”他说,“约纳斯咬伤的并不一定就是凶手。”
本克仍面有难色:“可是,卢卡斯跟斯温娅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呢?”
“斯温娅电脑的硬盘不见了,”博登施泰因拿起外套,“在她的硬盘里,有一些不能为人知的东西,那就是《双面人生》的游戏入口。我们得抓紧时间,那个年轻人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