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飞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黑森林的入口处。李效能和那三个保安围了上来。张洪飞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拿着手电,手电光在他们脸上晃来晃去,最后,手电光落到了李效能的脸上。李效能用手掌挡着手电光,说:“张队长,别照我的脸,我眼睛都花了。”张洪飞说:“就照你的脸,看你这个鸡巴样,甚么事情都办不好。”
星空中,突然一颗流星划落,拖着长长的尾巴。
张洪飞说:“我说最近怎么运气不好,干甚么都不顺,都是这扫帚星闹的。”
李效能小声说:“自己鸡巴小怪屄太大。”
张洪飞踢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说甚么?”
李效能说:“我甚么也没说。”
其实他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几个货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张洪飞本来肚子痛,李飞跃还要他来黑森林,憋了一肚子气,看他们还在嘲笑自己,便怒吼道:“你们再笑,老子弄死你们!”
见张洪飞真怒了,他们赶紧把笑憋了回去,一个个拉着猪肚脸。
张洪飞用手电敲了敲李效能的头,说:“你真看到那老不死的了?”
李效能说:“我哪敢骗你呀,千真万确。”
那三个保安也异口同声地说:“真的,真的。”
张洪飞说:“他到哪里去了。”
李效能说:“他们三个人跟进森林里去了的,看着你爹钻进了一个山洞里。”
张洪飞说:“那老不死的钻进山洞里干甚么?”
李效能说:“他们没有进山洞,而是回来向我汇报情况,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你了。张队长,你爹和游武强关系很好,会不会是你爹——”
张洪飞把手电筒用力的砸在他头上,骂道:“狗屌崽,让你胡说八道。”
这一下,砸得李效能很痛,他龇牙咧嘴地说:“张队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打我做甚呀。”
张洪飞说:“打你还是轻的,你他娘的再啰嗦,老子做了你。”
李效能坐在地上,心里十分不服气。
张洪飞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肠子,痛得他浑身直冒汗。他蹲在地上,嗷嗷叫着:“干他老姆的,痛死老子了,痛死老子了——”原本他想让他们带自己到森林里去找父亲的,疼痛让他产生了一个恶念头:“干他老姆,你李飞跃站着说话不腰痛,让我半夜三更来着鬼地方,这不要老子的命吗,老子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支使的滋味。”于是,张洪飞忍着肚子的剧痛,给李飞跃打了个电话:“李镇长,大事不好,你赶快过来,我在黑森林入口处等你——”说完,没等李飞跃回话,他就挂了手机,然后把手机也关机了。接着,他让其他人也把手机关机了。
张洪飞刚刚当上镇保安队长时,李飞跃对他还不错,有好处总是想到他。久而久之,李飞跃就不把他当人看了,而是把他当狗使唤,偶尔给他点小恩小惠,像是扔给狗的骨头,没有肉,却还津津有味地啃着。李飞跃让他到处收管理费,收到的钱很小的一部份装模作样地进了镇财政的账,大部分还是入了李飞跃自己的腰包,张洪飞拿可怜的一点补助。他心里有意见,却说不出口,不想因为此事和李飞跃闹僵,闹僵了对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利益。这次拆迁,李飞跃拿了许多好处,就是口头承诺他,等商品房建好后,给他一套房子。张洪飞为了那影子都没有的房子给李飞跃卖命,心里经常很不痛快。最让张洪飞难受的是,李飞跃还和他抢女人。某天,刘家小食店旁边的“鹭鹭”洗脚店里新来了个女孩。女孩叫巫小小,捏脚的手艺不错,人也长得娇小漂亮。张洪飞第一次见她,就迷上了。张洪飞对巫小小展开了攻势,又是小恩小惠,又是威胁,不久后,巫小小就和他上了床。在唐镇,别看张洪飞人五人六,可是没有姑娘肯嫁给他,这让他非常郁闷。有了巫小小,他就来劲了,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老婆,经常带着她招摇过市,仿佛在向唐镇人宣告,他有老婆了,而且是个漂亮老婆。好景不长。一次,张洪飞炫耀地带她去和李飞跃喝酒,却喝出了问题。巫小小坐在他和李飞跃中间,喝着喝着,李飞跃就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喝到最后,李飞跃竟然把她搂在了怀里。张洪飞气坏了,又不敢发作,坐在那里十分不爽。李飞跃看出了他的心事,无耻地说:“不就是一个洗脚妹嘛,兄弟分享一下有甚么了不起的,看你那鸡巴样,真没有出息,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女人给你做老婆。”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洪飞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想起这事,张洪飞就一肚子气,骂李飞跃不是东西。尽管他对李飞跃有诸多意见,还是乐此不彼地鞍前马后地替李飞跃做事。
张洪飞恶毒地说:“老子不舒服,谁也不要想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