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声,看向胡子,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人的眼神同时在问:那个黑影是谁?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这个人的出现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因为在我们的想像中,这个地方,这条岔道里面是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的,如果说是严哥他们几个人之一的话,我们不可能会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他们跟上来的迹象,如果说是林中暗守的话,也不可能会跑出自己势力范围这么远的地方,到这里过来。
除了他们,我是再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了,但黄琳马上就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人可能跟这个蝎子谷有关,也就是说跟这个蝎子谷所通往的城寨有关。
胡子马上就跳了起来:“黄总,你是说那个城寨还存在?”
黄琳点点头说,她不能完全肯定这一点,但是也不能绝对排除这种可能性,刚刚那个人影只是在岔道里闪了下,他为什么要出现让我们看到?又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他是谁?
显然他的出现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呢?我们假设那个城寨至今还存在,而他就是城寨里的人,那么他就有理由不让这个城寨被外界发现,也就有理由将我们这几个擅自闯入者引向不归路,所以,他的出现是一种诱惑,是一个陷阱,他知道我们肯定好奇,肯定会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
“他娘的,这人是想把我们引向往死路啊!要是给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这样说,刚刚追进去那个谁,不是很危险?”我没有胡子那么大的反应,毕竟这还都只是黄琳的推测而已。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这样吧,我们在这里等二十分钟,一切等他出来了再做决定。”
但是,等了没到十分钟,那岔道的拐弯处就飘出来一个人影,我心里长出一口气,心想那伙计还好没事,总算回来了。可正要冲里面喊,胡子就扯了我一把,让我仔细看,就发现那人影就停在了拐弯处,朝着我们招手,似乎想让我们过去。
“快走!”黄琳低声喊了一句。
“往哪走?”
“这边!”黄琳背了两个包就开始急匆匆往另一条岔道走,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那是个陷阱,现在招手的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不说话的伙计!
我也赶紧背了两个包跟着黄琳走,胡子就喊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原来他一个人抬不了箱子了。
黄琳就叫我把那两包扔了,只管抬着箱子走,我赶紧照办,咬着牙去和胡子抬箱子,刚上手才发现,这箱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抬起就和胡子一路小跑,跟着黄琳进了另一条岔道。
刚跑进没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前面问道:“琳姐,我们走这条路进来,到时老施他们找的到不?”
“我已经作了记号,你就别操心了,快跟上!”黄琳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面走。
我和胡子抬着箱子小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却没有看到一点出谷的迹象,前面的雾气又开始浓密起来,而且这谷道越跑越小,两边的岩石山坡跟着陡立了起来,地形就有点像那种旅游景点里看到的一线天,两边的山石夹得很紧,再往里面进去,就只有两个人肩膀那么宽了。
这种特殊的一线天地形,加上雾气越来越浓,光线就变得很暗,望着眼前昏暗晦涩的谷道,我心里有点犯悚,脚步就缓了下来,胡子回过头骂了一句:“磨蹭什么呢?抬不动了?抬不动我一个人扛!”
“不是,我感觉不太好,这条路是对的吗?”忍不住还是把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废话!刚才那条是往死路,那这条就是往生路,错不了!”
“如果那条不是往死路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对于黄琳的推断有一种很强烈的质疑。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没看到那家伙吧,冲我们招手呢,这不明摆着的陷阱?” 胡子对黄琳的推断深信不疑。
他这么一说,我也根本找不到话反驳,但我就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条路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种感觉是越深入进去越强烈。
黄琳仍然走在最前面,她对于我刚刚的话似乎也有点反应,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回过头让我们也走慢点。
我们在一线天地形的谷道里走了约摸五六分钟的样子,光线陡然亮了起来,山势也一下子向两边退开去,往前看去,像是已经走出了蝎子谷,但这雾气仍然很浓,不见散去的迹象,看不是很远,所以黄琳也不确定到底出没出谷。
这里似乎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由于把握不准方向,我们决定沿着山壁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山壁上的岩石跟之前谷里的有些差别,我说的差别不是质地,而是岩石表面,我之前留意过,谷里的岩石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水雾,那是雾气凝结形成的,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岩石内部是干燥的,而现在这里,山壁上的岩石呈现明显的灰黑色,看上去湿漉漉的,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青苔和小虫子,说明这些岩石是浸泡在水里过的,或者是由于内部渗水,才会形成这样的状况。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就发现,连脚下的岩石都是这种状况,甚至更加潮湿,幸好我们穿的是军用靴,有很好的防滑效果,刚才一路走来都没有溜倒过。
看到这里,之前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就得到了解释,那就是谷中这浓重的雾气,按说,这是石头山,没有植物,也就不存在蓄水的可行性,既然没有水源,那么雾又从何而来呢?光靠下雨是不可能会形成这种雾气的,这就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而现在到了这个地方,看到了水存在的痕迹,也就可以推断出在这附近有一个非常大的水源,我稍微想象了一下,就觉得这个水源很可能是个高山湖泊,类似长白山天池那种,既然有这么大的湖泊在附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已经走出了蝎子谷?
但是我感觉上仍然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前面有什么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似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来得毫无由头。
胡子小声跟我嘀咕说他也感觉这地方有些邪门,随即冲着前面问了句:“黄总,我咋觉得我们这是在往下绕啊?”
他这么一说,我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更加强烈起来。确实,刚刚走了那么久,就一直沿着石壁在走,连右手边的景物都没什么变化,光是浓雾和脚下湿漉漉的岩石地,而且这雾气是越来越浓,浓到只能看清楚五米不到的距离。胡子提出来后,我也感觉我们刚才走的不是直线,而似乎在绕,一直不停地绕圈。
黄琳停了下来,让我和胡子原地休息下,她往右手边走过去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是她走出去不到半分钟,又回来了,我和胡子正纳闷咋了,就听她说:“那边是悬崖,你们待会还是尽量靠里走。”
“啊?这个地方有悬崖?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座山的边缘了?”我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我们几个人走在悬崖边上的情景。
胡子否定了我的猜测:“这不可能是山的边缘,因为我们绕的这个圈不是往外绕的,而是往内绕的,这点我可以确定。”
“好吧,如果是往内绕的,那我们应该会走回到原先那个一线天的出口才对,但我们这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回去过,这又怎么解释?”
“咳,我不是说了么,我们这是往下面绕!”
“往下面绕?什么意思?”
见我仍然不明白,胡子就开始用手比划着,比划了半天我才弄清楚他的意思,那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岩石道是盘旋着往下的,就跟那种盘山公路一样,不同的是这条路是向内盘旋。
“胡子,你确定你的推断是对的?”我这么问,是因为我一时间没法相信,我们所处的地形是怎么样一个状态。
如果真是按照他的这种推测来说,那么我们就等于走进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坑洞里面,在这个坑洞的内壁上有着一条十来米甚至二十来米宽的、不断向下盘旋着的岩石路!
胡子很肯定地点点头,顺手从腰间摸出一只舀水的铁碗来,沿着内壁划着圈说道:“你看这个碗,假设三只蚂蚁在这样爬动,那么这三只蚂蚁就是我们了,而这整个铁碗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形,我这么跟你说应该能明白了吧?”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不是往生路么?往生路怎么会是这样的地形?这是个坑洞啊,我们就只能不停地往下绕,最后到达坑洞的最底部,根本就出不去啊!”
胡子听了我的看法,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向黄琳,黄琳的回答却很简单:“出口就在这坑洞的最下面。”
“琳姐,你真的确定?如果下面没有出口……”
“我确定。”黄琳的口气不容置疑。
“好吧,那个……你地图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下?”
“没有地图。”
黄琳的这个回答让我彻底傻眼了,因为这是个我以为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但最意想不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黄琳他们千里迢迢地跑到这个地方来,要去寻找传说中的不周山,但是她竟然没有带地图!
看我愣着一时反应不过来,黄琳并没有给个解释,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被她那样盯了一会,我似乎也明白了,如果说她有地图的话,之前也不会在蝎子谷里面迷路了,他们也许只是根据资料上提供的一些线索大致确定方向和路径,以及去往不周山的路上有哪些必然经过的地方,那么蝎子谷,还有现在这个巨型的坑洞想必也是资料上曾经描绘过的。
想着我就问道:“那这地方有多深?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达最底部?”
黄琳听我这么问,就知道我猜到了她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继而面色又沉重起来,说具体多深她不清楚,资料上说是“九千尺”,但这个尺不是现在我们说的30公分一尺的那种计量单位,“九千尺”是个虚数,只能说极深极深,就跟李白诗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那种概念差不多。
我又问,既然这么深,我们是不是先在这里等老施他们比较好,因为要下去的话肯定得花上一天甚至几天的时间。
黄琳这下同意了我的看法,随即就让胡子找地方,因为这岩石地上潮湿得很,根本没法坐,我们就继续往下走了一段路,在一块相对有点干的地方歇了下来,铺上防雨布,开始等老施他们,但是谁都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上多久,因为距离已经拉开太多了。
加上柳老爷子那边出的事情,他们到底要多久才能搞定都还不清楚,甚至连柳老爷子那边究竟有没有出事都值得怀疑,因为阿乐的再次出现连我都感觉有些问题。
还有之前在蝎子谷里面出现的神秘人物,他既然想要将我们引到往死路里面去,等老施他们到达的时候,会不会同样对他们不利?
虽然黄琳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在几处可能走进歧路的地方也标明了方向,但是自从那个神秘人物出现开始,一切都变得更复杂了,因为只要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在,记号被改变或者消除都是绝对可能的,所以,老施他们能不能赶上来跟我们会合都成了一个未知数。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回谷里再说?因为老施他们最可能走错方向的地方就是那里。”
“用不着,而且我们回去反倒可能会出更多事。”
“为什么?”
黄琳看了看那个箱子,说:“也许他们盯着不放的同样是那东西呢?”
我一拍脑袋,立刻明白了黄琳让我把包都扔了,只管抬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往这条路跑进来的原因,那蝎子谷里的神秘人物竟然和之前林子里的傀一样,都是冲着那东西而来的!
但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不管是人还是非人都能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想要从我们手中将它抢走,想着我就看向那箱子,想要再次去把那东西拿出来瞧瞧,但是我又不敢,这东西只要拿到手上就会让人产生幻觉,在别的地方还好说,要是这地方产生幻觉,说不定脑子一昏,直接走下悬崖了……
黄琳告诉我,一直以来,盯着那东西的人就很多,在他们拿到手的二十几年里面,有好几股势力都在觊觎着它,包括严晟雷所在的那帮中央考古队的人,还有一股到现在都摸不透但是最让人恐慌的势力,就是两千多年前在汉武帝墓里面做手脚的那帮人,这股势力相当庞大而神秘,做事情也是完全不留余地,在后来的十几年里面,老施他们除了要避开组织上的调查外,主要就是避开那股势力的眼线了。
“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们就没有逮到过这股势力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也许有吧,但是不是死亡就是消失,甚至我们都没法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属于那股势力,而且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那股势力只是我感觉上存在的,很少的一些蛛丝马迹,所以连九哥他到现在也都是不确定的状态。”
“那股势力会不会跟林子里以及谷里面的这个人有什么关联?”
“关联应该不大,这些估计都是过路客,只要越过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估计不会再追上来。”
“那你说他们要那东西拿去到底做什么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东西不仅仅具有使人产生幻觉的作用,还有更多的功能是我们暂时还没法了解的,比如,它能跟人交流。”
“什么?!能跟人交流?它会说话?!”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它跟人交流的方式比较特别,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个别人能感应到它所传达的一些信息。”
“个别人?琳姐你?”
黄琳点点头说:“没错,据我所知,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
黄琳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摸出腰间的水壶,想要喝口水,却发现里面空了,随即就递给了胡子,让他去找点水来,胡子应了声就往下面走去。
看胡子走开以后,黄琳继续说道:“那人你不认识,我跟你说了也不知道……”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本来我以为它也能和你交流,但是让九哥在那木屋中给你试过以后,就只是普通的幻觉吧?”
“嗯……那它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我没法跟你描述具体的内容,这种感觉相当奇特,就跟脑子里平白多出一些想法一样,起初我以为这些想法都是自己突然产生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些想法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因为只有那东西在场的时候,这些想法才会冒出来。”
“原来是这样,但是它传达给你的这些想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也有,我摸不透……”
“恶意的?是不是就跟最初你拿到那东西以后就砸……”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尴尬,就没再说下去。
黄琳只是笑了笑,说:“差不多跟你想的那样吧,不过这种恶意驱使的念头极少,大多是一种预感型的内容,比如我忽然就预感到必须要去做某件事,不然就会产生一些不太愉快的后果之类,这种预感起初帮了我非常多的事情。”
“啊?还有这种事情?那不是跟未卜先知差不多了?那东西还真管用……”
“呵呵……你应该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吧?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这种规律,你得到了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就失去了一些东西,给你带来好处的同时也会给你带来麻烦,当然,这种预感也不例外。”
“能量守恒定律?得到和失去?”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那东西给我带来了一些有益的预感,但不久之后就会有预料之外的事情相继出现,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属于坏事,当然,这些坏事不是针对我自己的,而是针对另外的人,九哥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就觉得那东西存在危险,而且随着时间的累积,可能会引发难以控制的后果,所以就把它封存了起来……”
“这个……你说的好复杂,我不是太明白,不过我也觉得这东西真邪门,还是不要拿出来的比较好……”
“其实,不瞒你说,我曾经对那东西产生过强烈的依赖心理,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即使是碰到最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我也不会想要去把它拿出来……”
“原来是这样,之前胡子跟我说你开了公司,公司碰到的很多大危机你都解决了,不会就是因为那东西吧?”
“呵呵,很早以前是,后来就不是了。”
“嗯,对了,琳姐你开的公司到底做什么的啊?”
“古董生意,主要是和国外的一些大客户做生意。”
“啊?不会是走私文物吧?!”我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不该问。
“呵呵,你想哪里去了……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很多东西我们是不可能弄到国外去的。”
接下去又随便聊了几句关于诗妹的事情,就听到胡子骂骂咧咧地回来了,看样子能喝的水并不好找,据他说,这地方看起来潮湿的很,但水都在石头缝里面,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处滴水的地方,在那里接了半天,才半壶不到。
黄琳接过手说没事,能有就不错了,少点无所谓。
我忽然有点担心那水会不会有问题,幸好黄琳只是接过手,并没有喝,我才不经意地对着胡子说道:“你在哪处接的啊?这种地方的水,能喝么?”
胡子愣了一下,骂道:“他娘的,别疑神疑鬼的,野外生存最基本的素质就是懂得怎么寻找食物和水,这水有不有问题我还能看不出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辨别水有问题没有?”
“一看二闻,看,就是看水的来源,比如我现在接来的水是石头缝里面滴出来的,属于泉水,一般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什么湖水溪水露水之类的,最好还是谨慎点,可能会有毒,你要喝这种水就得观察下水质是否清澈,还有水边的动物喝了有没有事,别喝了寄生虫进去,那最轻的也得拉肚子!闻,就是让你用鼻子嗅,如果水有任何一股味道冒出来,你就别喝了,肯定有问题……”
胡子说着又拿出一个白色小瓶来:“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可以放心喝的水,就用这个吧,这是净水药片,一般野外找到的水放一片进去就会好很多,肯定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都是英文,打开瓶盖,倒出白色药片,赞了句:“我靠,高级货啊,这个能直接当解毒药么?”
我看到一滴巨大的汗珠顺着胡子的脑门淌了下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吹牛打屁,期间吃了点干粮,中午过了以后雾气开始渐渐淡去,四周围的地形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果然如胡子所说的那样,这是个无比巨大的坑洞,粗略估计有个一公里左右的直径,真不知道造物主是如何鬼斧神工地劈出这种地形来的。
抬头往上看,崖壁矗立上去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在对面的崖壁上能清楚地看到一条盘旋而下的壁道,从一线天入口那里到我们现在这里转了两圈多点的样子,一直往下绕向无底的深渊,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头顶正上方,我们所处的方位,配上眼前的这种景象,让我想起一个词:坐井观天。
只是我们远还没到井底,我大着胆子走近崖边往下看,下面仍然雾气浓郁,黑深深一片,根本看不到底,怎么也想不通出口竟然会在下面,那么漆黑一片,必然是要打上手电摸黑前进了,也不晓得到时候电量够不够用。
但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老施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能赶上来,还有那个跟进往死路的不说话伙计是否能平安回来。
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胡子不时地拿石块往悬崖下面丢下去,试图探测一下深度,但是从来都没有声音传上来,而且,下午的时候开始有一阵阵冰寒刺骨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吹得人直打哆嗦,胡子只好缩着胳膊走了回来,再也不去探深度了。
雾气越来越淡,从下面吹上来的风似乎也更猛烈了,刮得呼呼直响,我们几个就缩在崖道的最里面,大风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到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竟然渐渐小下去了。
我就走到崖壁边又去往下看了一会,就发觉下面有点变了,有些光点一闪一闪的,有点晃眼睛,我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赶忙叫胡子一起过来看。
胡子马上丢了一块大石头下去,不久后就听到一记沉闷的“砰咚”声,瞬间就消失了。
我和胡子同时喊了起来:“底下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