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士眯起眼睛,等待着自己变得透明、和吹动的风融为一体的瞬间。
超级空中国王从风下头往风上头的方向飞行。零士仰视着机尾。正因为在垂直安定板的上部安装了水平安定板,即所谓的t字形尾翼,才使得超级空中国王非常适合跳伞运动。以前有许多跳伞者从入口处飞出后撞上水平安定板,换上t字形尾翼的话,就可以尽量避免事故的发生。
桥场再次拍了拍零士的肩膀。在零士转身的时候,他张开嘴,慢慢说道:“全靠你了,拜托啦。”
零士用力地点点头,同时不禁苦笑。对听觉有障碍的零士来说,除了手语,他也会读一点唇语。虽然手语是全世界通用的,但会手语的人毕竟是少数。正常人—零士其实不喜欢“正常人”这个词—一般都不会手语,让零士的日常生活产生了许多不便。
的确张大嘴巴说话能让零士更容易读懂,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只要按照普通的说话速度,零士就能够完全明白。但是,桥场在面对零士的时候总是有故意放慢速度说话的毛病。“大会临近了,大家都很紧张。”
面对桥场的话,零士再次点点头。
队长桥场率领的这个队—“航空舞蹈”不久将参加比赛。包括零士和桥场在内,这支队一共八个人。这八个人要在空中手拉手,进行队列表演。除了这八个表演者还有一位摄影师随行,摄影师负责记录他们在空中的表演。摄影机的带子也是审查的对象。
虽然桥场也参加过几次这样的比赛,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率领队伍参加。虽然已经进行过好多次的练习,但是他比队员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变得更有些神经质了。
零士再一次看了看地面。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降目标地点附近的草地和森林。通过风吹草动,观察大气的动态。整个队伍先由零士开始向外跳,然后大家跟着零士依次跳下去。在空中八个人进行合作表演,为了让地面上的人看到一幅美丽的画面,他们甚至不能忽视微风的影响。跳下去的时候,如果突然刮起大风,队员就会被吹得四处离散。倘若两个人以上的队员距离太靠近,就会发生危险,更不用说想要在比赛场上得高分了。
零士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高度计,桥场说得没错,飞机已经升到了一万两千五百英尺。零士开始检查身上的安全带是否松懈,紧急时自动跳伞装置的电源是否充足。零士和桥场相互检验完毕之后,最后自己又对身上的装置进行了一次检查。桥场是领队,经验十足,可他也会犯错。自己检查一遍之后,即使真的没打开降落伞,以接近时速九百千米的速度向地面俯冲,他也只能认命了。
零士面向桥场,笑着说:
“没关系,交给我,风是朋友。”
零士两岁时因为发高烧而失去听觉,所以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桥场微笑着点点头。
向外望去。
失去听觉的零士具备通过视觉和肌肤感觉来判断风的能力。训练自己的,是一个聪明的印度老人。
他看见了风在某个地方上升,又在别的地方下降。碰撞,翻腾,甚至有时停滞不动。
零士眯起眼睛,等待着自己变得透明、和吹动的风融为一体的瞬间。
零士接着他从机体上跳出去,飞翔在空中。
“我到底在做什么?”仰望天空的仁王头在心中嘀咕着。竖起的夹克衫衣领碰到了他的下颌。已经好几天没有刮的胡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样的影像一般只有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现实中穿成这样,反而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更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目前处在逃亡状态的仁王头不得不将脸藏起来。
他眯起眼睛找寻着在空中飞行的飞机。在河川沿岸的飞机跑道上,一架双发动机飞机向西端驶去,应该会在经过一百八十度旋转以后返回飞机场上空。看见了,仔细看的话,与其说是一架飞机,倒不如说是一个小黑点。
仰望天空,仁王头脑中不禁想起了脸色蜡黄的梦野。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梦野是一个天才黑客,他能够自由出入全国四十七个都道府县警局的电脑主机。即使这样一位天才的电脑高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