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头舔了一下嘴唇,从押送失去记忆的男人开始说起:
“虽然他在被发现的时候非常虚弱,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我也向他取证了,但他没有提到有特种部队袭击啊。”在就要到达目的地—筑波市的一个人工智能研究所的时候遭到安娜的袭击,芝山被杀的事情,苏卡、上平、仁王头一起被拘禁,男人恢复记忆,自称野野山,等等。仁王头依次说着,在这期间,前田基本上没有插嘴。
“废屋在茨城县西部和枥木线县境附近的地方。在那里我们遭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特种部队的袭击。但是,野野山和安娜进行了反击,将他们几乎全部杀死,废屋也被烧毁。”前田深深吐了一口气,表情严肃。
“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应该会发现好几具死尸才对。但是,不论是茨城还是枥木都没有向上面提交类似的报告,也没有关于失火的报告。”
“上平主任呢?你们没有发现上平主任吗?”
“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在茨城县内发现了上平。”
“他没事吧?”
“虽然他在被发现的时候非常虚弱,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我也向他取证了,但他没有提到有特种部队袭击啊。”“袭击是在上平主任逃离之后发生的。他们不是普通的犯罪组织。我曾经戴过那些家伙使用过的暗视眼镜,那些眼镜比我们使用的眼镜性能更强,现在只有一部分的国家军队或谍报机关才有这种眼镜。”
“但是你说不出案发现场到底在哪儿,我们也没法取证啊。”“我说的是事实。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这个我明白,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如果拿不出物证,我也不能轻易相信你。”
仁王头的脑海中零碎地浮现着野野山和安娜将特种部队的队员们—野野山把他们叫做夜行者—一个一个杀掉时的身影。然后,大型四轮汽车闯进来,将剩下的活着的队员接走。四轮汽车的样子还很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对了。新岛!新岛先生当时在现场。”
“新岛?第一特种装备队的?”
“是的。以前的队长,现在在大手商社从事政要人物警护工作方面的事业。我在公司总部见过他。如果把他抓进警局审问,也许能知道些什么,他才是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人物。”“但是我听说新岛现在不在日本。”
“他主要在伦敦活动,但非洲曙光来日本的时候他应该就回到了日本。如果不能逮捕他的话,至少可以带回去协助调查……”“但是用什么理由呢?哪怕能拿到一件物证证明你所说的话……”
仁王头转动身子面向前田。
“我跟随他们一起行动,是为了找到在新摩天大楼露天体育场杀死音乐家的狙击犯人。为此我确实有些独断专行,而且也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但是,最终我找到了那个狙击犯人。”前田望着车顶,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汽车驶入首都高速公路,在左侧车道前行。由于是在雨中行车,所以车里充满了轮胎激起路边的雨水的声音。前田盯着仁王头说:
“神奈川警局的梦野今天早上死了。癌细胞转移,内脏衰竭,回天乏术了。”
感觉不到前田声音中的怜悯。毕竟梦野虽说是警察,却是造成第一特种装备队解散的罪魁祸首,对这些警察来说,他只是抱怨唾弃的对象。
“那么,我只能赌这最后的机会了。我要回到他们的身边。”“回去?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打算乘船逃出日本。”
仁王头告诉了前田出发的时间和码头。
“我还不知道船的名字。但是一定是那个时间段出港的船。他们跟我说如果想要跟他们一起逃走的话就去那里找他们。”“你都逃过一次了,他们还会相信你吗?如果他们想要下手的话,你就死定了。”
“也许吧。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本来警方不就怀疑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不是吗?”
坐在车中的前田双手抱着胳膊,没有立刻回复他。一直望着车顶。
仁王头咬着嘴唇,凝视着前田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