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来到精神病疾控中心,这一次,我在会客单上填写的来意,是与精神科医师李林奇见面。
在来之前,我就与李林奇通过一次电话。在电话里,我说自己是一名记者,昨天探视亲属的时候,无意中从薛医生那儿得知李林奇即将会有一项重大科研成果诞生,所以希望在成果诞生之前,先采访一下李林奇。
作为私家侦探,拥有一份伪造的记者证,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在填写完会客单后,不到十分钟,我就顺利地坐在了李林奇的对面。
当然,李林奇不太愿意在其他同事面前提起他的科研成果,所以与我见面后,立刻和我一起来到疾控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我故作惊讶地问他:“从您昨天与薛医生的争论中,我得知李医生您遇到了罕见的多重独立人格的病例?”
我再次从李林奇的目光中见到了同样混杂着兴奋激动与得意的神情。
他点点头,兴奋地说:“是的,这样的病例真是太罕见了,过去我也只是在国外论文与文学小说作品里曾经见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身边发现了真实的案例。”
“可是,薛医生似乎对您得到的结论持有保留意见?”我试探地问。
李林奇撇撇嘴,道:“搞科研嘛,有对立的意见,很正常。她主要是不太认可我得出结论的论据。”
“就是陈青云的那份手记吧?”我插嘴道。
他对于我知道了这么多的内幕,稍稍感到了一点吃惊,但他大概以为我是从薛医生那儿探听到了一些信息,所以也没多做纠缠,反而开诚布公地说:“没错,我相当重视陈青云的那份手记,从手记里,我可以看到他是如何从怀疑自己拥有第二人格,并且一步步走向了确认。”
“哦,陈青云在手记里,确认了自己拥有另一套人格?”我吃惊地问。
李林奇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天,我在卧室里安装了一台摄像机,针孔式的,探针隐藏在一盆观叶植物的叶片之后。我想,如果另一套人格真要趁我入睡后侵占我的身体,进行他的活动,这台摄像机一定能够如实记录下来。
不过,接连十多天,探针没有拍摄到任何异常现象。
我也对这段时间的调查,进行了一番整理与归类,统计之后,我发现自己记忆出现裂痕的时间,是有一定规律的。大概每过一个月,就会发生一些我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的事件。如此算下来,这一次的记忆裂痕,应该马上就要发生了吧。
我看着观叶植物叶片后的摄像机探针,不由得感到了一阵阵莫名的恐惧,也有期盼,甚至还有一点点小激动。
“抱歉,冯记者,我只能给你看这么多。至于后来那个摄像机探针究竟记录下了什么,我得暂时保密。呵呵,你是记者,你懂的。”这一次,李林奇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内疚的神情。
我赶紧说:“理解,我完全能够理解。现在我也可以从您的自信里,确认陈青云就是多重独立人格的真实病例。您放心,这篇报导我一定会用心写的,您就等着在报上看到您的大名吧。”
说完后,我便起身告辞。
回到城区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电子商城买了一套微型针孔摄像头,安装在我的卧室里。
不过,我猜,这套针孔摄像头,多半什么都拍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