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顺臣渐渐地接近了乾坤球,岸上的徐道长手里却捏着一把汗,毕竟乾坤球的传说记载不太翔实,任何变故都有可能随时发生,但让他感到意外和吃惊的是,木牍上的一切怎么会正好出现在乾坤球上?难道是那个占老先生的手脚?如果是,那他又是如何进入秘境的?
作为一个修炼仙道的专业人士,徐道长相信异常道法的存在,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他感到措手不及,来不及仔细琢磨,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因为此时湖中心的姬顺臣已经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进入了乾坤球,或许因为太远,包括道法高深的徐道长在内,没人能看清楚他们的姬掌柜是怎么进入的?
奇迹再次发生,乾坤球停止了旋转,几乎在同时,毕华发现湖面的水在一眨眼间结成了冰湖,而徐道长他们一个个揉着眼睛,似乎刚从梦中醒来。
“快,快走,没时间了!都到姬掌柜那里去!”徐道长把斯蒂文博士推了一把,斯蒂文博士措不及防,跌倒在了冰面上,其它人恍然大悟,一个接一个地踏上了冰湖。
与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如把一场梦做到天亮!
惠子已经不需要依靠毕华了,她第一个踏上冰面,几乎是向乾坤球奔跑而去,后面的王垚看见,类似于太极的阴阳面的乾坤球并没有什么门和机关,他的前夫人惠子闪身跳了进去,后面接着跳进去的是毕华和人高马大的金发博士斯蒂文。
站在乾坤球里的邹教授转过身抬起手,企图触摸到身后乾坤球外围组织结构,结果一手摸了个空,差点跌倒,被徐道长顺势扶住。
“教授,别忙活了,乾坤球就是天和地,你能够得着天地的边沿吗?”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在梦中吗道长?”邹教授仰起头,他清晰丢看见了悬在头顶的日月星辰,仿佛自己就像站在校园操场上一样。
任何奇迹的到来,总使人来不及分辨思考,大家好像被乾坤球里面的姬掌柜召唤者一样,糊里糊涂地跳了进去,进入乾坤球后刚刚站稳脚跟,乾坤球突然高速旋转了起来,他们在里面无法感知旋转产生的晕眩,只是感觉乾坤球向直升机一样悬浮了起来,他们低头看见脚下的冰面离他们的视线越来越远。
突然,上升着的乾坤球猛地停了下来,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对面雪山巅峰下的悬崖峭壁直接冲了过去,惠子尖叫着抱起头蹲了下去。斯蒂文博士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上帝啊!我们来啦!
这一刻,包括姬顺臣和徐道长在内的所有人,面对即将粉身碎骨的结果,晕眩着东倒西歪,全部爬在了给他们带来奇迹的乾坤球里。
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乾坤球悬浮漂游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巨穴空间里,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像哑巴一样失去了语言,因为乾坤球外的金碧辉煌礼器世界,以它们的威严和绝世的神奇掩住了他们的嘴巴。
毫无疑问,眼前就是隐没了千年的青铜帝国!
乾坤球外的青铜世界触手可及,所有的青铜器和玉器等等无论大小,几乎全部都镶嵌在洞穴两壁的透明水晶石里,姬顺臣知道,水晶石洞在北方的山体里出现,几乎没有什么理论和现实依据。
看上去,两面绝壁,深不见底,这些精美神奇的器物,放置上去都是一个大难题,窃或者想得到它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各种青铜器型的特点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包括从未发现过的石器,玉器,姬顺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怀疑他们进来后乾坤球已漂流了很长时间,或许他们已经错过了远古博物馆前面的藏品。
姬顺臣走到了天球的另一侧,他甚至发现了堆放在穴壁洞穴里成堆的简书,可能传说中西周王朝失落了的典籍就在其中。
他发现徐道长更多在昂着头仰望上空。姬顺臣顺着徐道长的目光看上去,发现洞穴上空的壁顶全是雕塑成形的壁画,人物花鸟栩栩如生,飞禽走兽活灵活现,画面的气势和场面宏大磅礴。
邹教授和斯蒂文博士始终保持着俯卧的姿势,大概他们自睁开眼晴,就再也不想爬起来了,应接不暇的秘藏就像一场扣人心弦的电影,或者一位国姿天香的美人,让他们不再开口说话。
绝世的秘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因为它们太隐秘太神奇了,天机永远藏在心里,只能感觉意会,不可言传喧扰。
然而,眼前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序幕,乾坤球缓缓下降,巨穴里的光线来自于成千上万的神器本身,巨穴里不存在能见度差的问题。
姬顺臣俯下身,他看见洞穴底部有一支庞大得看不见头尾的青铜军队,奇怪的是,所有的将士都没有头颅。
这是祭祀还是示威?抑或是纪念碑式的膜拜?
姬顺臣抬头放眼。他突然发现军阵前方出现了大批巨型的青铜鼎器,人和鼎器的的大小比例如同大象和蚂蚁。
难道前面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九鼎?姬顺臣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唤醒了沉迷于壁画的徐道长。
“道长,快看!天子九鼎!是夏舜尧帝的真传还是西周诸王的定制礼器?”乾坤球的漂移速度加快,透过乾坤球的透明球体,巨鼎看上去触手可及。“天哪,这么大的礼器,整整九九八十一座!西周也没有这么多帝王呀!怎么都藏这里来了!”此时,邹教授眼里只有数的份儿了。
“鼎是祭祀和王权的国之重器,我们和当年成千上万的民生能见到巨鼎并不奇怪,我刚才有些读懂了壁画,真正的国之重器只有天子才能看到,它的样子是无形,犹如我们脚下的乾坤球!”徐道长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说传说中的天子九鼎是圆于无形,只有圆的才会像乾坤球一样会飞!”姬顺臣略有所悟,他陷入了沉思,甚至忘却了乾坤球外面的青铜世界。
徐道长继续仰头了望,他觉得自己脚下的乾坤球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似乎就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底部,他突然发现头顶的巨穴上空缓缓浮动着大片烟雾白云,烟雾白云正在反方向朝里飘动,有几个巨型的椭圆青铜物体在云雾里时隐时现,类似于山海经中的幽浮。
“快看,姬掌柜,天子九鼎!天子丸鼎!”
徐道长推了姬顺臣一把,激动地惊叫了起来,姬顺臣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仰头看去,他清晰地看见了最后一个巨型椭圆青铜器肚皮下面的浮雕,重合着有关的神奇传说,可惜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一瞬间躲进了云雾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时候,其它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头顶出了什么事,又是毕华最先惊叫了一声。
“天哪!我们落地了!”
姬顺臣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脚踩上了巨穴的穴底,脚下潮湿而又滑腻,乾坤球去了哪里?
那华和易进在周围脚下的青铜器阵营里试着前进了几步,确定他们的确踏上了地面,惠子表现出了少有的镇静自若,她大概已经放弃了一切对于木牍的野心和使命,家乡周原的青铜世界,其实谁也带不走,不管你有多么的强大。
看来,这里只是青铜秘藏的藏匿之地,一路飞来,不会像蝎子洞和圹墓天坑那样危机四伏,姬顺臣把那华和易进拉到身后,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他有责任走在前面。
失去了乾坤球,就等于回到了现实,或许那个不可思议的乾坤球,他们从未乘坐过,即使乘坐过,将来出去给谁说谁都不会相信,因为人们宁愿相信谎言,都不会相信真理。
这个时候,他们对身边脚下的各类青铜器已失去了大多兴致,因为你想拿走也搬不动它们,它们就像长在穴底的苔藓一样执着和顽强。
姬顺臣带着他的这支被奇迹搞得失语了的队伍,艰难地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姬顺臣突然后退几步,停下来转身喊道。
“停!停!危险,有悬崖!”徐道长靠上去,他发现姬顺臣再走几步,就该对他的人马说再见了,他脚下几步之外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这是一处绝路,把整个巨型洞穴拦腰切断了,宽度目测过去有将近500米左右的距离,前路已绝,徐道长的目光越过深渊看见,洞穴尽头似有天光咋现,希望微弱,除非他们长了翅膀飞过去!怎么办?
这时候,深渊的对岸突然传来了几声爽朗的笑声,惊得姬顺臣和徐道长一连后退了三步,莫非见鬼了?天上还是人间?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之时,惠子突然冲到了深远边沿,放声大喊起来:
“爸爸!爸爸!爸爸!女儿在这里!”
徐道长闻声,一把拉住要冲到深渊边的毕华:“告诉我,是你父亲的笑声吗? ”
“好像是,好像还有一个人!”
姬顺臣摇了摇头,揉了下眼睛,抬头朝深渊对面看过去,他突然看见毕先生和占老先生正站在对面的深渊边上说话,且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根本不在意这边的动静,姬顺臣记得他们的确已经死了。
几乎在同时,惠子嘴里喊着父亲,突然义无反顾地走进了万丈深渊,她的叫声渐去渐远,就像沉进了水底一样,毕华挣脱了徐道长,大喊着姐姐,冲向了万丈深渊,被王垚从后面拦腰死死地抱住,毕华痛心得哭了起来,徐道长连忙规劝。
“别伤心孩子,这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一定会见到你父亲的!”
姬顺臣转过身,卸下了肩上的行囊:“都结束了,走!我带你们回家!”
姬顺臣打开行囊,掬起一把把周原的泥土,虔诚地洒进了万丈深渊里,很快,深渊的上空出现了一架天桥。
这一天,姬顺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军队的医院里,手里紧紧地攥着半截木牍,因为他从过军,所以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守在他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姬顺臣坐起来懵懂地问。
“哦,姬掌柜,我们何司令刚刚离开,他守了你整整八个小时,你们是我们司令今天早晨视察地形的时候,在山脚下发现的,当时你们全昏过去了,她让我重点照顾你,好了,我马上去给司令打电话!”女护士说完转身就走,姬顺臣一把拉住了她。
“快,告诉我,这里是那个地区?”
“这里是四川,我们的部队几天前才换防到这里,何司令说他没想到在四川碰到了半死不活的老部下!呵呵!”护士的态度很好,不紧不慢,姬顺臣听后一下子急出了汗,如此说来。他们刚刚经过了和占老先生当年一样的奇怪经历。
“我的人呢?我的那半截木牍呢?他们在哪里?快说!快说!”姬顺臣猛地揭开被子,拍着桌子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吓得小护士抱着胳膊退到门口,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在,在,他们都在隔壁睡觉,你的那半截,何,何司令拿走了!”姬顺臣跳下床,赤脚疯狂地奔出了病房的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