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王探长在下面的地宫里好奇手痒,举着长枪,无意间触动了宫墙上方露出的半个青铜灯盘,他没想到那面无洞的墙体,突然‘咯吱!咯吱!’地移开了一条缝隙,惊得旁边的那华呼地跳了起来。
那华见王探长打开了机关,连忙跑过去如法炮制,他们拨动了所有的青铜灯盘,很快,墙体下一眼半人高低的秘洞,彻底张开了它黑洞洞的口。
姬顺臣用手电照了照:“道长快看,里面还有往下的台阶,滑溜溜的,不会是个井吧?”
“好像不是井,下面有个拐点,要是井哪里会有拐弯,我们最好离远点,洞壁和台阶看着很潮得渗人,可能有瘴气!”徐道长捂着鼻子把姬顺臣拉到一边,开始在自己身上找点火东西。
“这种事还是由我来做,道长您老先歇着。”王探长赶忙上去,其实那些无烟的燃烧材料,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直装在他身上的包里。
发现了新的秘洞,四个人的情绪暂时平静了下来,平静并不意味着平安,但危险往往会在人最放松的时候出现。
虽说折磨人的九宫阴阳道,他们不准备再去走了,但眼下秘洞里的情况好坏难以预料,进去会不会找到与千年木牍关联的线索信息,这个谁也难以把握。
四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起了东西,自下到天坑,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集体聚餐,在没有走到尽头之前,此时的下咽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了。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之后,姬顺臣打头,徐道长断后,四人紧紧相随,由于台阶受潮,比较滑腻,他们只好相互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下了秘洞的台阶。
下去后拐过石砌的洞墙,里面甬道的宽敞程度出乎意料之外,看上去足以跑过一辆四驾的马车,姬顺臣带着他们试探着向前走了十几步,感觉脚下有些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弯腰蹲下,举着手电,拿出匕首,敲了敲脚下的地面:
“道长,快过来看看,这地板怎么会是木质的?”
后面的徐道长并没有闻声上前,他用手电上下前后左右仔细扫视了一遍,突然发现了身后黝黑诡异的水道:
“不好!快撤!我们上鬼船了!”
徐道长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的地板就如离弦之箭一般,载着他们刷地朝前冲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强大的惯性,一下子把他们全部摔翻在了地板上,要不是甬道壁的阻拦,他们可能会被甩飞出去。
惊恐中的姬顺臣清醒过来,鬼船已载着他们,冲出了甬道,飞出十几丈远,鬼船的速度,突然也降低了下来:
“搭个嘴,都还在不?”姬顺臣身前身后地摸着手电大喊道。
“道长和探长在船尾,他姥姥的,我头上碰了个大包,冲锋枪摔得不见了!”那华挣扎着爬了过来。
“快打照明弹,我们这是在哪里?”姬顺臣情急之中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抬腿蹬了那华一脚。
那华掏出信号枪,朝天抬手就是一枪,周围瞬间亮如白昼一般,姬顺臣回头看见,他们的鬼船正飘荡在一处偌大的地下水潭中间,水潭的面积足足有天坑底部的一倍还多,鬼船刚刚突出来的那条甬道,此刻正在土崩瓦解,大量坍塌下去的石条和土方,溅起了四五米高的水花。
潭顶距水面的高度距离,大约有十米左右,上面怪石凸凹,藤蔓似蛇,仿佛随时要崩塌下来一样,潭顶可能受了此时甬道坍塌的影响,一些小石块和藤蔓的肢体,也跟着零星地掉落下来,击打着鬼船船体和幽光荡漾的水面,一阵噼啪作响,四个人不得不蜷缩在船上抱起头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咱进来,唉!咱们的后路彻底断了!”徐道长盘坐在鬼船上,叹气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妈呀,太恶心了!太恶心了!”王探长大叫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潭岸,捂着肚子爬到船沿,啊呜一口,把刚才在地宫里吃的食物,全都吐到黑黝黝的潭水里。
“快操家伙!设法控制船速,那都是成了精的剧毒蟾蜍,千万不能靠近它!”
此刻,照明弹的光亮正在逐渐消失,潭岸上成群的蟾蜍,个头看过去比一尺多的锅盖还大,它们上蹿下跳,兴奋异常,从船型的阔嘴里,发出咕噜咕噜此起彼伏的怪叫声,似乎在等待着这船不速之客,已达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