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长突然从身后拿出一面闪光的圆东西来,递给了姬顺臣,姬顺臣握在掌心,哗地一下打开了手电。
原来是一面很精致的玻璃镜子,有金黄色的金属包边,一看便知是近代器物,肯定有人提前到过这个墓坑了。
“您老总是后发制人,这是面女人化妆用的随身器物,您从哪里拣到的?”
“墓室最里面的角落里,哈哈!老道我活了百年,还没听说过有女人下墓发丘的!”
姬顺臣把镜面翻了过去,从金属质地上看,镜子背面为黄金包裹,但背面凸起的图案精致至极,很快击溃了姬顺臣的眼球,他一下子惊讶得大叫起来:“啊!*御纹!”
“姬掌柜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老道我久居深山,才疏学浅,孤陋寡闻,特请教一二,什么是*御纹?”徐道长抱拳示意。
“*御纹是日本皇室御纹章上的徽记图案,由16瓣花瓣匀称组成,也是日本的国徽,据我所知,日本天皇及皇室成员使用的器具上,经常出现这个徽记。”
徐道长听罢,呼地从坐着的石床上站了起来:“啊!东洋人来过这里?”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西安城里现在经商日本人不少,挂羊头卖狗肉,不但收购盗窃咱们祖先的财宝,还图谋着咱们的国土。”
“日本人应该认祖归宗,据老道所知,日本的皇室自神武天皇始,就有名无姓,他们的祖先就是咱中国人,小日本狗胆包天,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日本人野心勃勃,占我国土,杀我军民,他们可不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日军的马蹄还没踏过黄河,我们的敌人就已经提前到了!”
“有这么严重吗?或许它只是一件窃贼不慎丢掉的器物,你能看出这面金镜是什么年代的吗?”徐道长问姬顺臣。
“玻璃镜诞生于1508年,是意大利的玻璃工匠达尔卡罗兄弟研制成功的,中国最早的玻璃镜出现在明清之际,由来华的传教士从欧洲带入,日本在明治维新时期,才开始普及玻璃镜,这面镜子做工考究,用料珍贵,*图案匀称上乘,绝非一般窃贼的随身器物,顺臣不才,暂时还看不出它的成器年代,不过,我想,那个日本古董贩子福田正雄,去年就能到蝎子洞顶,这个*大盗行踪诡秘,可能比福田更有来头。”
对于手中这面镜子的成器年代,姬顺臣看不出头绪,*金镜上除了*徽记,没有任何日本天皇的年号标识,水银涂层的镜像如此清晰规整,只有近代的制镜工艺才能做的出来;但不管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把*金镜带进来,绝对跟日本人有关。
姬顺臣想起他在占先生家前庭老瓮里发现的那具女尸,与日本人贩疏理不清的关系,不禁打了个冷战,具体情况,除了眼见为实的邹教授,徐道长知道的并不多。
难道那个神秘的女人曾经到过这里?或者杀死她的那些神秘的人也到过这里?并窃走了墓室所有的陪葬?
或许几百年前,这里就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了,后来者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得到?
贪恋的日本人,为什么没把这口石棺炸掉?依现在的条件,他们应该有这个能力。
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这面镜子的主人,会不会和千年密牍以及占先生的手书秘笈有某种直接和间接的关系?
姬顺臣疑惑不解,手里攥着*金镜,大半晌不动神色,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徐道长眼见姬顺臣走了神,只好上前提醒:
“泱泱华夏,先祖天佑,周原膴膴,龙脉地深,东洋人犯上作乱,必死无疑,姬掌柜就不要发呆了,我们还是早早出去再作对策,别让邹教授和那个黄毛洋博士等急了上火!”
姬顺臣和徐道长爬上墓坑,招呼那华和小舅子起来收拾好行装,徐道长在前,姬顺臣断后,四人紧紧相随,没费多少周折,就过了姬顺臣折返时的那个狼窝,一直向外的地洞变得越来越狭窄难行,好在脚下的土道踩上去稳当踏实,几个人猫腰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地势骤变,洞体高度仅剩二尺左右,蹲着挪动都不行了,他们只好四肢着地,匍匐爬行。
爬了不久,前面举着手电的徐道长突然停了下来,发现自己眼前猛然出现了一条垂直向下的绳索,洞已爬到了终点,前面分明就是有些潮湿的井壁,他兴奋地喊道:“哈哈!水井!水井!”
后面的姬顺臣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应声答道:“道长快上啊!我们要重见天日了,你还犹豫什么,我快要憋死啦!”
大概因为马上要上到地面的缘故,四人一时精神气大增,沿着者井壁上的脚窝,一路向上,攀登的速度很快,姬顺臣在最下面交待,上去后先别声张,要轻手轻脚,谨慎行事,别把人家乡亲吓着了。
姬顺臣最后一个爬上井台,他坐下来缓了几口气,让眼睛适应了片刻,方才站起来,推开站在井台旁等他的那华和小舅子,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一户人家的厨房里,这间厨房似曾相识,似乎自己刚刚离开不久,又突然不甘心折返了回来。
“啊!这是占先生家的厨房,我们怎么到了这里!?”姬顺臣失声惊叹。